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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尸骨铺阶,爪碎昭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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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殿,雕梁画栋,灯火通明。暖阁内,熏香馥郁,暖意融融。夏婕妤慵懒地倚在贵妃榻上,指尖捻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荔枝,红唇微启,正要品尝这南方的珍馐。

殿外,却是截然不同的……死寂!

那股没来由的、刺入骨髓的寒意,不仅没有消退,反而如同冰水倒灌,瞬间浸透了夏婕妤的西肢百骸!手中的荔枝“啪嗒”一声滚落在华贵的波斯地毯上,留下一小片濡湿的痕迹。

“谁?!谁在外面?!” 夏婕妤猛地坐首身体,声音因为突如其来的心悸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利。她厉声喝问,目光死死盯住那紧闭的、厚重华丽的殿门。

捶腿的宫女吓得浑身一颤,慌忙跪伏在地。侍立一旁的小太监也噤若寒蝉。

殿门外,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寂静,比任何喧嚣都更令人恐惧!仿佛殿门外连接的不是熟悉的宫苑,而是……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

“翠喜!翠喜!” 夏婕妤强压下心头的恐慌,声音拔高,呼唤着自己最得力的心腹。翠喜办事利落,心狠手辣,此刻本该在外间值守。

无人应答。

只有那令人窒息的死寂,如同无形的潮水,从门缝、从窗棂的缝隙,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极其淡薄却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来人!快来人!!” 夏婕妤彻底慌了,她猛地从榻上站起,艳丽的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惊恐的苍白。她指着殿门,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调,“给本宫把门打开!看看外面到底怎么回事?!”

离门最近的两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挪动脚步。一人颤抖着手,搭上了冰冷的鎏金门环。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门环的刹那——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如同巨石撞击般的巨响,猛地从殿门外……炸开!

那两扇厚重的、雕刻着繁复牡丹与鸾鸟的朱漆殿门,如同被无形的洪荒巨兽正面撞击,瞬间……向内爆裂!

轰隆——!!!

无数碎裂的厚重木块、断裂的金箔、尖锐的雕花碎片,混合着一股狂暴的、冰冷刺骨的……毁灭气浪,如同失控的洪流,朝着殿内……疯狂席卷!

“啊啊啊——!” 靠门的两个小太监首当其冲,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就如同破麻袋般被狠狠掀飞!撞在远处的博古架上,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瞬间毙命!昂贵的瓷器、玉器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殿内的宫女太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声、哭喊声、桌椅翻倒声乱作一团!

夏婕妤被巨大的冲击波震得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贵妃榻上,华丽的裙摆被飞溅的木屑划破。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被彻底轰开的、如同巨兽张开的狰狞大口的……殿门!

寒风裹挟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淤泥的腐臭和一种……仿佛来自九幽炼狱的冰冷死寂,猛地灌入温暖的暖阁!

在那弥漫的尘埃与破碎木屑形成的混沌背景中,一个身影,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缓缓爬出的……修罗,一步步……踏入了昭阳殿的暖阁!

沈清漪!

她的模样,足以让任何看到的人……肝胆俱裂!

一身湿透的、沾满黑色淤泥和暗红血痂的粗布宫女服,破破烂烂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瘦削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轮廓。湿漉漉的黑发黏在苍白如纸、布满细微血痕的脸上。而她的眼睛——那双熔金的瞳孔,此刻如同两轮在血海中沉浮的……冰冷血月!没有愤怒,没有疯狂,只有一种纯粹的、冻结灵魂的……死寂杀意!

她的左手!

那只手臂!覆盖着幽暗的、布满狰狞裂纹与疤痕的……龙鳞!五根指爪弯曲如钩,闪烁着金属般的冰冷光泽!爪尖,一点凝练的、吞吐不定的……暗青锋芒,如同毒蛇的信子,散发着撕裂一切、毁灭一切的气息!这……这根本不属于人类!

她的右手!

紧紧握着一副……森白兽骨与幽绿爪刃构成的爪套!冰冷的骨刺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但她恍若未觉。爪套上,幽绿的光晕流转,与左爪的暗青锋芒交相辉映,散发出不祥的、死亡的味道!

她一步步走来。

每一步落下,脚下踩着的,是飞溅的木屑、滚落的珠宝、翻倒的器物……以及……喷溅的、尚未干涸的……温热鲜血!

那是刚刚被门板碎片砸死的小太监的血!

她的步伐并不快,却带着一种……碾碎一切的沉重!那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入殿内每一个幸存者的心脏!宫女太监们如同被冻结的鹌鹑,在地,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和失禁的恶臭。

“你……你……你是人是鬼?!” 夏婕妤瘫在榻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指死死抓着身下的狐裘,指甲几乎要嵌进皮子里。她认出了这张脸!那个该死的、应该早就烂在冷宫里的采女!可眼前这个……这分明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沈清漪没有回答。那双血月般的眸子,冰冷地扫过殿内狼藉的奢华,扫过那些吓得失魂落魄的宫人,最终……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死死锁定了贵妃榻上那个瑟瑟发抖、妆容凌乱的女人!

夏婕妤!

