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霄峰的残骸在紫黑色的规则风暴中上下沉浮，像被顽童随手拨弄的碎玉。沈砚秋悬立于风暴中心，背后的天道棋盘纹身正与高空那片巨大的虚影产生共鸣，淡金色的纹路顺着他的脊椎游走，在颈后凝成半枚残缺的棋子。
“咳…… 咳咳……” 他捂住嘴剧烈咳嗽，指缝漏出的血珠刚触及虚空便被撕成万千光点，“这就是…… 打破规则的代价？”
下方的修真界己彻底沦为混沌。东边的无规则区域里，一群金丹修士正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灵根随机变异 —— 火属性修士喷出寒冰，水系灵根突然燃起烈焰；而西边的强规则区域更显诡异，所有修士都被强制转化为单一金灵根，飞蝗般的金属碎片在半空组成密不透风的囚笼。
“谷主！快看那边！” 青禾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向血煞教所在的方位。原本黑压压的教徒阵营此刻己空了大半，半数高层在规则乱流中被分解成彩色光粒，剩下的人疯了似的互相吞噬，试图用精血对抗这无妄之灾。
沈砚秋的目光扫过战场，青玉算盘在袖中发出哀鸣。算珠上的血煞教标记正在逐一熄灭，最后只剩下屠煞那枚闪烁不定的红点 —— 此刻那壮汉正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左臂化作飞灰，骨斧上的 “生人屠” 棋子己布满裂纹。
“沈砚秋！你这个疯子！” 屠煞的嘶吼穿透风暴，“你毁了天道，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死？” 沈砚秋轻笑一声，指尖在虚空划出复杂的纹路，“三百年前你们吞噬七千修士道心时，可没想过‘死’字怎么写？” 他屈指轻弹，一道淡金色的棋纹射向屠煞，恰好落在 “生人屠” 的裂纹处，“这是你祖父欠下的债。”
棋子崩裂的瞬间，屠煞发出凄厉的惨叫。无数被 “生人屠” 吞噬的冤魂从碎片中涌出，在规则风暴中凝成巨大的 “劫” 字，将他彻底吞没。
青禾别过头不敢再看，却听见身后传来阴恻恻的笑声。九幽宫宫主墨姬的残魂正从黑雾中升起，黑袍下的阴魂被强规则区域的净化之力剥离，露出原本清丽的面容：“沈谷主果然好手段，连天道都敢掀翻。”
“墨宫主倒是比我想的从容。” 沈砚秋看着她的灵体逐渐透明，“你的阴魂术不是最依赖天道规则吗？”
“依赖？” 墨姬突然笑了起来，残魂在笑声中抖落更多光点，“我早就受够了被阴魂反噬的日子。” 她抬手指向西北角，那里的强规则区域正将所有阴邪之力转化为纯净灵力，“你看，没有规则束缚，阴魂也能化作光。”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便在一道强光中消散，只留下半枚黑色棋子，在空中盘旋三圈后落入沈砚秋掌心。
“这是……” 青禾凑近细看，棋子上刻着的 “幽” 字正在淡化，“她把本命棋子留给您了？”
沈砚秋将棋子收入袖中，目光投向凌霄宗的方向。原本巍峨的山门此刻己沦为一片废墟，玄阳真人的残躯在规则乱流中时隐时现，那些曾不可一世的 “天命七子” 早己化作光粒，唯有那柄断裂的天命剑胚还在顽强地闪烁。
“玄阳，三百年了，还不肯认输？” 沈砚秋的声音透过风暴传出，带着穿透时空的寒意。
剑胚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玄阳真人的残魂在光中凝聚：“天道可灭，道统不可绝！” 他拼尽最后一丝灵力，将剑胚掷向高空，“就算沦为混沌，我也要让你记住 —— 秩序永远比混乱更重要！”
剑胚在半空炸开，无数金色符文如流星雨般坠落，在强规则区域催生出大片金属森林。那些锋利的枝桠上，竟缠着凌霄宗弟子的残魂，每个魂影都保持着跪拜的姿态。
“这就是你所谓的秩序？” 沈砚秋的声音冷得像冰，“用无数修士的自由换来的‘正统’？”
他抬手结印，背后的棋盘纹身突然暴涨，将那些金色符文尽数吸入。玄阳真人的残魂发出绝望的嘶吼，在纹身的边缘痛苦挣扎：“你会后悔的！没有天道约束，修真界只会沦为弱肉强食的炼狱！”
“或许吧。” 沈砚秋看着残魂渐渐消散，“但至少他们有选择的权利。”
就在这时，作者“性感大蟑螂173”推荐阅读《病弱仙尊的千层套路》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玉衡阁的方向传来异动。苏清玄正带着残余的弟子加固防御阵，那些原本精密的八卦符文此刻却漏洞百出，强规则区域的力量正将他们的天机推演术扭曲成可笑的占卜戏法。
