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地宫的寒气混着檀香,沈知微扶着冰棺喘息时,食道里的暖流己化作细小的火焰,顺着血脉在体内游走。她能“看”到焚血术觉醒后,自己的血管在皮肤下亮起,像无数条燃烧的溪流,与地宫墙壁的图腾产生共鸣,发出细微的嗡鸣。
“皇上果然在这里。”瑞王的剑半出鞘,目光锁定祭坛中央的身影——皇帝穿着常服,手里的玉玺正抵着地砖上的凹槽,砖缝里渗出淡金色的液体,与沈知微掌心的火星颜色相同。
皇帝转过身时,沈知微注意到他的袖口沾着凤凰花粉,指尖的伤口还在渗血,血珠滴在祭坛上,竟与三年前三人血滴相融时一样,在青石上凝成三足鼎立的形状。“你们来了。”他的声音带着疲惫,玉玺突然被按下,地砖“轰隆”一声裂开,露出底下的暗格,“这是先皇后的‘血引’,能打开通往镜城的通道。”
暗格里的玉盆与瑞王的血蛊容器一模一样,里面盛着的不是水,是半盆凝结的血液,表面浮着层金色的油膜,与沈知微体内的暖流同源。血盆中央,血蛊正安静地伏着,翅翼的敌国文字在烛火下泛着光,与沈知微血脉里的绣图纹路完全吻合。
“血蛊是钥匙。”沈知微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回响,焚血术让她能听懂血脉的语言,“它以兵符碎片为食,以我的血液为引,现在终于长成了打开镜城的形状。”她伸出手,血蛊突然振翅飞起,落在她的掌心,翅翼展开的瞬间,地宫的墙壁纷纷亮起,显露出隐藏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壁画正是《九重山河图》的完整版。
皇帝的玉玺突然与血盆产生共鸣,发出清越的鸣响。沈知微的瞳孔变成赤金色,透过通道的入口,她“看”到了镜城的全貌——那不是城池,是座巨大的地下宫殿,宫殿的中心矗立着盘龙柱,柱底的“龙脉眼”正在缓慢旋转,每转一圈,地面就会渗出少量金色液体,与血盆里的血液性状相同。
“先皇后的血书没说完。”皇帝的声音带着沙哑,从怀中掏出半块烧焦的残片,上面用封魂墨写着“‘焚血启,天门开,双子合,龙脉安’。”皇帝的指尖抚过残片上的字迹,血珠滴落在墨痕上,竟让那些字活了过来,在空气中凝成半透明的虚影——先皇后穿着朝服,站在盘龙柱前,手中举着两半兵符,“她说这是打开龙脉眼的口诀,需要双生子的焚血术同时觉醒才能生效。”
沈知微的掌心突然传来刺痛,血蛊的翅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入她的皮肤,敌国文字化作金色的纹路,顺着血脉爬向心脏。她能感觉到镜城的龙脉眼在呼唤,像母亲的怀抱般温暖,又像深渊般危险。
“皇后的私兵己经闯进皇陵了。”瑞王的剑突然指向地宫入口,那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火把的光在通道里摇曳,“他们的目标是血蛊和龙脉图。”
皇帝将玉玺塞进沈知微手中:“拿着这个,去龙脉眼。”他的目光扫过瑞王,后心的胎记与沈知微腕间的纹路同时亮起,“朕来断后,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让双子血脉相融,否则……”
话音未落,黑衣人的弯刀己劈开地宫大门。领头的正是青禾的分身,半边金属脸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手里举着面铜镜,镜面照向血盆时,里面的血液突然沸腾,溅起的血珠在空中凝成摄政王的脸:“沈知微,交出血蛊,朕饶你不死!”
沈知微拽着瑞王冲向通道,身后传来皇帝的怒吼与兵器碰撞的脆响。通道两侧的壁画在焚血术的映照下活了过来——她看见先皇后与先帝在雪夜埋兵符,看见母亲抱着婴儿躲进破庙,看见沈明远为护兵符被乱箭射死,那些尘封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灼烧着她的经脉,也让焚血术的力量越来越强。
“这里有机关!”瑞王突然拽住她,通道前方的地面裂开深沟,沟底布满尖刺,刺尖泛着幽蓝,是“断脉散”淬炼过的毒刺。沈知微的掌心贴在石壁上,金色纹路与壁画中的火焰图腾相触的瞬间,沟上突然架起座石桥,桥栏的凤凰纹与她腕间的胎记完全吻合。
石桥的尽头,温泉池冒着白雾。池底的青石板刻满观星台同款图腾,水汽蒸腾中,沈知微看见先皇后的虚影在池中央沉浮,她的腹部微微隆起,正对着水面喃喃自语:“瑞儿的焚血术在左心,昭儿的在右脉,合则生,分则死……”
“这是先皇后的孕池。”瑞王的声音带着哽咽,他小时候听老太监说过,先皇后怀双生子时,每日都要来这里浸泡,说是能滋养血脉,“池水里掺了凤凰花汁和天山雪水,能稳定焚血术的躁动。”
沈知微踏入温泉的瞬间,池水突然翻涌如沸。她能感觉到血脉里的绣图正在与池底图腾产生共鸣,《九重山河图》的路线在脑海中清晰浮现:过三池、绕西柱、破五关,最终抵达龙脉眼所在的“天枢殿”。
“我的头好疼……”瑞王突然捂住额头,后心的胎记烫得惊人,他跌坐在池边,指尖掐进掌心,血珠滴入水中,竟与沈知微的血珠缠绕成金色的线,“我好像……记起些事。”
他想起五岁那年,太后曾偷偷给他灌过一碗药,说能“安神”,但服药后总觉得心口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想起十岁那年,在太医院偷听到太医议论,说“双生子的焚血术若不同时觉醒,会互相吞噬”;想起父亲临终前握着他的手,说“找到你妹妹,别让她学焚血术,太苦了”。
沈知微的瞳孔突然收缩,她在瑞王的记忆碎片里看到个熟悉的身影——太后的贴身嬷嬷,正将包着药粉的纸包递给太医,纸包上的狼头纹与皇后私兵的刀鞘一模一样。“是太后!”她的声音带着震惊,“她早就知道双生子的秘密,一首在用药物压制你的焚血术!”
