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是最好的保护伞。
在离开那个如同自己巢穴般、破旧的出租屋前，凌御雪花了一个小时，为自己进行了细致的“伪装”。
她没有钱去买专业的人皮面具，只能用最廉价、也最有效的办法。她用眉笔加粗了眉毛，让原本清秀的眉形，多了几分英气和粗犷。用不知从哪里淘来的、带酒精的卸妆水，将自己的皮肤，故意弄得有些粗糙暗沉。又换上了一套从旧货市场买来的、宽大的、带帽子的黑色运动服，将自己那因为开始修炼而变得愈发窈窕的身形，彻底掩盖。
最后，她戴上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和一只最普通的医用口罩，将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她看着镜子里那个身形模糊、性别难辨、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自己”，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前世十年的逃亡与猎杀生涯，让她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光明，是属于胜利者的。而在你拥有能掀开棋盘的力量之前，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变成一道最不起眼的……影子。
……
城南，药王街。
这里是天海市最大的中草药材集散地。即便是深夜，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由成千上万种药材混合而成的、复杂而厚重的香气。
凌御雪压低了帽檐，如同一个幽魂，悄无声息地穿过一条条挂着红灯笼的古旧街道。
最终，她停在了街角最深处，一家毫不起眼的、名为“济世堂”的中药铺前。
店铺的门脸很小，由老旧的、甚至有些开裂的木板拼接而成。门上挂着一块同样老旧的牌匾，上面的字迹己经有些模糊。透过那扇积了灰的玻璃窗，能看到里面昏暗的灯光，和一个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白发苍苍的老药工。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普通、宁静，充满了旧时光的沉淀感。
但凌御雪知道，这里，就是那份匿名资料上所标注的、通往地下世界的……入口。
她推开那扇会发出“嘎吱”抗议声的木门，走了进去。
一股更加浓郁的、混杂着当归、甘草和不知名草药的气味，扑面而来。
柜台后打瞌睡的老药工，被开门声惊醒，他睡眼惺忪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客人”，有气无力地问道：“小伙子，要点什么？”
凌御雪没有回答，她只是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纸条，从柜台的缝隙里，推了过去。
老药工有些不耐烦地拿起纸条，只看了一眼，他那原本浑浊的、仿佛随时都会睡过去的眼眸，瞬间，变得清醒而锐利！
纸条上，只写了三味药材的名字。
——“百年份的龙血藤，带刺的。”
这是那份资料上记载的、进入黑市的“敲门砖”。一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现实里根本无人见过的东西。
老药工深深地看了凌御雪一眼，然后缓缓地，从柜台下，按动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按钮。
“跟我来。”他站起身，声音不再是之前的有气无力，而是变得沉稳而沙哑。
他带着凌御雪，穿过摆满了药材的前堂，来到了店铺的后院。
在后院的一口枯井旁，老药工停下脚步，转动机关。原本平平无奇的井壁，竟然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往地下的、由冰冷的合金所构筑的阶梯。
“下去吧。记住，在里面，少看，少问，少说话。这是‘蛇窟’的规矩。”老药工说完，便不再理会她，转身返回了前堂。
凌御雪没有丝毫犹豫，迈步走下了阶梯。
随着她的身影消失，合金井壁再次缓缓合拢。
前堂，依旧是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幻觉。
……
阶梯很长，盘旋向下。
越往下走，空气中那股浓郁的药香就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金属机油、能量晶石的臭氧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的、冰冷而肃杀的气息。
当她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里，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溶洞，显然经过了精密的现代化改造。头顶，镶嵌着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照明晶石，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西周，是一个个由合金打造的、如同蜂巢般的独立隔间和摊位。
无数和凌御雪一样，穿着兜帽、戴着面具、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中的人，在这里穿梭来往。
但与外界的喧嚣不同，这里，安静得可怕。
所有人，都像是一群沉默的影子，压低了声音，进行着各种各樣的、見不得光的交易。
畸变兽的利爪和皮毛、闪烁着各色光芒的能量晶核、造型奇特的改装枪械、甚至还有一些被关在笼子里、眼神麻木的“实验体”……
这里，就是天海市的地下世界。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弱肉强食的黑暗森林。
凌御雪的目光，没有在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上停留。她径首走到了溶洞最中心，一个挂着“公平交易”牌匾的、最大的柜台前。
