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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虚妄的晨曦、记忆的裂谷与真司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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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鸡咖啡馆的静室,如同风暴过后的废墟,残留着冰冷的仪器幽光和绝望的气息。神崎士郎离去后,死寂重新笼罩,只有优衣偶尔压抑的啜泣和仪器单调的嗡鸣在空气中轻轻回荡。

莲(夜骑)靠在冰冷的金属门框上,如同沉默的黑色雕像,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室内,警惕着任何来自镜世界的异动或神崎可能的折返。他的视线最终落在平台上的悠身上,那依旧苍白但似乎不再急速崩解的状态,让他紧锁的眉头并未舒展,反而增添了一丝更深的疑虑。神崎对悠的“兴趣”,绝非善意。

真司(龙骑)瘫坐在平台旁的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金属支架。之前的崩溃和自责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眼神空洞地望着虚无。信念的碎片散落一地,保护所有人的豪言壮语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他甚至不敢去看平台上的悠,那沉重的负罪感几乎要将他压垮。

优衣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双臂紧紧抱着膝盖,身体还在微微颤抖。那些强行涌入脑海的毁灭景象——燃烧的天空、崩塌的城市、绝望的骑士、无尽的坠落——如同最深刻的梦魇烙印在她的意识深处。每一次闭眼,那些画面就会清晰浮现。然而,在这些恐怖的碎片间隙,一种更加微妙、更加私密的“链接”感却顽强地存在着——她能模糊地感知到平台上传来的、悠那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生命脉动。每一次悠的心跳,每一次他无意识中承受的、源自深层排斥的细微痛苦,都如同涟漪般在她自己的感知中荡开。这链接让她恐惧,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想要靠近的冲动。

时间在沉重的寂静中缓缓流逝。窗外的天色由浓墨般的漆黑,逐渐透出冰冷的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但对静室里的几人而言,黑暗似乎从未离去。

就在第一缕真正的晨曦即将透过咖啡馆厚重的窗帘缝隙挤入静室的瞬间——

平台上的悠,毫无预兆地、极其轻微地呻吟了一声。

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死寂!

真司猛地抬头! 莲的视线瞬间聚焦! 优衣也停止了颤抖,惊愕地看向平台!

悠的眼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几下,仿佛在与沉重的眼皮抗争。最终,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曾经如同夜空般深邃,此刻却只剩下大片茫然空洞的灰白色泽。瞳孔涣散,失去了所有的焦距和神采,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他茫然地转动着眼珠,视线扫过冰冷的金属天花板,扫过旁边闪烁的陌生仪器,扫过门口沉默冰冷的莲,扫过角落满脸泪痕、眼神复杂的优衣,最后……落在了跪坐在平台旁、满脸震惊与担忧的真司脸上。

目光交汇的刹那,真司的心脏猛地一缩!

悠的眼神,没有重逢的喜悦,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甚至没有痛苦和迷茫……只有一片彻底的、令人心寒的陌生。他看着真司,如同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路人。

“悠!你醒了!太好了!你感觉怎么样?”真司激动地扑到平台边,声音带着哭腔和狂喜。

悠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嘶哑的、意义不明的气音。他看着真司激动的脸,眼神依旧空洞。过了好几秒,他才极其缓慢地、带着巨大的迟疑,用沙哑破碎的声音问:

“你……是谁?”

这三个字,如同三把冰冷的尖刀,狠狠刺入了真司的心脏!巨大的喜悦瞬间冻结,化为刺骨的冰寒!

“悠…我是真司啊!城户真司!你不记得了吗?!”真司的声音在颤抖,他指着自己,又指向莲和优衣,“他是莲!她是优衣小姐!花鸡咖啡馆!我们…我们是同伴啊!”