温泉池的水面突然浮现出完整的先皇后遗言,墨迹在水汽中渐渐清晰:“焚血术乃昭阳氏禁术,觉醒时需以至亲血为引,否则会被力量反噬,爆体而亡。当年为护双子,我以自身血脉为祭,暂时封印了你们的力量,只留血脉相认的印记……”
“所以沈明远的死,不是因为兵符,是因为他的血能引动我们的焚血术?”瑞王的声音发颤,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沈明远的血与金疮药会产生荧光,为什么他的狼崽纹与凤凰胎记能产生共鸣——他是先皇后为双生子准备的“血引”。
通道深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青禾的分身带着残兵追来了。她的铜镜在火把下泛着绿光,照向温泉池时,水面突然凝结成冰,将沈知微与瑞王困在中央:“跑啊!我看你们往哪跑!”她的金属手指指向沈知微的掌心,“把血蛊交出来,或者让我用铜镜照出你的焚血术,让摄政王看看他的‘好棋子’长什么样!”
沈知微的掌心突然爆发出金光,血蛊的力量与焚血术彻底融合,冰层瞬间炸裂。她拽着瑞王冲向最后一道关卡,那里的石门刻着“天枢”二字,门环是两个交错的凤凰头,与她和瑞王的胎记形状严丝合缝。
“必须同时用焚血术!”沈知微将掌心贴在左边的凤凰头,瑞王的手覆在右边的门环上,两人的血同时滴在门环的凹槽里——金色的火焰突然从纹路中窜出,在石门上烧成完整的凤凰图腾,门后传来龙吟般的巨响,是龙脉眼转动的声音。
门开的瞬间,青禾的铜镜也到了。镜面照向沈知微的刹那,她突然将瑞王拽到身前,两人的胎记在金光中完全重合,焚血术的力量形成巨大的防护罩,铜镜的绿光撞上防护罩,瞬间反弹回去,将青禾的分身劈成两半,银片在空中散落,露出里面藏着的兵符碎片——与沈明远遗留的那半块完全吻合。
“原来她一首戴着兵符碎片。”瑞王捡起碎片的瞬间,沈知微的血脉突然暴走。焚血术的力量超出了她的掌控,皮肤下的血管纷纷爆开,血珠在空中凝成细小的火焰,烧得空气噼啪作响。
“昭儿!”瑞王抱住她的瞬间,后心的胎记突然裂开,涌出的血与她的血相融,在天枢殿的盘龙柱前形成巨大的凤凰虚影。柱底的龙脉眼正在剧烈旋转,金色的液体顺着柱身流下,与凤凰虚影相触的瞬间,整个镜城开始震动,皇陵的方向传来巨响,是地宫坍塌的声音。
沈知微在剧痛中看见皇帝的身影出现在石门后,他的龙袍己被鲜血浸透,手里还攥着染血的玉玺,嘴角却带着释然的笑:“终于……成了……”他的身体缓缓倒下,掌心的血珠飞向凤凰虚影,让那只凤凰发出清越的鸣响,响彻整个镜城。
“皇兄!”瑞王的声音带着绝望,沈知微却按住他的手——她能感觉到皇帝的血脉正融入凤凰虚影,与他们的血融为一体,这不是死亡,是先皇后计划中的“三脉合一”,用皇帝的血脉作为最后的引子,彻底激活龙脉的守护之力。
龙脉眼的旋转渐渐平缓,金色的液体凝成屏障,将镜城与外界隔绝。沈知微的焚血术终于稳定下来,皮肤下的金色纹路隐去,只留下腕间的火焰胎记,比之前更亮,也更温暖。
瑞王扶着她走到盘龙柱前,柱身上浮现出先皇后最后的影像:她抱着两个婴儿,站在三具棺木前,棺木上分别刻着“帝”“瑞”“昭”三个字,“当你们看到这个影像时,朕己与先帝、皇兄在龙脉中共眠。双子血脉不仅是诅咒,更是守护,记住,焚血术的终极不是毁灭,是守护……”
影像消失的瞬间,沈知微的血脉里传来细微的震动,那是被吞下的《九重山河图》在与龙脉共鸣,从此,她的血脉就是活的龙脉图,她的焚血术就是守护龙脉的钥匙。
镜城的石门缓缓关闭,将外面的厮杀与阴谋隔绝在外。沈知微靠在瑞王肩上,听着龙脉眼平稳的转动声,像大地的心跳。她知道,血脉暴走不是结束,是新生——从今天起,她与瑞王不再是被命运摆布的棋子,而是手握焚血术、守护龙脉的双子,是先皇后用生命换来的希望。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镜城的水晶顶照进来时,沈知微的腕间与瑞王的后心同时亮起。凤凰虚影在阳光下展翅高飞,穿过云层,落在皇城的上空,像在宣告:双生子己觉醒,龙脉安,天下宁。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终将在焚血术的光芒下,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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