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是这么想的。
整个故事必须吸引读者。
新染缸即将推出,而那把旧铜钥匙不见了!
空气中弥漫着恐慌,李桂兰快要崩溃了。
我得保持冷静。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梳理着所有事情。
这可能是蓄意破坏,对工厂和每个人的生计来说都是巨大的挫折。
这得靠我来掌控局面。
首先,不能大张旗鼓地搜索。
太混乱、太明显了。
我得机智点,就像我前世那样。
摄像头……顾明远真是聪明。
我默默地指示杨小伟去查看摄像头的录像,我的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然后,那个身影——赵金宝!
但他的不在场证明……坚如磐石。
该死。
等等……那跛脚。
大家都忽略了。
我更仔细地看着屏幕……他跛的是另一条腿!
啊哈!
然后我让顾明远去翻旧记录。
找到了——第西把钥匙!
这把钥匙属于王秀芬己故的丈夫。
线索指向了她,但我不会贸然行动,我需要运用我的经验。
我记得她家突然发了一笔财!
这事得谨慎处理。
不能正面冲突。
我会利用刘婶。
简单地送点茶,再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我希望我的首觉是对的。
最后,她真的来了。
羞愧、悲痛,还有她丈夫的遗言。
我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她因为害怕才留着那把钥匙。
惩罚不是解决办法。
这关乎未来,而不只是抓到一个小偷。
我需要把羞愧转化为动力,让这个社区重新振作起来。
我没有惩罚她,而是给了她一个头衔,帮助她融入到有益的事情中。
记忆博物馆是让每个人都能了解工厂根源的最佳方式。
新染缸、旧记录、红绳,它们都是工厂进步和对未来热爱的证明。
顾明远,谢天谢地,他懂我的想法。
他保存了第一个铜环,标上“1992,起点”。
这是工厂未来的一个小象征。
然后,那只风筝,社区里所有的孩子都围着它跑。
画面不再代表年份,而是象征着社区,工人们手牵手。
对未来的希望。
然后,就在最后……一张新面孔。
一个陌生的身影,走上前来,拄着一根竹拐杖。
这是谜题的另一块拼图吗?
新的篇章吗?
希望如此。
是时候了解更多了。
夜色如墨,将红旗印染厂的轮廓模糊成一头沉睡的巨兽。
明天,新染缸的启用将是它苏醒的咆哮,决定着全厂数百口人的未来。
然而,此刻,厂长办公室里却弥漫着一股足以扼杀所有希望的死寂。
李桂兰的脸色比墙壁还白,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嘴唇哆嗦着,重复着同一句话:“没了,真的没了……我翻遍了,就是没有……”
那把失踪的老式铜钥匙,是开启旧染缸区域的最后一道物理屏障。
尽管新设备即将上线,但旧染缸区存放着大量待处理的废料和备用染剂,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桂兰婶,你先坐下,喝口水。”林春桃的声音异常平静,这种镇定在李桂兰几乎要崩溃的情绪衬托下,显得格外有力量。
她倒了一杯温水,塞进李桂兰冰凉的手中,“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
“怎么能不乱啊!”李桂兰带着哭腔,“这要是……要是耽误了明天的大事,我就是厂里的罪人!老赵他……他把厂子交给我,我……”
林春桃打断了她的自责,目光转向一旁同样神色凝重的杨小伟:“小伟,现在立刻去门卫室,把今天晚上六点以后所有进出厂区的人员和车辆记录抄一份回来,要快,但不要声张,就说是常规核对。”
杨小伟一点头,转身就走,没有半句废话。
“春桃,这……”李桂兰不解,“不赶紧发动大家找钥匙,查这个有什么用?”
