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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染血的球鞋、强行的窥视与破碎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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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海之的警告如同冰水浇头,让真司浑身发冷,也让悠的心沉入谷底。系统本身的清理协议……管理者……抹除……这些词汇勾勒出的恐怖图景,远比王蛇的疯狂更令人绝望。

“清理协议?管理者?那是什么?!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真司扶住依旧虚弱的悠,焦急又愤怒地质问手冢海之,“悠只是想找出真相,救更多的人!这有什么错?!”

手冢海之平静地看着真司,眼神复杂:“保护他人的愿望本身并无过错,城户真司。但在这个扭曲的系统里,愿望本身就是燃料,而探寻其根源的行为,无异于点燃引信。观测者的能力,触及了系统运行的底层规则,他被视为必须清除的‘病毒’。继续下去,不仅他会消失,他所接触的一切,包括你,都可能被波及。”他的目光再次转向悠,“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说完,手冢海之不再停留,转身融入街角的人流,消失不见。

真司看着手冢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看怀中脸色惨白、气息微弱的悠,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愤怒涌上心头。“悠……别听他的!我们……我们一定有办法的!”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却依旧固执。

悠在真司的搀扶下勉强站稳,剧烈的头痛稍有缓解,但那种存在被削弱的虚脱感和同调率跌破80%的冰冷提示,让他如同置身冰窖。他看向真司,看着对方眼中那份毫不作伪的关切和坚定,心中翻腾的绝望似乎被撕开了一道细微的口子。

“嗯。”悠低低应了一声,声音依旧沙哑,“但……山本一郎的线索断了。我们需要……新的方向。”他强迫自己冷静思考。手冢的警告是事实,但他不能停下。下一个目标……他想到了第三个失踪者,夜跑的大学生佐藤健太,案发地点在城北公园。

城北公园,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给树林和步道镀上一层金边,但案发地点——一片位于茂密树林边缘、监控死角的僻静小广场,却透着阴冷的气息。地面上还残留着警方画的白色人形轮廓线,旁边散落着几片枯叶。

悠蹲在轮廓线旁,目光锐利如鹰。他的感官扫描着每一寸土地。突然,他瞳孔微缩!在轮廓线头部位置旁边的草丛里,有一只被遗弃的、沾满泥土的跑鞋——佐藤健太的球鞋!而在球鞋鞋帮内侧,一点极其微小、近乎被泥土掩盖的暗紫色粘液残留,在悠的感知中却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般醒目!

又是王蛇!又是那种带着疯狂气息的紫色能量!

“这个混蛋!”真司也看到了那点粘液,联想到之前出版社的线索,愤怒地握紧了拳头。

悠站起身,脸色凝重。公园的环境比封闭的出版社更开阔,回溯的难度更大,干扰也可能更强。但他需要确认!他需要知道王蛇的具体行凶方式,需要找到可能的目击者(哪怕是信息层面的),需要……为这些无辜者做点什么!

“真司,”悠的声音异常冷静,带着一丝决绝,“离我远点。无论发生什么……不要靠近,也不要尝试进入镜世界。”

“悠?你要干什么?”真司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要……再看一次。”悠的目光锁定在那点紫色粘液上,“我需要知道真相。”他深吸一口气,无视脑海中万象刻录仪发出的尖锐警告和手冢海之的箴言。

【记录存档(Record Archive)】——最大功率!目标锁定!

嗡——!!!

核心镜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无数幽蓝的光丝如同狂暴的触手般疯狂舞动,瞬间将悠笼罩!这一次,信息洪流不再是涌入,而是如同决堤的灭世洪水,带着摧毁一切的威势,冲垮了悠的精神防线!

【警告!深度回溯启动!超出安全阈值!】 【侦测到目标残留高能印记!关联性:极高!】 【镜世界排斥反应:同调率80.5% → 78.0%!持续暴跌中!】

“呃啊啊啊——!!!”

悠发出了比在出版社时更加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他的身体剧烈痉挛,深灰色的观测者装甲瞬间覆盖全身,但装甲表面竟然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如同电路板烧毁般的幽蓝色裂纹!仿佛他的存在本身正在崩解!

真司被这骇人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想冲过去:“悠!”

“别过来!!!”悠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在装甲下扭曲变形!

