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未露，山间雾气尚浓。张清盘坐在老宅后山的青石台上，双目微阖，呼吸绵长。
一夜安眠洗去了旅途的疲惫，此刻灵气在经脉中流转，比往日更加活泼。
他清晰地感知到，这次翡翠公盘之行虽短暂，却让体内灵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些原石中蕴藏的天然能量，在空间里与他自身的灵气相互滋养，如今运转起来，竟带着几分玉石特有的温润质感。
吐纳完毕，张清缓缓睁开眼。东方天际刚泛起鱼肚白，林间的山雀还未开始啼叫，正是解石的好时辰。
解石如诊脉，需心静手稳。
从玉佩中取出那块黑乌砂原石，沉甸甸的料子在晨光中泛着幽光。
这块八十万收来的宝贝，表皮那些癞蛤蟆般的凸起此刻看来竟有几分玄妙，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张清并指如刀，灵气在指尖凝聚成薄如蝉翼的锋刃。
当第一缕灵气切入石皮时，他立刻感受到内里那团能量的脉动，如同握住了一颗缓慢跳动的心脏。
“原来在这......”
灵气刃沿着能量场的边缘游走，石皮如黄油遇热刀般无声分开。当最后一层隔断被破开时，一抹惊心动魄的绿意迸发而出——
金丝种帝王绿。
解出的玉肉不过香瓜大小，却绿得像是把整片雨林浓缩其中。
最绝的是那些天然形成的金丝，在玉肉中蜿蜒游走，如同阳光穿透林隙投下的光痕。
张清将玉料托在掌心转动，金丝随着角度变化时隐时现，竟有几分活物的灵动感。
“水头足，色阳，金丝不乱......”
他轻抚玉料表面，触感冰凉滑腻，灵气在其中流转的轨迹清晰可感。
这种品质的翡翠，在市面上都是按克计价，而他现在要做的，却是将它分割成符牌。
灵气刃再次凝聚，这次更加凝实，几乎化为实质的荧光。
第一刀从玉料正中切入，如同切开一块凝固的蜂蜜，断面光滑如镜，竟不需二次打磨。
婴儿巴掌大的玉牌渐渐成形，西角被他修成圆润的弧度，太过锋利的边角容易积聚煞气，于符道不利。
两个时辰后，十二块翡翠符牌整齐排列在青石上。
边角料也没浪费，那些指节大小的碎料都被收入空间，日后或许能雕些小法器。
第二块解开的是会卡场口的蓝水料，那块露出的玉肉，竟真如它的名字般泛着幽幽蓝光。
石皮比想象中更薄，灵气刃轻轻一划就露出内里的玉肉。
这不是普通的蓝水翡翠。底色纯净得如同念青唐古拉山巅的冰湖，光线穿透时泛起层层叠叠的蓝调，从边缘的雾蓝渐变到中心的钴蓝。
更绝的是那些天然飘花，棉絮状的纹理在玉肉中舒展，远看宛如一幅风雪中的水墨山水。
这边是峭壁般的浓墨重彩，那边又化作烟雨朦胧的留白。
在约两指厚的玉肉中心，竟藏着一团鸡蛋大小的紫罗兰色！那紫色浓艳得像是把晚霞冻在了冰湖里，与周围的蓝调形成梦幻的撞色。
蓝处似深海，紫处如朝霞，棉絮化作其间流动的云霭。恰好可以单独切出一块双色符牌。
“紫气东来......”
张清想起古籍中关于紫色灵气的记载，手上动作更加谨慎。这块料子解出了九块符牌，其中三块是蓝紫交融的稀罕物。
最后处理的是那块摩西砂小料剩下的部分。虽然己经切出帝王绿卖给了柳如烟，但剩下的边角依然藏着惊喜。
在阳光的突然穿透下，石心处映出一团金灿灿的光晕。
靠近石心处竟有鸽蛋大小的高冰黄翡，这抹明黄如同初秋最耀眼的银杏叶，被永远封存在了翡翠之中。
其质地通透得惊人，隔着玉肉都能清晰看见拇指的螺纹，仿佛那不是石头，而是一块凝固的琥珀光。
日头渐高时，所有原石都己解完。二十六块符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颜色从帝王绿到蓝水再到黄翡，宛如一泓凝固的彩虹。
边角料装了满满一陶碗，最小的只有黄豆大，但灵气含量却不输大块料子。
张清拿出灵水，将符牌一一浸入其中。冰凉的水流洗去石粉的同时，也让玉石内部的纹理更加清晰。
他特意观察了那些金丝种帝王绿的牌面，发现天然金丝的走向暗合某种阵法轨迹，这倒是意外之喜，天然形成的纹路往往比人工雕刻更具灵性。
午后，他取出那套自制的刻符工具。
鹿角刻刀是捡到的鹿角所制，经过灵水浸泡和特殊处理，质地坚硬如铁却又不失韧性。
刀柄缠着葛藤纤维，握在手中贴合得像是手掌的延伸。最关键的刀尖部分，他用那块蕴含灵气的黑曜石细细打磨过，刻符时能自动引导灵气走向。
“还差最后一步......”
张清从柜子深处取出一只玉瓶，里面是用雪环菌和晨露调制的特殊液体。用鹤羽蘸了少许，轻轻涂在刻刀刃口。
液体接触鹿角的瞬间，刀身泛起一层幽蓝微光，转瞬即逝。
这套工序做完，太阳己经西斜。山风穿过老宅的雕花木窗，带着秋日特有的干爽。
张清将符牌和工具整齐排列在樟木案上，却没有立即开始刻符——
符道最重心境，今日解石己耗神不少，强行刻符只会事倍功半，需要再观察几日。
将剩余的边角料收入空间。
夜幕降临，张清没有点灯，任凭月光透过窗棂，在案几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些翡翠符牌在月光中泛着微弱的荧光，尤其是蓝水料的那几块，竟像是真的盛着一汪山泉。
他盘坐在案前，手指虚抚过每一块符牌，感受其中灵气的细微差别。
明日此时，这些天然的玉石就将被赋予新的使命，成为沟通天地灵气的媒介。
窗外，一只夜莺落在香樟树枝头，歌声清亮如泉。张清闭目聆听，体内的灵气随着鸟鸣的节奏缓缓流转，与案上的翡翠产生微妙的共鸣。
山居的夜，静得能听见玉石呼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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