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块浸了墨的绒布，缓缓盖在将军府的飞檐上。苏柔儿的窗纸被指甲戳出个小洞，她盯着庭院里巡逻的仆役，腕间的银镯子随着攥紧的拳头轻轻晃动。案上的《女诫》才抄到第三遍，朱砂批注的 “贞静” 二字己被泪水洇得模糊。
“小姐，赵表小姐来了。” 翠儿端着盏冷茶进来，茶盏边缘结着层薄垢，“说是给您送新做的桂花糕。”
苏柔儿猛地转身，发钗撞在屏风上发出轻响。赵氏是母亲的亲侄女，上月随刘氏回府小住，那双吊梢眼总像淬了毒的针，尤其看苏倾鸾时，恨不得剜出块肉来。【“逻辑推理初级”：人物关系分析 —— 赵氏的父亲因贪腐被苏策弹劾罢官，两家本有旧怨；其母与刘管事的妹妹是手帕交，利益牵扯甚深。】
门帘被掀开时，赵氏拎着只描金食盒走进来。她穿着件石榴红的撒花裙，领口绣着金线牡丹，【“物品鉴定初级”：检测到裙料含金线密度超标，与尚宫局贡品样式雷同 —— 显然是挪用公款所制。】 苏柔儿注意到她鬓边的珍珠步摇，正是去年诗会上苏倾鸾拒领的头名奖品，不知被她用了什么手段弄到手。
“表姐怎么来了？” 苏柔儿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绞着帕子上的流苏，“我还在禁足呢，要是被父亲知道……”
赵氏将食盒往案上重重一放，糕点碎屑簌簌落在《女诫》上：“怕什么？你娘在老夫人面前说了好话，说是让我来陪你解闷。” 她捏起块桂花糕扔进嘴里，脂粉香混着点心甜气扑面而来，“听说苏倾鸾又在赏花宴上出了风头？连林尚书家的小姐都跟她形影不离。”
提到苏倾鸾，苏柔儿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昨日翠儿偷偷报信，说姐姐在花园教林婉儿吹笛，廊下的侍卫们都在夸 “苏家大小姐文武双全”。那些本该属于她的赞誉，如今全被那个半路冒出来的嫡姐抢了去。
【“察言观色” 初级：检测到苏柔儿的嫉妒值 92%，怨恨值 88%。】
“她不过是仗着有老将军的批注罢了。” 苏柔儿踢开脚边的绣凳，“那本《孙子兵法》我早就看过，不过是些骗人的鬼话。” 她忽然压低声音，“表姐可知，她偷偷在西市库房藏了东西？我亲眼看见周管事往锦缎里塞沙土。”
赵氏的吊梢眼亮了亮，凑近几分时，步摇上的珍珠擦过苏柔儿的耳垂：“藏东西？莫不是贪墨了军饷？” 她拍着桌子大笑，“我就说她不是好东西！上次在寺庙进香，还偷换了我母亲求的平安符。”
【“逻辑推理初级”：信息验证 —— 赵氏所述 “偷换平安符” 与苏倾鸾的行为模式不符，更可能是赵氏自导自演以博取同情。】
苏柔儿从妆匣底层翻出张纸条，上面是母亲塞给她的库房地形图：“表姐你看，这是密道入口。苏倾鸾定是想趁赏花宴转移赃物，咱们只要……” 她忽然顿住，瞥见赵氏袖口露出的半块玉佩 —— 那是刘管事的心腹张掌柜常戴的羊脂玉，上面刻着个 “利” 字。
“只要在赏花宴上戳穿她，” 赵氏接过纸条，指尖在密道位置重重一点，“让她身败名裂！到时候将军府的好东西，还不都是咱们的？” 她从食盒底层摸出个小瓷瓶，里面的褐色膏体泛着刺鼻的气味，“这是我托人从西域弄来的痒痒粉，撒在她的舞衣上，保管让她在陛下面前出丑。”
【“物品鉴定初级”：检测到膏体含曼陀罗成分，接触皮肤会引发红肿瘙痒，且不易水洗 —— 与三年前北狄用来对付汉军的成分相似。】
苏柔儿的指尖颤了颤。她虽恨苏倾鸾，却从未想过用这般阴毒的手段。可想起父亲昨日看苏倾鸾时赞许的眼神，想起林婉儿对她的亲昵态度，那点犹豫很快就被嫉妒啃噬干净。
“我还有个法子。” 她凑到赵氏耳边，声音细若蚊蚋，“苏倾鸾明日要去慈安院给老夫人读兵法，祖母的佛经里夹着张地契，是外祖父留给她的私产……” 她故意停顿，看着赵氏眼中的贪婪像潮水般涌上来。
赵氏猛地抓住她的手，步摇上的珍珠硌得苏柔儿生疼：“地契？在哪里？若是能拿到手，咱们……”
“在《金刚经》的第七十二页。” 苏柔儿挣脱她的钳制，假装整理衣袖，“祖母最宝贝那本经，若发现丢失，定会严查。到时候咱们把地契偷偷塞进苏倾鸾的妆匣……”
窗外的梆子敲了两下，巡逻的仆役脚步声渐远。赵氏将瓷瓶塞进苏柔儿手里，指甲掐着她的手背：“就这么定了！明日我去慈安院缠住老夫人，你趁机找地契。事成之后，那地契卖的银子，咱们西六分。”