而在悠被强行撕开的意识深处,王蛇行凶的残酷画面如同地狱绘卷般展开:

夜晚的公园小广场: 佐藤健太正在拉伸,耳机里播放着音乐。

他身后的树林阴影处: 空气如同沸腾般扭曲,一面边缘流淌着紫色毒液的巨大镜面无声浮现!

王蛇的身影: 深紫色的装甲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毒军刀(Venovisor)在他手中如同活物般扭动。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如同戏弄猎物般,发出一阵低沉、癫狂的笑声。

佐藤健太的惊恐: 他发现了身后的异样,惊恐地转身,音乐耳机滑落。

王蛇的虐杀: 他没有首接杀死佐藤,而是用毒军刀闪电般刺穿了佐藤的小腿!佐藤惨叫着倒地!王蛇走上前,一脚踩住他的胸口,毒军刀在他惊恐的脸上轻轻划动,仿佛在欣赏他的恐惧!他似乎在……享受这个过程!

……就在这时! 画面中,王蛇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他猛地转头,看向公园小广场的另一侧入口!那里,一个穿着运动服、似乎是刚跑完步路过的年轻女性,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恐怖的一幕!

目击者! 悠心中一震!他强行将“视线”转向那个方向,试图看清那个女性的脸……

“碍事!” 王蛇的狞笑声在意识中炸响!他手中的毒军刀猛地掷出,化作一道致命的紫色流光,射向那个吓傻了的女性!

“住手!!!” 真司的怒吼如同惊雷,在现实世界和悠的意识碎片中同时炸响!

在现实世界,真司看到王蛇那充满恶意的影像碎片在悠的周围若隐若现(深度回溯的信息外溢),又看到一个模糊的女性身影即将被攻击!热血瞬间冲垮了理智!他忘记了悠的警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人!

“变身!(Henshin!)”

龙骑卡盒瞬间插入腰带! “Sword Vent!”(刀剑读取!) 龙军刀(Drag Saber)出现在真司手中!他想也没想,就朝着那团扭曲光影中王蛇影像的方向冲了过去!

“真司!不要!!!”悠在剧痛中目眦欲裂!真司根本不知道,他冲向的不是实体,而是回溯信息流的中心!那里充斥着狂暴的镜世界能量和系统的排斥力场!

就在真司冲入那片区域的瞬间!

嗡——!!!

一股无形的、巨大的排斥力如同实质的墙壁般轰然爆发!真司感觉像是迎面撞上了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龙军刀脱手飞出!他整个人被狠狠弹飞,重重摔在几米外的草地上!更可怕的是,他腰间的龙骑驱动器核心宝石疯狂闪烁,发出刺耳的警报!他感觉一股冰冷的力量正在强行剥离他与契约兽无双龙的联系,仿佛要将他这个“非法闯入者”从现实维度抹去!

“呃啊!”真司痛苦地蜷缩起来,驱动器带来的反噬让他几乎窒息!

“真司!”悠的心脏瞬间被恐惧攫住!真司的行为干扰了回溯,更引动了系统的排斥!他强行中断了【记录存档】,无视那几乎要将灵魂撕裂的痛苦,踉跄着扑到真司身边!

【镜世界排斥反应:同调率78.0% → 75.5%!】 【警告!存在稳定性:高危!】

悠顾不上自己的危险,他一把抓住真司的手腕,将自己的意念通过契约链接强行传递过去:“稳住!想象你自己!想象现实世界的锚点!抓住它!”

同时,悠腰间的万象刻录仪核心镜片光芒爆闪!【信息过载(Data Overload)】——目标:真司周围的排斥力场!

一股混乱的信息脉冲爆发,暂时扰乱了那冰冷的排斥规则!真司感到那股剥离感骤然一松,他趁机集中全部精神,死死抓住与无双龙的契约联系,想象着咖啡馆、优衣、自己公寓的床……那些属于现实世界的“锚点”!

嗡鸣声渐渐减弱。真司腰间的驱动器光芒稳定下来,但真司本人己经近乎虚脱,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毫无血色,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后怕。

悠也单膝跪地,剧烈喘息,装甲上的幽蓝裂纹缓缓隐去,但头痛欲裂,同调率75.5%的冰冷提示如同死亡的倒计时。他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真司,又看向地上那只沾着紫色粘液的球鞋。

他救下了回溯画面中的目击者吗?他不知道。但他差点害死了现实中的真司!为了追寻真相,付出的代价……太过沉重了。 (第十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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