这里，是黑市的官方交易点。
“出货，还是收购？”柜台后，掠夺基因后，我成了武道霸主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掠夺基因后，我成了武道霸主最新章节随便看！一个同样戴着面具的鉴定师，用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问道。
凌御雪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将那枚她用性命换来的、淡黄色的能量晶核，放在了柜台上。
当这枚品质上乘、能量充盈的D级晶核出现的瞬间。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一瞬。
数道隐藏在阴影中的、充满了贪婪和觊觎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那个鉴定师的面具下，也传出了一声轻微的吸气声。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晶核，用专业的仪器检测了片刻，然后通过内部通讯，说了些什么。
很快，一个身材瘦小、穿着一身唐装、看起来像个普通古董店老板的中年男人，从柜台的内室，走了出来。
他没有戴面具，脸上挂着一副生意人特有的、和善的笑容。但他那双滴溜溜乱转的三角眼，却如同最警惕的毒蛇，不断地在凌御雪身上那身廉价的运动服和她手中的晶核上，来回打量。
“这位朋友，面生得很啊。”他笑着开口，声音有些尖细，“第一次来我们‘蛇窟’做生意？”
凌御雪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男人拿起晶核，放在手中把玩着，啧啧称赞，“D级上品的能量晶核，能量纯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二，市面上可是不多见。看小兄弟你也是第一次来，老哥我给你个实诚价。”
他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万。”
凌御雪心中，一声冷笑。
那份资料上写得清清楚楚，这种品质的晶核，最低收购价，都在七十万以上。
五十万，这是把她当成刚出道的、什么都不懂的雏鸟，准备狠狠地宰一刀了。
前世，她可没少吃这种亏。
但这一世……
凌御雪缓缓地，抬起了头。
她那双隐藏在帽檐阴影下的眼眸，第一次，看向了眼前这个笑里藏刀的男人。
一股若有若无的、属于“气血境一品”武者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涟漪，从她身上，一放即收。
这股威压虽然不强，但其中蕴含的那一丝经历过真正生死搏杀的、冰冷的杀伐之气，却让男人那三角眼中的笑意，微微一僵。
紧接着，凌御雪终于开口了。
她的声音，经过了刻意的压制，变得有些沙哑和低沉，听不出本来的音色。
“老蛇，开门见山吧。”
当“老蛇”这两个字，从凌御雪口中说出时。
男人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老蛇”，是他在这个地下世界里，最核心的圈子里，才有人敢叫的代号。
“拿我当刚出窝的雏鸟，你这生意，可做不长久。”凌御-雪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充满了不容置喙的、与她外表完全不符的强大自信。
“这块晶核，七十五万，现金。另外，我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不会被人打扰的长期联系方式。”
“这笔生意，你做，还是不做？”
老蛇，彻底震惊了。
他那双小眼睛里，第一次，收起了所有的轻视和算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郁的、见了鬼般的惊疑不定。
行家！
这绝对是个行家！
无论是那股一闪即逝的杀气，还是这几句滴水不漏的黑话，都证明了，眼前这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新人”，其灵魂，绝对不像他的外表看起来那么年轻！
这他妈是哪条过江的猛龙？
老蛇的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最终，他脸上的僵硬，重新化为了笑容。但这一次的笑容，却少了几分虚伪的奸猾，多了几分真诚的……忌惮。
“哈哈哈，小兄弟，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别当真。”
他对着柜台后的鉴定师，使了个眼色。
“七十五万，现金，一分不少！另外，把我的‘黑蛇令’，给这位贵客！”
很快，一个装满了现金的黑色手提箱，和一枚由不知名黑色金属打造的、刻着一条衔尾蛇图案的令牌，被放在了柜台上。
“小兄弟，以后有什么好货，或者想打听什么消息，首接用这个联系我。”老蛇的态度，变得前所未有的热情，“我老蛇，最喜欢交的就是小兄弟你这种……有本事的朋友。”
凌御雪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她收起钱和令牌，在周围那些变得敬畏和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转过身，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再次汇入了黑暗之中。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老蛇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
他拿起桌上的一杯茶，轻轻吹了口气，眼神中，闪烁着精明而危险的光。
“去。”
他对身后的阴影，用极低的声音，下令。
“查查她。”
“我要知道，这个敢在我‘蛇窟’里，叫我‘老蛇’的新人……”
“到底，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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