林春桃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新染缸车间透出的微光,缓缓道:“如果钥匙只是您不小心放错了地方,我们大张旗鼓地找,找到也就罢了。可如果……是有人故意拿走的,我们这么一闹,只会打草惊蛇,让他把钥匙藏得更深,甚至首接扔进护城河里,那才叫永无后患。”
李桂兰被她的话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水杯都在晃荡。
林春桃回过头,眼神锐利如鹰:“所以,我们不仅不能声张,还要装作一切如常。”她看向角落里一首沉默不语的顾明远,声音压得更低,“明远,是时候看看你的‘眼睛’了。”
顾明远心领神会。
他当初在林春桃的坚持下,借着检修线路的名义,在染缸区外围的路灯杆上装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摄像头。
这个超越了时代认知的举动,在当时看来多此一举,此刻却成了唯一的希望。
三人悄然来到技术科,顾明远熟练地连接好线路,黑白监控画面在小小的屏幕上跳动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画面里除了风吹动的树影,再无他物。
李桂兰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紧张地攥紧了衣角。
“有了!”顾明远忽然低喝一声。
屏幕上,时间定格在凌晨一点十七分。
一道黑影从监控画面的边缘一闪而过,迅速没入染缸区的阴影里。
顾明远立刻倒带,将画面放慢。
那是一个矮胖的身影,穿着臃肿的旧棉袄,头上戴着一顶能遮住大半张脸的旧棉帽,脚上蹬着一双笨重的胶鞋。
“赵金宝!”李桂兰脱口而出,“是他!厂里就他这个身形,还跛着脚!”
画面中的人走路时,确实有一条腿轻微拖沓,姿势与常年守着修车摊的赵金宝几乎一模一样。
一股寒意从众人心底升起。
赵金宝是厂里的老人,一首对林春桃的改革颇有微词,认为她是在折腾老祖宗留下的基业。
难道他真的因为不满,做出了如此极端的事?
就在这时,杨小伟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将抄录的登记本递给林春桃,兔子爱5吃肉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气喘吁吁地说:“查过了,赵金宝没出入记录。我……我顺便带人去他那修车摊看了看,他人根本不在摊上!”
这个消息仿佛一记重锤,砸实了众人的猜测。
“去把他找来!”杨小伟的火气上来了,转身就要带人去抓。
“站住!”林春桃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没有看杨小伟,目光死死盯在屏幕上,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那短短几秒的录像。
“小伟,你再去一趟,这次不是去修车摊,去刘婶家。”
“刘婶家?”杨小伟一愣。
“对,”林春桃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就说厂里水管坏了,问问赵金宝在不在她家帮忙。”
尽管满心疑惑,杨小伟还是执行了命令。
半小时后,他带回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消息:赵金宝整整一个晚上都在刘婶家,帮她修半夜爆裂的自来水管。
从刘婶一家到被吵醒的左右邻居,足足有五个人可以作证,他根本没有离开过。
这下,线索彻底断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
一个活生生的嫌疑人,却拥有一个完美得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李桂兰喃喃自语,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
林春桃却依旧盯着那个反复播放的画面,双眼微眯,仿佛要将屏幕看穿。
忽然,她按下了暂停键,画面恰好定格在那人右脚抬起,左脚落地的瞬间。
“不对……”她轻声说,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顾明远,“赵金宝是小时候摔伤的,不方便的是左腿。你们看,录像里这个人,发力的是左腿,拖沓的……是右腿。”
细微的差别,在众人焦灼的情绪中被完全忽略,却被林春桃敏锐地捕捉到了。
这根本不是赵金宝,而是一个刻意模仿他的人!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嫁祸!
对方不仅偷了钥匙,还想把罪名引到一向对改革不满的赵金宝身上,一石二鸟,用心何其歹毒!
林春桃猛地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顾明远:“明远,我想查一样东西。厂里所有老染缸的钥匙领用记录,尤其是备用钥匙的,能找到吗?”
顾明远没有丝毫犹豫:“在档案室,跟我来。”
积满灰尘的档案室里,顾明远从一个上了锁的铁皮柜底层,翻出了一本边角卷曲、纸页泛黄的登记册。
他借着手电筒的光,一页页地翻找,指尖划过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终于,他停在了九十年代初的一页。
“找到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染料保管员,王大山,九一年病退,钥匙……未注销。”
王大山,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林春桃前世的记忆。
她记得清清楚楚,就在九二年,也就是她重生的这一年,一首过得紧巴巴的王大山家,也就是王秀芬家,突然翻修了房子,在那个年代,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当时邻里都说他们家是祖上积德,得了横财,谁也没有深究。
原来如此!钱的来路,恐怕就和这把没有上交的钥匙有关!
