第十九章 葬礼惊涛，暗流涌动
腊月十九，天色阴沉如铅。寒风卷着纸灰和雪沫，在南锣鼓巷狭窄的青石路上打着旋儿，发出呜咽般的哨音。西合院里，聋老太太的灵堂依旧肃穆，惨白的孝布在风中飘摇，两根白蜡烛的火苗被穿堂风吹得忽明忽灭，映照着棺材前那张布满皱纹的遗像，老太太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这场迟来的、充满暗流的葬礼。
院子里挤满了人。邻居们穿着素色棉袄，臂缠黑纱，脸上带着或真或假的悲戚。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冰层，底下却涌动着不安的暗流。易中海被保卫科带走，刘海中父子被派出所拘留，许大茂潜逃无踪……西合院的天，一夜之间塌了大半。群龙无首，人心惶惶。
陈卫东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工装，臂上黑纱格外醒目。他站在灵堂门口，腰背挺首，眼神沉静如水。签到获得的“危机预判感知”如同无形的雷达，扫描着院子里每一个细微的恶意波动。他能清晰地“看”到贾张氏躲在人群后，三角眼里闪烁着怨毒和惊惧；能“看”到阎埠贵小眼镜片后精光闪烁的算计；更能“看”到院墙外某个角落，那道如同跗骨之蛆般、时隐时现的冰冷窥伺——许大茂的同伙？还是刘海中的残党？
“时辰到了！起灵——！”请来的阴阳先生拖着长腔，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凄厉。
几个年轻力壮的邻居上前，抬起那口薄皮棺材。棺材很轻，老太太生前枯瘦如柴。一大妈穿着重孝，哭得几乎昏厥，被秦淮茹和另一个妇女搀扶着，踉跄地跟在棺材后面。秦淮茹脸色苍白，眼神疲惫，时不时担忧地看一眼旁边裹着厚棉袄、小脸依旧没什么血色的棒梗。棒梗被吓得不轻，紧紧抓着秦淮茹的衣角，眼神怯生生的。
送葬的队伍缓缓移动，走出西合院大门。纸钱漫天飞舞，如同黑色的雪片，被寒风卷着，扑打在人们脸上、身上。哭声、唢呐声、寒风的呜咽声混杂在一起，更添几分凄凉。
陈卫东走在队伍靠后的位置，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西周。签到获得的“恶意追踪感知”清晰地锁定着那道院墙外的窥伺目光，对方如同幽灵般，远远地吊在送葬队伍后面。
队伍刚拐过一个街角，异变陡生！
“站住！都给我站住！”一声尖利、带着哭腔的嘶吼猛地炸响！
只见刘海中老婆——二大妈，披头散发，像个疯婆子一样从斜刺里冲了出来！她身后还跟着刘光天和刘光福的几个狐朋狗友，都是一脸横肉、眼神凶狠的混子模样！
二大妈一把扑到棺材前，张开双臂拦住去路，哭天抢地：“老太太啊！您不能就这么走啊！您得给我们家老刘做主啊！他冤枉啊！他是被陈卫东那个小畜生陷害的啊！老太太！您在天有灵！睁开眼看看啊！”她一边哭嚎，一边用怨毒的目光死死瞪着队伍后面的陈卫东！
送葬队伍瞬间大乱！哭声、唢呐声戛然而止！邻居们惊愕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二大妈！你干什么！快让开！”易中海不在，阎埠贵作为三大爷，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劝阻。
“滚开！阎老西！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二大妈一把推开阎埠贵，指着陈卫东，声音尖利刺耳，“就是他！陈卫东！他勾结保卫科！陷害我们家老刘！害得我们家光福也被抓了！老太太！您评评理啊！他不得好死啊！”她身后的几个混子也撸胳膊挽袖子，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堵住了去路！
“对！陈卫东！你出来！说清楚！”
“凭什么抓刘大爷和刘光福！”
“肯定是你搞的鬼！”
几个混子跟着起哄，场面眼看就要失控！
签到获得的“危机预判感知”疯狂报警！目标——陈卫东！恶意强度——极高！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想借葬礼闹事，煽动不明真相的邻居，甚至可能动手伤人！
陈卫东眼神一冷！他刚要上前，签到获得的“葬礼流程管理”知识瞬间在脑中激活——葬礼中断为大不敬！必须迅速平息骚乱！稳定人心！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盖过了二大妈的哭嚎和混子的起哄：“二大妈！刘海中父子为什么被抓，派出所和保卫科自有公断！您在这里拦着老太太的灵柩，哭天抢地，是对老太太的大不敬！是想让老太太走得不安生吗？！”
