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庙街夜市霓虹如血。程墨推开"永盛霓虹招牌厂"的铁闸门，氨水与烧焦塑胶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车间中央，二十米长的"大富豪夜总会"招牌半悬钢索，断裂的靛蓝灯管如獠牙垂落。
老师傅周永年俯卧在变压器旁，脖颈缠绕着霓虹软管，喉结被玻璃碎片刺穿，凝固的血珠在靛蓝荧光粉中凝结成紫黑色冰晶。
"死亡时间约在凌晨3点15分。"
法医抬起死者右手，虎口电击焦痕呈蛛网状，"致命伤是颈动脉被灯管碎片割裂，但死前遭受过高压电击。"
程墨的皮鞋踩过满地碎玻璃。控制台炸裂的仪表盘上，焦黑的电路板拼出"143"灼痕。
墙角配电箱被撬开，散落的保险丝粘着黄豆粉，在紫外线下泛着诡谲绿光。
"第六次出现黄豆..."阿强蹲身镊取样本，"这次混了铜屑。"
通风管道破口处，半枚波浪纹鞋印烙在融化的焊锡上。
顺着油渍推开后门，防火梯下方积水漂浮着靛蓝工装布条，缠在生锈的霓虹支架上随风晃动。
廉政公署的传真带着庙街的油烟味：周永年离岸账户上月收到九笔汇款，总额143万港币，汇款方"环球光影协会"。
技术顾问名单里"李国富"的名字被红笔划掉，批注"霓虹永熄"。
"李国富尸体还在青衣岛停尸房！"阿强攥紧报告。
"幽灵替身。"程墨指尖划过顾问签名处的花押，"笔迹鉴定显示模仿了李国富中风前的颤抖笔锋。"
霓虹测试台的暗格里，激光切割器剖开铅板夹层。程墨戴上硼硅玻璃面罩，从防辐射盒中取出钛合金筒。
《富春山居图》真迹在铯137辐射场中展开，山涧空白处钯墨水显现新痕："货在庙街143号霓虹柜，密码：终末之光"。
庙街143号"霓裳舞厅"的招牌忽明忽暗。
程墨推开消防通道，汞蒸气混着廉价香水味涌来。
舞台控制室内，电工张志强蜷缩在调光台前，太阳穴插着霓虹启辉器，右手紧握的电压旋钮定格在143V。
墙上溅满靛蓝电镀液，凝结成"143"的飞溅图腾。
"死亡时间约晚8点。"法医检测尸体痉挛程度，"但脑组织有异常光敏性损伤..."
紫外灯下，荧光足迹绕过配电房。程墨掀开通风井盖，油污中沉淀着黄豆与碎玻璃。
井壁刮擦处露出半枚鞋印，波浪纹与招牌厂鞋印严丝合缝。
"凶手在清理汞蒸气通道！"阿强提取环氧树脂脚印模型。
张志强家的阁楼暗格，铅盒藏着《溪山行旅图》残卷。
山体被强紫外线灼出"143"焦痕，边缘残留光化学反应生成的靛蓝结晶。
程墨的镊尖挑起焦化碎屑——混着霓虹灯管特有的汞-氩气混合荧光粉。
"永盛厂的配方！"阿强倒吸凉气。
台风夜的铜锣湾避风塘，水警截获走私快艇。
船舱内十箱"幻彩霓虹管"中，三箱X光显示夹层铅板！切割查验，灯管内填充着硫氰酸汞与硒化镉的致命混合物！
"光谱炸弹！"缉私科长骇然后退，"特定频率光波可诱发癫痫！"
货轮航海日志记载：本批货原定今晨运往泰国。轮机手录音颤抖："陈先生...预付六倍运费...要求暴雨夜装船..."
"哪个陈先生？"
"戴...戴金丝眼镜，右手套刻光纹的合金护手..."录音背景有霓虹管的嗡鸣，"他说这是...'霓虹师的最后表演'..."
暴雨如注的深水埗，程墨液压钳破开"永耀光学器材行"铁闸。臭氧与硒化锌的辛辣味中，工作台散落着氙气灯管。
墙角铅桶浸泡着霓虹电极，"143"蚀刻处泛着死亡幽光。账簿德文批注："10.11前交付终局之光"。
"程Sir！"阿强从地下室拖出重铅箱。箱内是汞蒸气闪光弹，倒计时屏血红的"143:00:00"映亮防化面罩。
盖格计数器尖啸刺耳——辐射值冲破红色警戒区！
指纹库警报凄厉：炸弹外壳提取的立体指纹匹配通缉犯林国栋。
档案显示：这位前光学研究所工程师，1975年因盗取激光武器蓝图全球通缉。
突袭其荃湾藏身处时，浴室检测到超标的硒化镉粉尘。
"他在调试致死光谱！"阿强的分光仪检测到589纳米杀人波长。
衣柜铅盒内，船票目的地马尼拉，航班号PR143。票根金箔的波浪纹在紫外线下淬出剧毒蓝光。
启德机场离境厅，程墨锁定值机柜台的茶色风衣男子。男子掏护照时，右手合金护手的光栅纹路折射出彩虹般毒芒。
"林国栋！"阿强按枪前冲。
程墨拽住他："看行李箱接缝！"
靛蓝粘液从箱体渗出。X光成像让安检员窒息——箱内铅封圆柱体的骷髅电路中央，嵌着微型脉冲激光器！男子甩箱冲向贵宾通道。程墨亮警徽冲破闸口，在登机廊桥将男子扑倒瞬间，对方猛力将行李箱抛向跑道！
行李箱凌空爆炸，汞蒸气裹着硒化镉粉尘腾起七彩毒云。
防化穹顶启动时，程墨反铐男子双臂，合金护手"铿然"坠地——内侧"143"蚀刻深如墓志铭。
铅墙审讯室，林国栋的供词在辐射警报中战栗：
"周永年用招牌厂测试光谱武器...张志强改装舞厅灯光系统...我只管校准致死波长..."
他抬起被铐的右手，护手光栅处镶着微型"143"全息芯片："'霓虹师'...用摩斯电码...指令结尾三短一长...像...像地狱的丧钟..."
廉政公署急电：庙街143号舞厅突发光爆事故！
防化服结满水珠的程墨冲进舞厅。
控制台炸裂的调光器前，张志强焦尸旁倒着新尸体——防化面罩被强光熔穿，视网膜烧灼成炭黑色。
"死亡时间早于张志强！"法医检测角膜碳化程度，"看右手——"
焦黑的右手小指套着半熔合金护手，波浪纹在强光辐射下烙印般清晰。
程墨镊起控制台残骸中的磁带，声纹仪还原变调宣言：
"清算完成...货在143号灯箱...密码：永夜之光..."
背景传来霓虹管特有的50赫兹嗡鸣，频谱与永盛厂测试录音完全吻合！
铅壁证物室，铯137辐射场中的《富春山居图》真迹徐徐展开。
靛蓝"143"水印在绢帛上幽幽浮现，如地狱霓虹睁开的诅咒之眼。
当紫外激光扫过黄公望题跋，隐形钌墨水在光激发下显出新痕：
"光蚀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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