目光接触的瞬间,夏婕妤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仿佛灵魂都被冻结了!她看到了对方眼中那无边无际的血色死寂,看到了那非人的爪牙!

“救……救命!护驾!快护驾!” 夏婕妤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手脚并用地向后缩去,想要逃离这恐怖的源头!

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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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通往内室的珠帘猛地一掀!

一道身影如同被惊扰的恶犬,带着一股彪悍凶狠的气息,猛地冲了出来!正是夏婕妤的心腹——翠喜!

翠喜显然也被殿门的巨响惊动,脸上带着惊怒,手里还下意识地攥着一根……沾着暗红色污迹的……粗硬木棍!那污迹,沈清漪太熟悉了!是冷宫地面干涸的血!

翠喜一眼就看到了殿内如同修罗降临的沈清漪,以及她那双非人的爪臂!瞳孔猛地一缩,惊骇瞬间爬满她的脸:“你……你没死?!” 但随即,常年跟在夏婕妤身边养成的嚣张跋扈和凶戾压过了恐惧,“贱婢!敢闯昭阳殿?!找死!”

她甚至没看清沈清漪是如何动作的!

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冰冷刺骨的腥风扑面而来!

沈清漪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己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近在咫尺!

翠喜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对方血瞳中倒映着自己惊恐扭曲的脸!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和淤泥的腐臭!

“你……” 翠喜的狠话卡在喉咙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沈清漪的右手——那只覆盖着葬骨爪套、滴着鲜血的右手,如同闪电般……探出!

没有复杂的招式。

只有……纯粹的速度与力量!

噗嗤——!!!

覆盖着冰冷骨刺和幽绿爪刃的指套,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凝固的牛油,毫无阻碍地……贯穿了翠喜的胸膛!从前胸刺入,从后背……透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翠喜脸上的凶狠和惊怒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茫然和难以置信。她低头,看着那只从自己胸膛透出的、覆盖着森白骨爪和幽绿光晕的手臂,看着自己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顺着冰冷的骨爪和爪套的缝隙……疯狂涌出!

“呃……”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意义不明的气音。

沈清漪的右手猛地……一拧!

咔嚓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骼碎裂声清晰响起!翠喜的胸腔如同被捏爆的西瓜,瞬间……塌陷变形!

然后!

沈清漪手臂一甩!

翠喜那如同破布娃娃般的身体,带着喷溅的血雨和破碎的内脏,如同被丢弃的重物,狠狠……砸在夏婕妤脚边的波斯地毯上!

砰!

温热的鲜血,如同泼墨,瞬间染红了雪白的狐裘,溅满了夏婕妤华美的裙摆和惊恐扭曲的脸!

翠喜的眼睛还圆睁着,残留着死前的茫然和恐惧,空洞地“望”着上方她誓死效忠的主子。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鲜血从翠喜胸口巨大血洞中汩汩涌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嘟”声。

夏婕妤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大小!她看着脚边翠喜那死不瞑目的尸体,看着那喷溅到自己脸上的、还带着温热的鲜血……

“呕……呕……” 强烈的恶心感和灭顶的恐惧瞬间冲垮了她!她猛地俯身,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胆汁的苦涩灼烧着喉咙。

沈清漪缓缓抽回右手。葬骨爪套上,鲜血和碎肉顺着森白的骨爪和幽绿的爪刃滴落。她甚至没有多看翠喜的尸体一眼,仿佛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聒噪的苍蝇。

她抬起脚。

靴底,沾满了粘稠的血污和木屑。

一步,一步。

踏过翠喜还在流淌的温热血液。

踏过那被染红的名贵地毯。

朝着在贵妃榻上、如同烂泥般干呕颤抖的夏婕妤……

无声地……逼近!

冰冷的杀意,如同无形的锁链,死死缠绕住夏婕妤的脖颈,让她连干呕都发不出声音!她惊恐地看着那双越来越近的、燃烧着血色死寂的熔金瞳孔,看着那覆盖着狰狞龙鳞、爪尖吞吐暗青锋芒的左臂,看着那滴着鲜血、如同死神镰刀般的葬骨爪套……

“不……不要过来……饶……饶命……” 夏婕妤的声音如同破风箱般嘶哑,涕泪横流,妆容糊成一团,哪里还有半分宠妃的骄矜?只剩下最原始的、面对死亡的……卑微乞怜!

沈清漪在她面前一步之遥停下。

居高临下。

如同神祇俯视蝼蚁。

冰冷、死寂、毫无波澜的血色瞳孔,倒映着夏婕妤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

没有言语。

没有质问。

只有……绝对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审判!

覆盖着葬骨爪套的右手,带着淋漓的鲜血,缓缓……抬起。

爪尖,幽绿的光芒在血污中……幽幽闪烁。

对准了夏婕妤那因惊恐而大张的、涂着艳丽口红的……檀口!

夏婕妤的瞳孔中,那幽绿的爪尖如同不断放大的死亡烙印!

“呃……呃呃……” 她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如同被扼住脖子的鸡鸣般的呜咽,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剧烈抽搐,一股腥臊的液体瞬间浸透了身下的狐裘。

沈清漪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笑容。

那是……地狱深渊裂开的一道缝隙!

爪影……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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