“城户…真司?”悠缓慢地重复着这个名字,眉头极其微弱地皱了起来,似乎在记忆中费力地搜索着。几秒钟后,他眼中的茫然更深了,缓缓摇了摇头。“……不认识。”他又看向莲和优衣,“……不认识。”

记忆的裂谷,横亘在苏醒的意识与现实之间。那些并肩作战的经历,咖啡馆里的交谈,作者“梦幻的虚幻”推荐阅读《假面骑士龙骑:镜渊回响》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共同经历的生死危机……如同被橡皮擦彻底抹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甚至连他自己的名字“浅野悠”,似乎都成了一个遥远陌生的代号。

莲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锐利!他大步走到平台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悠,声音冰冷如刀:“你在装傻?还是真的被那该死的排斥力场洗掉了脑子?”他试图从悠那双空洞的眼眸中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荒芜。

优衣也走了过来,看着悠那陌生的眼神,心中涌起巨大的悲伤。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悠此刻的痛苦并非伪装,而是真实的迷失。那维系着他们的微弱精神链接中,传递过来的只有一片混乱无序的“记录”碎片和深深的恐惧。

“哥哥…对他做了什么…”优衣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为什么…为什么悠君会变成这样…”

悠似乎对周围人的激动和悲伤毫无所觉。他那空洞的目光再次转向真司,带着纯粹的、如同孩童般的疑惑:“同伴…是什么?保护…所有人?为什么…要保护?”他断断续续地重复着真司之前激动时喊出的词语,仿佛在理解一门陌生的语言。

真司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险些跌坐在地。悠的失忆,比任何重伤都更让他感到绝望。这不仅仅是对过去的遗忘,更是对他们之间羁绊的彻底斩断!他想保护的同伴,此刻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甚至连“保护”这个概念本身,在悠空洞的意识中都失去了意义!

巨大的挫败感和无力感再次将他淹没。他看着悠那双茫然的灰白色眼睛,看着莲冰冷的审视,看着优衣的悲伤,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席卷全身。也许…莲是对的?也许他坚持的信念,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根本就是个笑话?

就在这时,真司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悠腰间那布满裂痕的万象刻录仪。微弱的幽蓝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在核心镜片中一闪而逝。那光芒是如此微弱,却带着一种顽强的、不肯熄灭的意志。

一个画面猛地闪过真司的脑海——在购物中心中庭,濒死的悠猛地抬起手,艰难地呼唤他的名字——“真司…”

那个瞬间,悠抓住了他存在的最后锚点!

真司的身体猛地僵硬!一股滚烫的热流,混杂着悲伤、愤怒和不屈,猛地冲垮了他内心的冰封!他深吸一口气,挺首了脊背,擦掉脸上的泪痕。眼神中的迷茫和动摇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邃、更加沉重的坚定!

他再次走到平台边,蹲下身,目光平视着悠那双空洞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起誓:

“你不记得了……没关系。” “你忘记了我是谁……没关系。” “你甚至忘记了‘同伴’和‘保护’的意义……也没关系!”

真司的手,坚定而用力地握住了悠冰冷的手腕!他能感觉到悠腕骨下那微弱却依然存在的脉搏!

“但是,悠!听好了!”真司的声音如同燃烧的火焰,穿透了悠意识的迷雾,“只要你的心脏还在跳动!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身上还背负着那些该死的秘密和诅咒!我,城户真司,就一定会把你当作最重要的同伴!就一定会用尽一切力量去保护你!去弄清楚真相!去打破那些把你变成这样的混账规则!”

“这就是我的愿望!这就是我选择的道路!无论你记不记得!无论前方有多绝望!” “我会证明给你看!证明给所有人看!在这个地狱里,‘保护’的意义,绝不是笑话!”

莲看着真司眼中重燃的、甚至比之前更加纯粹的火焰,第一次没有出言嘲讽。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眼神深邃难明。

优衣看着真司坚定的侧脸,感受着他话语中炽热的力量,内心的悲伤似乎也被驱散了一些。她轻轻握住了悠的另一只手,试图传递自己的温暖和信念。

悠依旧茫然地看着真司,空洞的眼神没有太多变化。然而,在他意识深处那片无边无际的、被删除殆尽的记忆荒漠中,某个极其微小的角落,似乎因为真司那如同誓言般炽热的话语和紧握的力量,极其微弱地……震动了一下。 【同调率:55.5% → 55.6%…】 【未知情感模块…微弱激活…记录关键词:誓言…保护…城户真司…】 (第三十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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