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上环永乐街的酸雨在霓虹招牌上蜿蜒如血。
程墨推开"永昌棋社"的雕花木门，檀香与铁锈味纠缠着刺鼻的氨水气息扑面而来。
象棋大师陈楚河俯卧在紫檀棋盘上，太阳穴嵌着半枚"車"字铜棋，脖颈缠绕的丝弦深陷皮肉。
尸体右手紧攥靛蓝染料瓶，泼洒的液体在"楚河汉界"洇开"死局"二字。
"死亡时间约凌晨3点。"法医抬起染成蓝色的指尖，"尸僵异常僵硬，指甲缝检出硫化氢结晶。"
程墨的镊尖掠过棋盘。红木裂缝里卡着半片蛇鳞，纹路与染料瓶身的荧光剂吻合。
翻倒的茶案下，烧焦的棋谱残页显示："12.7 亥时，湾仔货仓见"。
墨迹边缘的靛蓝晕染成香港地图，中环码头被朱砂圈点。
"程Sir！"阿强举起紫外灯，"棋谱背面有荧光标记！"
强光下显现微缩路线：从永乐街经皇后大道至天星码头，旁注"子时交货"。
廉政公署传真机滚烫：海关截获发往曼谷的紫檀象棋，X光显示"将"棋子内嵌靛蓝胶囊！寄件人署名"C.C.H"，收货地址是九龙城寨虚设信箱。
"陈楚华缩写？"阿强翻查会员名册，"但他今晨还出席棋赛！"
暴雨突至时，程墨踏入湾仔"利昌货仓"。咸腥海风卷着腐鱼味，墙角关帝像前供着半局残棋。
香炉灰里埋着焦黑的提货单，残存字迹："12.8 23：00，观塘避风塘三号艇"。
"程Sir！"鉴证科举起试管，"香灰检出氰化钾晶体！"
观塘避风塘的旧舢板在浊浪中沉浮。程墨跃上甲板时，船舱突然弥漫靛蓝毒雾！
防化队突入浓烟，舱壁刻着新痕："真局在霓虹中"。罗盘指向星光大道激光灯控台。
"声东击西！"程墨扯开防毒面罩。
水警快艇劈开雨幕。
探照灯锁定漂浮的密封锡罐，打捞撬开后——罐内是浸泡棋子的氰化钾溶液，"車马炮"表面荧光批号拼成"12.9"。
"明夜索命预告..."阿强齿间迸出冷气。
激光控制室氤氲着臭氧。程墨启动系统，维港霓虹骤灭。
当"永昌棋社"招牌重新亮起，"棋"字木偏旁爆出刺目蓝光——控制屏跳出滴血电子钟：23:59:59。
"系统被种木马！"工程师骇然敲击键盘。
代码溯源指向深水埗网吧。程墨踹开隔间时，终端机屏幕残留棋局界面。
键盘缝隙卡着蛇蜕碎片，内侧"W.H."烫金反光。上网登记簿显示：最后使用者署名"威廉"。
"威廉医生？"阿强瞳孔骤缩，"尸检报告确认他半月前氰化钾中毒！"
廉政公署急调二次尸检：威廉胃粘膜检出超量洋地黄苷，与陈楚河指甲缝毒物同源！
台风夜的玛丽医院地下室，程墨撬开药剂仓库三重锁。
货架暗格内，"报废"标签的纸箱里，十瓶洋地黄苷被替换为氰化钾。
监控录像放大：昨夜黑影撬锁时，右手蛇皮手套在红外镜头下泛出磷光。
"看袖口反光点！"阿强定格画面——靛蓝染料在袖管形成星图状斑点。
陈楚河公寓的博古架后，暗格藏着半本《残局毒谱》。羊皮残页记载："靛蓝融硫化氢，遇水化死雾"。
夹页照片上：陈楚河与白大褂男人在码头对弈。放大百倍，男人白大褂下摆沾着靛蓝结晶。
"医院有鬼！"程墨指节叩响照片。
废弃货仓通风管道深处，暗门枢钮沾着氰化钾粉末。旋开机关，墙体滑出密室。
操作台散落着激光折射镜碎片，示波器显示异常低频波谱。墙角铅桶浸泡着蛇皮工装，靛蓝己将水面染成墨色。
"次声波共振器！"声学专家颤抖调频，"14赫兹可震裂琉璃！"
廉政公署截获密电："12.9 戌时，尖沙咀钟楼见"。
程墨率队赶赴时，"半岛酒店"钟楼玻璃轰然爆裂！飞溅的靛蓝碎片雨中，大堂经理张志强喉间插着齿轮零件，怀表钢链缠在腕上，时针永驻8：01。
"初步判断机械性窒息。"法医拨开玻璃渣，"但看左手握着的——"
尸体紧攥半张焦黑房卡，背面荧光笔迹显现："他们逼我换药..."
张志强办公室保险箱被乙炔焰割开。账本显示：上月"永昌棋社"支付场地费八十万。
底层暗格中，翡翠袖扣刻着"W"——与威廉医生葬礼记录照完全吻合！
"遗物重现！"阿强倒抽寒气。
程墨的手机在雨幕中震动。水警急报：南丫岛以南发现无主快艇！
快艇在惊涛中如落叶飘摇。探照灯锁定船舷时，艇尾黑影纵身入海。
蛙人队深潜搜寻，强光灯刺破深渊——陈楚河被渔网缠于沉船残骸，脖颈软管连着氰化钾安瓿瓶。潜水表停在8：15，分针永恒折断。
"溺亡前己中毒！"法医检测发绀的唇瓣。
解剖室无影灯下，手术刀划开陈楚河胃囊。程墨的镊子夹出微型胶片。
投影仪蓝光中，影像显现：张志强将药品调包记录递给蛇皮手套男人，背景日历圈着腊月初八。
"幕后还有人..."阿强紧盯蛇纹路。
廉政公署证物台前，程墨拼接蛇蜕残片。紫外灯下，内侧""烫金缩写如毒蛇吐信。
患者数据库警报凄厉——匹配肾移植患者陈永年！档案显示：此人两年前手术后退隐离岛。
"程Sir！"护士长撞开会议室门，"陈永年上周复诊时...盗走氰化钾柜钥匙！"
暴雨吞没青衣船厂时，程墨率队突袭三号船坞。废弃轮机舱内，自制次声波装置嗡鸣如巨兽喘息。
墙上巨幅香港地图，尖沙咀位置钉着张志强照片，心口插着钟表齿轮。地图边缘血书："终章落子"。
防化部队启动隔离罩瞬间，程墨突入控制台。
导航仪红点锁定大屿山分流。快艇冲破雨墙，声呐光点闪烁——海底礁群卡着钛合金箱，打捞撬开后：内藏浸泡棋子的氰化钾溶液，"将帅"表面荧光批号拼成"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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