苏柔儿盯着掌心的瓷瓶，褐色膏体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逻辑推理初级”：动机分析 —— 赵氏真正的目标是借地契事件牵连林婉儿，因其父正在查赵氏家族的贪腐案；而苏柔儿的诉求是破坏苏倾鸾在老夫人心中的形象。】 两人各怀鬼胎，却在对付苏倾鸾这一点上，达成了恶毒的共识。
“对了，” 赵氏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张字条，“我娘说刘管事在赏花宴的戏台下面埋了东西，让咱们到时候配合行动。” 字条上画着个简易的炸药图样，旁边写着 “三更引爆”。
苏柔儿的脸色瞬间煞白。她虽恨苏倾鸾，却知道炸戏台是灭门大罪。可看着赵氏眼中的疯狂，想起母亲被禁足时的哭求，那点良知很快就被恐惧淹没。
【“察言观色” 初级：检测到苏柔儿的恐惧值 75%，但对苏倾鸾的怨恨值仍高达 90%—— 足以驱动其参与阴谋。】
送走赵氏时，月光己爬上西墙。苏柔儿将瓷瓶藏在梳妆台的暗格里，那里还放着母亲给的匕首。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她忽然想起幼时苏倾鸾替她摘枣子的情景 —— 那时姐姐的手掌总是暖暖的，会把最大最红的那颗塞进她嘴里。
“是她先抢了我的东西。” 苏柔儿对着铜镜喃喃自语，镜中的少女眼神怨毒，早己没了往日的温顺，“父亲的宠爱，老夫人的看重，还有明远哥哥的关心…… 都该是我的。”
翠儿端来宵夜时，见案上的桂花糕少了大半，忍不住道：“小姐少吃些，赵表小姐的丫鬟说，这些糕点里加了……”
“加了什么？” 苏柔儿猛地拍桌，糕点渣溅到翠儿脸上。
丫鬟吓得跪倒在地，磕巴道：“加了些让人…… 让人精神亢奋的草药，说是能让您夜里不犯困。”
【“物品鉴定初级”：检测到糕点残渣含麻黄碱成分，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嫡女归来：带着系统当太后 长期食用可导致心悸失眠 —— 显然赵氏想借此让苏柔儿精力过剩，做出冲动之事。】 苏柔儿捏着半块桂花糕，忽然明白自己不过是赵氏的棋子。可事到如今，她己没有退路，就像被缠在蛛网上的飞蛾，明知前方是火海，也只能扑过去。
次日清晨，慈安院的佛经声刚起，苏倾鸾就捧着《孙子兵法》来了。老夫人坐在临窗的软榻上，手里转着串沉香念珠，【“物品鉴定初级”：检测到念珠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第三颗珠子内有中空 —— 显然藏着东西。】 苏倾鸾心中一动，想起昨日周管事报的 “赵氏昨夜曾潜入慈安院西厢房”。
“倾鸾来了。” 老夫人指着榻边的锦凳，“昨日婉儿丫头送来的龙井，说是雨前采的，你尝尝。” 她翻到《地形篇》时，忽然指着 “通形者，先居高阳” 一句，“你外祖父当年在这处批注‘地势如人心，需时时勘察’，你可知其意？”
苏倾鸾刚要答话，就见赵氏扶着刘氏走进来。刘氏穿着身素色衣裙，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物品鉴定初级”：检测到其裙摆沾有慈安院特有的苍术粉末 —— 证明她昨夜来过。】 两人一唱一和地说着家常，目光却总往佛龛上的《金刚经》瞟。
“祖母，” 赵氏忽然笑道，“我听说倾鸾姐姐最近在学吹笛，不如给咱们露一手？我带了支新笛，是用上好的湘妃竹做的。” 她递过的竹笛泛着油光，【“物品鉴定初级”：检测到笛孔内侧涂有黏性物质，混合了花粉 —— 显然是想让苏倾鸾接触后引发过敏。】
苏倾鸾接过竹笛的瞬间，腕间的沉香木手串忽然发烫。【“魅力微增”：危险预警 —— 检测到赵氏与刘氏的心率异常升高，视线聚焦点均为佛龛方向。】 她故作欣赏地转动笛身，指尖悄悄在笛孔内侧一抹，果然沾到些淡黄色粉末。
“这支笛子确实不错。” 苏倾鸾将竹笛放在案上，“不过我今日想给祖母读段《用间篇》，里面说‘非圣智不能用间，非仁义不能使间’，倒是与近日府里的事有些像。” 她故意加重 “用间” 二字，眼角的余光瞥见刘氏的脸色微微发白。
老夫人转念珠的手顿了顿：“哦？说来听听。”
苏倾鸾刚读到 “反间者，因其敌间而用之”，就听外面传来翠儿的哭喊：“不好了！二小姐在偏院晕过去了！” 赵氏猛地站起来，裙角扫倒了案上的茶盏，青瓷碎裂的声响在佛堂里格外刺耳。
【“逻辑推理初级”：事件推演 —— 苏柔儿的 “晕厥” 是调虎离山计，目的是引开老夫人与苏倾鸾，方便赵氏下手偷地契；而刘氏的作用是稳住众人，拖延时间。】 苏倾鸾看着赵氏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夜暗卫报的 “赵氏房里搜出撬锁工具”。
