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霄峰的夜雾带着铁锈味，沈砚秋踩着碎星般的月光走向密室时，袖中的青玉算盘突然发烫。算珠暗纹浮现出 “落子无悔” 西个字，与三日前从苏长庚八卦盘里取出的黑色棋子产生共振 —— 那棋子此刻正贴在他心口，随着步伐轻轻震颤。
“沈谷主倒是比传闻中更准时。”
密室石门后传来玉石相击般的冷响。沈砚秋推门而入，烛火突然齐刷刷亮起，将十二根刻满棋纹的石柱照得如同血铸。为首的黑衣人端坐于青铜镜前，面具上的半块棋盘纹路在火光中流转，与沈砚秋心口的棋子形成诡异的咬合。
“执棋人？” 沈砚秋屈指轻弹，算珠在袖中排列出 “三劫连环” 的卦象，“用半块天道碎片当诱饵，倒是舍得下本钱。”
黑衣人缓缓转身，掌心托着的半块棋盘在烛火下泛着幽光。碎片边缘的锯齿状缺口，与沈砚秋从冰棺骸骨处取得的黑棋严丝合缝。“三百年前诛仙台一别，沈谷主的棋艺倒是精进了。” 他指尖在碎片上轻点，镜中突然浮现出悬壶谷的残垣断壁，“只是不知，还认得不夜谷的月色？”
沈砚秋的咳嗽声骤然停滞。镜中画面里，悬壶谷的药圃正在燃烧，身着白褂的弟子们倒在血泊中，胸口都插着刻有 “凌霄” 二字的棋子。这场景与他梦魇中的画面分毫不差，只是镜中多了个细节 —— 每个死者的指尖都捏着半枚青玉碎片。
“你去过不夜谷。” 沈砚秋的声音带着冰碴，算珠在袖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三百年前悬壶谷灭门那晚，你就在场。”
“不仅在场，” 黑衣人轻笑一声，面具下的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还帮长老们收了最后一枚碎片。” 他将半块棋盘抛向沈砚秋，碎片在空中划过的轨迹，恰似三百年前悬壶谷上空的流星，“助我集齐三块碎片，这面青铜镜就归你。它能映出所有你想知道的真相。”
沈砚秋接住碎片的刹那，两股力量在掌心炸开。他清晰地看到镜中闪过更多画面：长老们用佩剑划破灵脉，将道心注入地下密室；为首的白发老者 —— 正是他的师尊，将主控碎片按在刚出生的婴孩心口；最后一道结界闭合时，所有长老的身躯都化作了棋盘纹路。
“逆命结界……” 沈砚秋的喉间泛起腥甜，“他们用全谷修为设下了结界。”
“眼光不错。” 黑衣人起身时，面具与镜中倒影重叠，“可惜结界快碎了。” 他指向镜中闪烁的裂纹，“你每次动用碎片都会加剧反噬，不出七日，悬壶谷的秘密就会暴露给凌霄宗。”
沈砚秋突然剧烈咳嗽，血珠滴在两块碎片的接缝处。镜中画面随之扭曲，浮现出凌霄宗宗主玄阳真人的脸，他正用天命剑挑起半块碎片，对着虚空冷笑：“找到最后一块，就能彻底炼化墨渊的残魂。”
“你想让我做什么？” 沈砚秋的指尖在碎片上，那里还残留着师尊的血温。
“很简单。” 黑衣人走到十二根石柱中央，地面突然裂开八卦形凹槽，“青霄论道的胜者能引动天道之力，我要你在论道台献祭三百名修士道心。” 他指尖划过凹槽边缘的符文，“正派三宗的年轻弟子最好，他们的道心最纯净，足以支撑我重铸天道棋盘。”
沈砚秋的算珠突然弹出，性感大蟑螂173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在半空凝成 “拒绝” 二字。“用无辜者的道心当祭品？执棋人未免太天真。”
“天真？” 黑衣人突然摘下面具，烛火照亮的面容让沈砚秋瞳孔骤缩 —— 那是张与玄阳真人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鬓角多了道剑疤，“三百年前你为了保护主控碎片，不也眼睁睁看着师尊被凌霄宗挫骨扬灰？”
镜中画面突然切换，诛仙台上，年轻的沈砚秋被锁灵链穿透灵根，只能看着师尊的身躯在天命剑下化为飞灰。玄阳真人的声音带着嘲弄：“墨渊，只要你交出碎片，我就放你师门余孽一条生路。”
“那时我没得选。” 沈砚秋的指节捏得发白，碎片在掌心烙下灼痛的印记。
“现在有得选。” 黑衣人将面具重新戴好，镜中浮现出正派三宗弟子的名单，每个名字旁都标着道心纯度，“用三百个后生换悬壶谷灭门的真相，换所有枉死弟子的公道，不值吗？”
沈砚秋的咳嗽声里混入了低笑。他缓缓走向青铜镜，指尖在名单上轻划，算珠趁机将每个名字对应的方位刻入珠面。“执棋人可知悬壶谷的医典里，有个词叫‘以毒攻毒’？”
“哦？”
“你的碎片缺了‘天元’位的灵纹。” 沈砚秋突然按住镜中玄阳真人的脸，“而我知道最后一块在哪。” 他屈指弹向黑衣人胸口，碎片共振产生的金光在对方衣襟上灼出 “凌霄” 二字，“三日后论道台，我帮你引动天道之力，但祭品得由我亲自挑选。”
黑衣人的呼吸明显一滞。沈砚秋能听见他面具下的牙齿摩擦声，显然在权衡利弊。良久，他才缓缓点头：“可以。但我要在结界破碎前拿到完整的棋盘，否则 ——”
“否则这面镜子就会映出你的真面目，让全修真界看看，落子无悔的首领竟是凌霄宗的叛徒。” 沈砚秋接过对方抛来的青铜钥匙，算珠己将所有名单信息拓印完毕，“三日后辰时，论道台‘天元’位见。”
离开密室时，山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沈砚秋望着青霄峰深处的雷光，算珠突然弹出三枚，在空中组成玄阳真人的身影 —— 他正站在诛仙台废墟前，手中握着最后一块碎片，与黑衣人掌心的那块形成完美的阴阳鱼。
“原来如此。” 沈砚秋将算珠收入袖中，碎片在掌心微微发烫。他终于明白，三百年前的灭门惨案从来不是意外，而是凌霄宗与落子无悔的合谋。前者想炼化他的灵根，后者想夺取碎片，而悬壶谷的弟子们，不过是这场博弈中被碾碎的棋子。
远处的悬壶谷临时驻地，云怜正对着同心草流泪。草叶上突然浮现出沈砚秋的字迹：“速查正派三宗弟子的护山大阵布防，重点标记凌霄宗的‘锁灵阵’。” 她抬头时，恰好看见沈砚秋的身影在月色中渐行渐远，心口的棋子与自己脖颈的胎记同时亮起，在地上织成细密的网。
密室里，黑衣人对着青铜镜轻抚面具。镜中倒映出他摘下面具的模样 —— 左脸有着与玄阳真人相同的痣，右脸却刻着悬壶谷的药锄印记。“墨渊，三百年了，你还是这么喜欢走险棋。” 他指尖在镜中名单上轻点，三百个名字突然化作血色棋子，“可惜这一次，你选的祭品里，可有自己在意的人？”
镜中画面流转，云怜的脸一闪而过，脖颈的胎记与沈砚秋的棋子产生刺眼的共鸣。黑衣人突然低笑出声，笑声在十二根石柱间回荡，激起的棋纹能量让烛火剧烈摇曳，仿佛预示着三日后那场注定染血的天元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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