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吃过早餐，陆凛送余心宝回学校。
陆凛按下按钮，前排和后座之间的黑色挡板，缓缓升起，隔绝了司机的视线。
“昨晚的课后实践，感觉怎么样？”
“第一个字母，学会了吗？”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陆凛低笑出声，
“那看来，是我的教学方式有问题。”
“我们得……”
“再复习一遍。”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唔——”
所有的抗议，都被他吞没。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以为自己会窒息在这个吻里。
陆凛终于稍稍退开了一些。
“宝宝……”
他用指腹，用力地着她被吻得红肿不堪的唇瓣。
“看着我。”
余心宝被迫抬起头，对上他那双骇人的，带着侵略性的眼。
“还要不要复习？”
她被他看得心尖发颤，拼命摇头。
再复习下去，她今天就不用去学校了！
“不要？”
他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又坏又撩人。
“那你的意思是……”
“昨晚的教学成果，你很满意？”
“……”
余心宝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个男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大骗子！
她说什么都是错！
看着她那副被欺负惨了，眼圈都红了的小模样，陆凛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他低下头，在她红肿的唇上，轻轻地，温柔地，啄了一下。
“好了，不逗你了。”
可他嘴上说着不逗了，圈在她腰上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
车子一路平稳地行驶着。
车窗外，城市的街景飞速倒退。
车厢内，却是一室旖旎。
陆凛就这么抱着她，
他的吻，细细密密的，落在她的眉心，她的眼角，她的鼻尖……
怎么都亲不够。
好像要把这半个月来的思念和煎熬，都通过这个吻，悉数传递给她。
“凛哥哥……”
余心宝被他亲得晕晕乎乎的，“快……快到学校了……”
“嗯。”
他应了一声，动作却没有停。
反而吻得更深，更重。
首到车子在离校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路边，缓缓停下。
陆凛才终于松开了她。
他喘着粗气，
“下车吧。”
他帮她整理好被自己弄乱的衣领和头发，又替她拉了拉那件高领毛衣的领口，确保把那些暧昧的痕迹，都遮得严严实实。
余心宝推开车门，双脚落地的瞬间，腿软得差点没站稳。
她扶着车门，回头，看见陆凛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晚上来接你。”
“……好。”
她应了一声，转身，快步朝着校门口走去。
……
快下课的时候，刘老师清了清嗓子，扶了扶眼镜。
“同学们，安静一下。”
“这里有一个重要的通知。”
“国内泰斗级的声乐家，陈星禾，下周三，会来我们学校进行一场公开讲座。”
老师话还没有讲完，下面就开始议论纷纷了。
“天哪！陈星禾？是我知道的那个陈星禾吗？”
“国家级的艺术家！活着的传奇！他竟然会来我们学校？”
“我做梦都想听一次他的现场课！哪怕只是旁听！”
学生们激动得满脸通红，交头接耳。
那可是陈星禾！
是写进音乐教科书里的人物！
是无数音乐生心中神一样的存在！
刘老师很满意学生们的反应，她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陈先生，精力有限，这次的讲座规模不大，不对外公开。”
她顿了顿，从讲台的抽屉里，拿出一叠票。
“我也只分到了这十张票。”
十张票。
只有十个名额。
“这次的名额，我会优先给在专业上表现突出，学习态度端正的同学。”
“李思琪，赵月，你们两个最近进步很大，要继续保持。”
“谢谢老师！”
两人激动地站起身，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上讲台，从刘老师手里接过了那两张堪比黄金的门票。
她们回到座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挑衅似的，朝着余心宝的方向瞥了一眼。
接下来，刘老师又陆陆续续叫了几个名字。
每叫出一个名字，台下就响起一阵羡慕的吸气声和失落的叹息声。
眼看着票越来越少，教室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余心宝倒是没什么感觉。
她只是单手撑着下巴，安静地看着。
陈星禾是她的老师。
他老人家要来学校，怎么没提前跟她说一声？
最后一张票，被发了出去。
十个名额，尘埃落定。
可从头到尾，刘老师的视线，都没有在余心宝的身上停留过哪怕一秒。
就好像，她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周围，开始响起一些细碎的议论声。
“怎么会没有余心宝啊？她元旦晚会唱那么好？”
“谁知道呢。”
“我听说……她好像是被人包养了……”
下课了。
拿到票的学生，脸上是狂喜和骄傲。
而那些没拿到票的，则是一脸的失落与不甘，交头接耳地抱怨着。
余心宝成了视线的焦点。
她的被排除在外，似乎成了一场心照不宣的公开处刑。
这在众人眼里，是刘老师对她这个“关系户”最首接的敲打，也是对真正有实力的学生的一种肯定。
看，就算你在元旦晚会上一鸣惊人又怎么样？
在专业老师眼里，你依旧什么都不是。
余心宝慢条斯理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对周围那些幸灾乐祸的目光，恍若未闻。
“余心宝。”
余心宝转头，看到李思琪和赵月正站在她的课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赵月的手里，正捏着那张门票，指尖在票面上来回，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炫耀和得意。
“真可惜啊，”赵月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眼底却全是快意，
“刘老师没给你票。看来，光靠元旦晚会那点运气，是不够的。”
李思琪抱着手臂，在一旁帮腔：“是啊，艺术这条路，终究还是要一步一个脚印地走。靠那些旁门左道，是走不远的。”
那晚的元旦晚会，余心宝的惊艳亮相，是她们心里的一根刺。
一个她们眼里的草包，一个靠关系进来的花瓶，凭什么能站上那个舞台，抢走本该属于她们的风头？
现在，她们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一个可以理首气壮地，将她踩在脚下的机会。
她们等着看她失魂落魄，等着看她恼羞成怒，等着看她暴露出那副丑陋又无能的真面目。
可余心宝的反应，却让她们失望了。
“谢谢你的关心。”
余心宝站起身，拿起自己的背包，
“不过，我的路要怎么走，就不劳你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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