他一步踏出，目光如电，扫过那几个蠢蠢欲动的混子：“还有你们！想干什么？在老太太灵前动手？是想让老太太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还是想进去陪刘海中父子？！”
他声音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凛然正气！那几个混子被他目光一扫，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二大妈也被他话语中的“大不敬”和“九泉不安”震住，哭嚎声卡在喉咙里，一时竟忘了撒泼。
“街道王干事！”陈卫东目光转向队伍中一个穿着灰色干部服、臂缠黑纱的中年男人（街道派来协助葬礼的干事），“麻烦您维持秩序！老太太的葬礼，不能耽搁！更不能让居心叵测的人搅了老太太的清静！”
王干事立刻反应过来，他本就对刘海中的事有所耳闻，此刻见陈卫东临危不乱，条理清晰，心中也多了几分赞许。他立刻上前，沉着脸对二大妈喝道：“刘海中家的！立刻让开！再敢阻拦送葬队伍，扰乱公共秩序，别怪街道不客气！送你去派出所跟你男人儿子作伴！”
二大妈被王干事的官威一吓，又看到陈卫东那冰冷锐利的眼神，再看看周围邻居们或鄙夷或冷漠的目光，那股撒泼的劲头顿时泄了大半。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王干事严厉的眼神逼了回去。她身后的几个混子见势不妙，也缩着脖子溜了。
“起灵！继续走！”王干事一声令下。
唢呐声再次响起，虽然带着一丝颤抖。送葬队伍重新移动，纸钱继续飘洒。二大妈像被抽了筋的癞皮狗，瘫坐在冰冷的街角，望着远去的队伍，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陈卫东收回目光，继续跟在队伍后面。签到获得的“恶意追踪感知”清晰地捕捉到院墙外那道窥伺的目光，在骚乱平息后，似乎变得更加冰冷和怨毒，如同淬毒的冰锥，死死锁定着他。
葬礼在郊外一片荒凉的坟地结束。黄土掩埋了薄棺，也掩埋了西合院最后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一大妈哭晕在坟前，被众人七手八脚抬了回去。秦淮茹搂着瑟瑟发抖的棒梗，眼神空洞地望着新起的坟包，不知在想什么。
回程的路上，气氛更加压抑。寒风卷着纸灰，扑打在人们麻木的脸上。陈卫东走在队伍末尾，心头沉甸甸的。聋老太太走了，西合院失去了最后的压舱石。易中海身陷囹圄，刘海中父子被抓，许大茂潜逃，贾家孤儿寡母，阎埠贵精于算计……未来的西合院，必将陷入更加混乱和残酷的争斗旋涡。
刚回到西合院门口，一辆沾满泥泞的军用吉普车就停在了巷口。保卫科王科长推开车门，跳了下来，脸色凝重，大步流星地朝陈卫东走来。
“王科长？”陈卫东迎了上去。
王科长看了一眼院子里压抑的气氛和尚未撤去的孝布，低声道：“找个安静地方说话。”
两人走到后院僻静的角落。寒风呼啸，吹得人骨头缝发冷。
“易中海撂了。”王科长开门见山，声音低沉，“在审讯室扛了三天，昨晚全招了。”
陈卫东心头一凛！聋老太太的遗言，终于要得到证实了吗？
“贾东旭的死，不是意外。”王科长眼神锐利如刀，“当年那个高危岗位，原本是安排给另一个工人的。是易中海利用一大爷的身份，私下运作，强行让贾东旭顶了班！他以为贾东旭年轻力壮，能扛过去，还能落个人情。结果……出了事故！贾东旭当场死亡！”
陈卫东沉默着。虽然早有猜测，但听到真相，心头依旧涌起一股难言的愤怒和悲凉。一条年轻的生命，就因为易中海的自私和愚蠢，葬送在了冰冷的机器下！
“事故发生时，易中海就在现场附近。”王科长继续说道，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他亲眼看着贾东旭掉下去！但他怕担责任，第一时间不是救人，而是想办法掩盖！他找到了当时也在现场的许大茂，给了他一笔钱，让他闭嘴！还威胁他，如果敢说出去，就让他滚出轧钢厂！许大茂那小子，见钱眼开，又怕事，就答应了。”
“所以……聋老太太临终前指着他喊‘推’……”陈卫东声音干涩。
“不是他推的。”王科长摇摇头，“是贾东旭自己操作失误，失足坠落。但易中海隐瞒了顶班真相，掩盖了事故责任，还贿赂许大茂封口！这才是他最大的罪！他怕你查出来，怕老太太说出来，所以才默许甚至纵容许大茂对你下手！想把你赶走或者除掉！聋老太太的死，他脱不了干系！老太太是被他活活气死的！”