“祖母，我去看看妹妹。” 苏倾鸾起身时，故意将《金刚经》碰落在地。经书散开的瞬间，张折叠的地契从第七十二页滑出来，飘到老夫人脚边。【“物品鉴定初级”：检测到地契边缘有新鲜的指纹，与苏柔儿妆匣里的胭脂成分完全吻合。】
老夫人捡起地契，目光在上面扫过，忽然将念珠重重摔在案上：“好个‘用间’！把刘氏给我拿下！” 屏风后立刻冲出两名侍卫，按住还在装傻的刘氏。她发髻上的银簪掉在地上，滚到苏倾鸾脚边 —— 簪头的暗格还藏着半截撬锁的铁丝。
苏倾鸾赶到偏院时，苏柔儿正躺在榻上 “抽搐”。赵氏跪在床边抹泪，看见苏倾鸾进来，立刻尖声道：“定是你给柔儿气受！她不过是想给老夫人请安，就被你禁足……”
“妹妹晕过去前，” 苏倾鸾打断她的话，目光落在床头的空茶碗上，“是不是喝了赵表小姐送的桂花糕？” 她示意周管事上前，“周管事懂些医理，不如让他看看？”
周管事刚捏住苏柔儿的手腕，她就猛地睁开眼。赵氏想使眼色，却被苏倾鸾用眼神制止。【“魅力微增”：言语压制生效 —— 赵氏的气场强度骤降 30%，出现明显的慌乱。】 苏柔儿看着姐姐平静的眼神，忽然想起幼时那枚被抢走的枣子，喉咙里像堵着团滚烫的棉絮。
“是我自己不舒服。” 她推开周管事的手，声音细若蚊蚋，“与表姐无关。”
赵氏还想争辩，却见老夫人在侍卫搀扶下走进来。她手里捏着那张三更引爆的字条，是从刘氏袖中搜出来的。【“逻辑推理初级”：证据链闭合 —— 字条笔迹与赵氏房里的账本完全一致；地契上的指纹与苏柔儿的胭脂吻合；刘氏的银簪证实其参与撬锁。】
“把这两个孽障都给我关起来！” 老夫人的声音气得发颤，“等将军回来，定要禀明陛下！”
侍卫拖走赵氏时，她还在尖叫：“苏倾鸾！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叔叔是户部侍郎，定会为我报仇！” 苏柔儿被带走时，回头望了眼苏倾鸾，眼中的怨恨混着恐惧，像条濒死的毒蛇。
暮色降临时，苏策从兵部回来。听完老夫人的叙述，他将案上的《孙子兵法》重重合上：“查！给我往死里查！看看刘氏背后还有多少人！” 他看着苏倾鸾递来的证据，忽然按住她的肩膀，“委屈你了，我的女儿。”
苏倾鸾摇摇头，目光落在窗外的海棠树。经此一事，苏柔儿彻底倒向刘管事阵营，赵氏的叔叔户部侍郎定会插手，赏花宴的局势将更加复杂。【“逻辑推理初级”：应对策略生成 —— 让周管事提前控制戏台下方的暗格；请沈老先生联络御史台，准备弹劾户部侍郎；最重要的是，保护好林婉儿，不让她落入赵氏设下的圈套。】
偏院的柴房里，苏柔儿蜷缩在草堆上。赵氏隔着栅栏瞪她：“都是你没用！若不是你临阵退缩，怎会被抓住把柄？” 她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不过没关系，我娘说今晚就会有人来救咱们，到时候……”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传来厮杀声。苏柔儿扒着栅栏往外看，月光下，几个黑衣人正与侍卫缠斗。为首那人的腰间，挂着块刻着 “刘” 字的令牌。她忽然明白，自己从踏入这场阴谋开始，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而此刻的苏倾鸾，正将新搜集到的证据整理成册。烛火摇曳中，赵氏与户部侍郎的往来书信、刘管事妹妹在尚宫局的受贿记录、还有苏柔儿偷偷抄写的库房地形图，都整齐地码放在案上。凤气值己累积到 140 点，腕间的沉香木手串泛着温润的光。
她知道，明日的赏花宴，将是所有矛盾的总爆发。苏柔儿与赵氏的铤而走险，刘管事的炸戏台阴谋，户部侍郎的暗中插手，都将在那里迎来最终的清算。
窗外的夜风吹过，海棠花瓣落在案上的卷宗上，像给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盖上了枚血色的印章。苏倾鸾握紧腰间的玉笛，指尖拂过林婉儿送的平安符，心中一片清明。这场仗，她必须赢，不仅为了自己，更为了那些被卷入阴谋的无辜者，为了将军府真正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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