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16日的北京，中关村的柏油路被晒得发烫，奥迪订制版的引擎盖泛着哑光——这是特意为进京换的深色车漆，据说能少吸收30%的热量。我握着方向盘，看陈菲菲对着手机上的“北京交警”APP笑：“都说京牌比中彩票难，咱们试试？”
车管所的大厅里冷气充足，却压不住人们的焦灼。隔壁窗口的中年男人对着屏幕叹气，他手里的号码牌边缘被捏得卷了边：“第五年了，还是没中。”旁边的富二代更夸张，举着五部手机刷新页面，语气暴躁：“我爸给我砸了二十万找关系，连个屁都没捞着！”
陈菲菲把身份证递进窗口，工作人员抬头看了眼，笑着说：“致一科技的沈总？您的材料昨天就预审通过了，首接走绿色通道。”
我望着叫号屏上滚动的数字，突然想起奶奶说的，她年轻时从京城回临安，坐绿皮火车要晃三天三夜，现在高铁西个小时就到。时代的速度，总在这些不经意的细节里露出锋芒。
“开始摇号了！”大厅里有人喊。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大屏幕上，数字滚动的沙沙声像在倒计时。陈菲菲的指尖在我手背上轻轻掐了一下，眼里的紧张藏不住——她总说“咱们运气好，但也不能太贪心”。
数字停在“京AAAAAA”的瞬间，大厅里死一般的静。几秒钟后，爆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那个摇了五年的富二代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屏幕裂成蛛网：“六个A？这他妈是内定的吧！”
工作人员也愣了，反复核对系统后，才把崭新的号牌递出来，声音都带着颤：“沈总，您这运气……真是绝了。从摇号系统上线到现在，头一次出六个A。”
走出车管所时，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陈菲菲举着号牌拍照，背景里能看见致一科技中关村分集团的大楼，金浩森和金丽华正站在门口等我们，两人举着“欢迎沈总”的牌子，笑得比我们还开心。
“刚接到奶奶电话，”陈菲菲把照片发进家庭群，“她说这号牌跟咱们家的缘分深——她年轻时住的胡同，门牌号就是6号。”
我发动汽车，奥迪缓缓驶离车管所。后视镜里，那个摇了五年的富二代还站在原地，望着我们的车影发呆。旁边有人劝他：“别比了，人家是致一科技的老板，跟咱们不是一个赛道。”
这话没错。但我知道，运气从来不是天上掉的。就像致一科技能在中关村站稳脚跟，靠的不是“华裔富二代”的身份，是金浩森团队拍出的爆款网剧，是金丽华对接的制造业资源，是每个员工在955制度下创造的效率——这些加起来，才凑成了所谓的“好运”。
路过致一的分集团大楼时，金浩森发来消息：“刚签下一个影视基地项目，就在怀柔，以后咱们的剧自己拍、自己播，不用看别人脸色。”
陈菲菲笑着回：“晚上庆功，我订了胡同里的私房菜，就咱们几个，不带别人。”
车窗外的中关村渐渐繁华起来，腾讯的大厦、百度的总部、字节跳动的新楼……这些互联网巨头的影子里，致一的招牌虽新，却透着股不容小觑的锐气。我想起奶奶说的那位唐朝先祖，当年在江南开布庄，靠的也是“诚信”二字，跟现在的互联网精神，其实一脉相承。
“其实那号牌，”陈菲菲突然说，“我更在意的是‘京A’这两个字——它不是特权的象征，是咱们在京城扎下根的证明。”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是啊，从临安的小县城到杭州的湾区大厦，再到北京的中关村，这一路的脚印里，藏着的不是偶然的运气，是每个像奶奶那样精打细算的前辈，每个像小舅舅那样踏实做事的长辈，还有我们这代人，敢想敢干的闯劲。
胡同里的私房菜飘出炸酱面的香气时，我把车停在6号院门口。门牌号上的“6”字被岁月磨得发亮，像在呼应我们手里的“六个A”。陈菲菲牵着我的手往里走，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段被拉长的时光——从奶奶的青春，到我们的现在，再到那些还没发生的未来。
“敬运气，”饭桌上，金浩森举杯，“更敬咱们自己。”
我望着杯里的酒，突然明白，所谓的“运气好”，不过是当机会来临时，你刚好有接住它的本事。就像那个六个A的号牌，它落在我们手里，不是因为特权，是因为这个时代，终于开始犒赏那些既懂规矩，又敢突破的人。
窗外的胡同里，蝉鸣正盛，像在为这段新的京城故事，奏响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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