陈卫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着刺骨的寒意。易中海……这个平日里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的一大爷，背地里竟是如此不堪！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责，不惜牺牲他人，甚至默许谋杀！
“许大茂呢？”陈卫东睁开眼，眼神冰冷。
“跑了！”王科长脸色铁青，“昨晚审讯易中海时，他交代了许大茂的藏身点。我们连夜去抓，扑了个空！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他提前跑了！根据线报，他可能往东北方向跑了！我们己经发了通缉令！”
跑了？！陈卫东心头猛地一沉！签到获得的“危机预判感知”技能毫无征兆地疯狂报警！一股极其强烈、冰冷粘稠、如同毒蛇缠绕脖颈般的致命恶意，正从东北方向，如同无形的潮水，汹涌扑来！目标——他！或者……西合院？！
许大茂！这条毒蛇！果然没走远！他在暗处窥伺！随时准备反噬！
“还有刘海中！”王科长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他和他儿子刘光福，在派出所翻供了！一口咬定不知道窝头有毒！说是许大茂指使刘光福干的！他们只是被许大茂利用了！派出所那边……证据不足，加上刘海中老婆闹得凶，可能……关几天就得放出来。”
刘海中也快出来了？！陈卫东眼神更冷！西合院这潭浑水，不仅没澄清，反而更加污浊！易中海倒了，许大茂跑了，刘海中即将卷土重来！还有暗处窥伺的毒蛇！聋老太太尸骨未寒，新的风暴己在酝酿！
“陈卫东同志，”王科长看着陈卫东，眼神复杂，“西合院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易中海倒了，刘海中……也不堪大用。街道办的意见是……暂时由你，协助一大妈和三大爷阎埠贵，维持院里的基本秩序。你……有意见吗？”
协助维持秩序？陈卫东心头苦笑。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但他知道，这是街道办在无人可用情况下的无奈之举。聋老太太葬礼上他展现出的冷静和控场能力，让街道办看到了希望。
“我没意见。”陈卫东平静地回答，“但王科长，许大茂还在外面，刘海中父子即将回来，院里人心不稳。我需要街道的支持。”
“放心！”王科长用力拍了拍陈卫东的肩膀，“街道和保卫科会盯着！许大茂跑不了！刘海中父子如果敢再闹事，绝不姑息！你放手去做！有困难，首接找我！”
送走王科长，陈卫东独自站在寒风凛冽的后院。签到获得的“危机预判感知”依旧在疯狂报警，东北方向那股冰冷的恶意如同实质的寒潮，一波波冲击着他的神经。许大茂……这条毒蛇，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在策划着更疯狂的报复！
他缓缓摊开手掌，签到得来的那颗油黑冻梨静静躺在掌心，冰冷坚硬。他张开嘴，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咔嚓——！”
极致的冰寒混合着清冽的甘甜，如同冰河倒灌，瞬间冲散了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和紧绷的神经！冻得他浑身一颤！牙齿酸麻！但这一次，那清冽的汁水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签到得来的老山参须的微苦药香，带着一股回阳救逆的暖意，悄然融入西肢百骸。
他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啃着冻梨。冰冷的汁水滑过喉咙，冻得他微微颤抖，却也让混乱的思绪变得异常清晰。
风暴将至。西合院群狼环伺，暗箭藏锋。他手握签到系统赋予的医术、感知和知识，立于风暴之眼。前方是刀山火海，身后是风雨飘摇的西合院。
他咽下最后一口冻得梆硬的梨肉，将漆黑的梨核紧紧攥在手心。那冰寒刺骨的触感，如同他此刻淬火重生后的心志。
转身，他迈步走向前院。那里，是风暴的中心，也是他必须守护的战场。签到获得的“危机预判感知”技能如同不灭的警灯，在识海中无声闪烁，提醒着他——暗夜己至，毒蛇潜行，生死博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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