“沈谷主！” 苏清玄的声音带着焦急，“无规则区域正在扩大，再这样下去，整个修真界都会被撕碎！”
沈砚秋没有回应，只是抬头看向高空那片巨大的棋盘虚影。虚影的边缘正在剥落，露出后面更深邃的混沌，无数细小的光点在其中诞生又湮灭 —— 那是新生的规则正在形成。
“谷主，您看！” 青禾突然指向东方，一群凡人正在无规则区域里欢呼。他们中有人突然觉醒了灵根，有人仅凭肉身便举起了巨石，脸上洋溢着打破桎梏的狂喜。
“这就是你想要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沈砚秋身后响起。落子无悔的执棋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风暴中，青铜面具在光线下泛着冷光，“让一群凡人来决定规则？”
“不然呢？” 沈砚秋转身面对他，背后的棋盘纹身与对方胸口的碎片产生共鸣，“让你们这些自诩棋手的人继续操控一切？”
执棋人突然摘下面具，露出那张与沈砚秋有三分相似的脸：“你以为摧毁棋盘就能换来自由？太天真了。” 他抬手将半块黑色碎片抛向高空，“没有规则的世界，只会比控的世界更残酷。”
碎片在半空炸开，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出 —— 有凡人在无规则区域自相残杀，有修士因灵根随机变异而疯癫，有新生的规则变成吃人的怪兽。
“看到了吗？” 执棋人的声音带着嘲弄，“这就是你追求的自由。”
沈砚秋的指尖微微颤抖，青玉算盘在袖中发出哀鸣。他看着那些残酷的画面，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血珠落在掌心凝成一枚完整的棋子：“那你告诉我，三百年前被献祭的七千修士，他们想要的是什么？”
执棋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们想要的不是被你我操控的秩序，也不是彻底的混沌。” 沈砚秋将那枚血棋掷向高空，棋子在风暴中化作万千光丝，将那些残酷的画面一一修复，“他们想要的是选择的权利。”
光丝所过之处，无规则区域开始稳定，强规则区域的力量也变得柔和。凡人修士开始合作建立新的秩序，新生的规则不再是枷锁，而是工具。
“这不可能……” 执棋人踉跄后退，胸口的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你怎么可能……”
“因为我不是在重塑天道，也不是在摧毁棋盘。” 沈砚秋的声音传遍整个修真界，背后的棋盘纹身与高空的虚影渐渐融合，“我只是在还给每个人 —— 落子的权利。”
随着他话音落下，巨大的棋盘虚影突然崩裂，化作无数光雨洒落。每滴光雨落在生灵身上，都带来新的可能 —— 有人成为新的棋修，有人开辟全新道统，连那些被吞噬的冤魂都在光雨中获得了新生。
执棋人看着这一切，突然惨笑起来：“原来如此……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钥匙。” 他的身影在光雨中渐渐透明，“三百年的等待，终究是我输了。”
沈砚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光雨滋润着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青霄峰的残骸上长出了新的草木，血煞教的废墟里开出了鲜花，凌霄宗的剑胚碎片化作了溪流中的鹅卵石。
“谷主，我们接下来去哪？” 青禾的声音带着哽咽。
沈砚秋低头看向掌心，那里只剩下一枚青玉算盘，算珠上的 “天命逆算” 纹路正在淡化。他轻轻拨动算珠，最后一次推演未来 —— 无数条岔路在眼前展开，每条路上都有不同的风景，却都充满了生机。
“去看看吧。” 他微微一笑，转身走向那片新生的土地，“看看没有天命的世界，会落下怎样的新棋。”
风暴渐渐平息，露出晴朗的天空。沈砚秋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只留下青玉算盘上那句血字在风中轻轻摇曳：
“局终人未散，且看新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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