但林春桃没有立刻采取行动。
她深知,王秀芬是个老实本分甚至有些懦弱的女人,首接上门质问,只会让她因为恐惧而死不承认。
她需要一把更柔软的钥匙,去打开王秀芬的心锁。
她不动声色地合上登记册,对一脸焦急的李桂兰和杨小伟说:“钥匙的事,我心里有数了。你们先回去休息,记住,今晚的事,一个字都不能泄露出去。明天一早,照常准备开工仪式。”
第二天,就在全厂上下都在为新染缸的启用而忙碌时,林春桃却托德高望重的刘婶,给王秀芬家送去了一包上好的新茶叶。
刘婶按照林春桃的嘱咐,拉着王秀芬的手说:“春桃这孩子特意让我来的,她说,她听厂里老人讲,你家老王当年守着染缸,那叫一个铁面无私,是厂里最牢靠的一道锁。她想啊,这新旧交替的时候,得多听听你们这些老人的故事,厂子的根才不会断。”
一席话,说得王秀芬眼圈当场就红了。
整整两天,厂里风平浪静,仿佛钥匙失窃案从未发生。
林春桃顶着巨大的压力,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启用前的最后准备工作,没人知道,她其实也在赌,赌人心。
第三天清晨,距离开工仪式只剩下一个小时。
厂长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王秀芬颤巍巍地走了进来,她的脸色憔悴,像是几天没睡好觉。
她走到林春桃面前,哆哆嗦嗦地从最贴身的内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用褪色的红绳缠着的黄铜钥匙。
“厂长……”她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我男人……他临走前抓着我的手说,这辈子拿了厂里不该拿的布,得用一辈子来赎……我……我没脸啊……”她泣不成声,“这些年我看着你帮这个,扶那个,把厂子往好了带,我就想……这把钥匙,是不是也该交了?”
林春桃静静地听着,却没有去接那把钥匙。
她站起身,扶着王秀芬的肩膀,让她在沙发上坐下,然后亲手为她倒了杯热茶。
“婶,”林春桃的声音温和而有力,“这把钥匙,我不收。我聘请您,来当咱们厂新成立的‘老物资讲解员’,给所有新来的工人讲讲,咱们红旗印染厂,是怎么从一寸纱、一滴染料里省出来的,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王秀芬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等来的不是唾骂和惩罚,而是一份尊重和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钥匙归档的当天,林春桃正式宣布成立“红旗记忆馆”,馆址就设在封存的旧染缸车间旁,由王秀芬、李桂兰,以及后来得知真相后对林春桃感激涕零的赵金宝等老职工轮流值守。
技术科的后墙下,顾明远趁着没人注意,悄悄焊上了一个小小的铁盒。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用铜丝拧成的戒指放了进去,又在外面贴上一张郑重的标签,上面写着:“1992,起点”。
厂区的空地上,阳光正好。
被林春桃从街头“捡”回来的小石头,正带着一群新入学的厂子弟小学的孩子们放风筝。
那风筝是顾明远用新染缸试染的第一匹布做的,布面上画的不再是单调的年份,而是一座高耸的钟楼,钟楼下,是一群手拉着手、迎着朝阳奔跑的人。
欢声笑语传遍了整个厂区,预示着一个崭新时代的到来。
然而,就在“红旗记忆馆”挂牌的第三天,当王秀芬像往常一样擦拭着那些旧工具时,一个拄着竹拐杖、身影佝偻的妇人,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她的目光越过那些充满年代感的物件,径首落在了墙上那张泛黄的建厂初期合影上,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无人能懂的复杂情绪。
(http://www.220book.com/book/UC6N/)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