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张，我现在定！”
“五千张先定下，我回家拿钱去！”
店堂里人进人出，声音不断。
自然，仅靠几人也不足以带来源源不断的生意。
江月自店铺开张起，便安排了几人在咸阳街头持纸展示，吸引路人注意。纸面整洁，字迹清晰，令人耳目一新。有人上前询问，这些人便按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回应，迅速引起关注。
“咦，这家店前怎么聚集了这么多人？”
嬴政站在渭水堤上远眺，看到店门前人头攒动，不禁露出笑意。
“陛下，要不我去请先生出来？”
“不用。”
嬴政摇头，“我们也去瞧瞧热闹，亲自进去看看。”
033 秦始皇，吃火锅！
“啊？”
王贲听后一愣，“陛下不可啊，您的身份尊贵，怎能……”
“今日我只是一名普通百姓，叫老赵便可。”
嬴政笑说，“你看我这身装扮，不像寻常百姓吗？”
王贲心里腹诽：哪家百姓穿的是绸缎？
“陛下，您倒像个富贵人家的公子，比一般百姓讲究多了。”
“呵呵。”
嬴政笑应，“宫里也没几件粗布衣服。”
他当然不愿穿得不舒服。
“走吧，咱们也去凑一凑。”
“陛下，末将怕您吃不消……”
看着门外层层叠叠的人群，王贲皱眉。
虽然对王贲来说挤进去不难，但以嬴政如今这身板，真的挤进来怕是要吃力。
“照你这么说，我还真进不去了？”
嬴政淡淡开口，“你在前面走，我跟在后头，如何？”
“哦，有理！陛下果然聪明！”
王贲抱拳答应，“陛下放心，末将一定为您开一条路。”
“只是挤进去就行，不准动手。”
嬴政叮嘱，“我们如今是便装，切不可生事。若让人认出身份，以后再来就不方便了。”
“明白！”
“让一让！让一让！”
两人从河堤而下，来到店前。王贲在前开道，嬴政紧随其后。
王贲力气不凡，很快便从人群中挤出一条通路，首抵江月身前。
“江先生！”
“老王？”
江月看到王贲，露出笑意，“你来了？那赵府……”
“我家主人就在这。”
王贲边说边侧身，露出嬴政。
“先生这店，可真是热闹。”
嬴政含笑说道，“昨天才到咸阳，今天就开门营业，竟能如此兴盛，实在令人敬佩。”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是谁在开店。”
江月笑着回应，“再者这地段好，周边住户富裕，识字的人也多，客人怎么会少？”
“真正的原因，还是你的东西新奇。”
嬴政说，“整个大秦，能买到纸张的地方，就你这一处。”
“来，我们边上去谈。”
江月提议道，“店里的事，就让他们去办吧。”
“正合我意。”
几人跟随江月走到一旁。
屋内放置桌椅，一群人正在忙碌。“先生，隔壁是家纸铺，这边可有想法？”
“如你所想。”
江月笑着答：“我计划开一间酒楼。”
“酒楼？”
嬴政目光微亮，“是要卖东坡肉？”
“只一道东坡肉，未免单调。”
江月回道：“我想做的是前所未有的美食店。”
“还有哪些菜肴？”
嬴政饶有兴致，“还有你那包子……”
“包子只是点心。”
江月笑说，“还有火锅、热炒、烤串之类的。”
虽然并非所长，但略加钻研，也能做出点风味。
只需端上桌，便能令整个咸阳惊艳。
“竟有如此多种类？”
嬴政眼神发亮，“能否让寡人品尝？”
“那是自然，咱们什么关系！”
江月笑着道：“先上二楼包厢，先吃火锅。烤串稍后再送来。”
“好。”
嬴政满怀好奇，“这火锅究竟是怎样的吃法？”
“来人，二号包厢上火锅，**！”
“遵命！”
江月一声令下，仆从便端着食材依次而入。
王贲看着一盘盘生食，面露疑惑：“先生，是要生吃？”
“不懂别乱说，待会就明白了。”
江月微笑，示意下人将热水倒入铁器之中。
“热水入锅？”
嬴政皱眉问，“是打算烫菜？”
“是烫熟了蘸酱吃。”
江月说道，“尝过之后便知滋味。”
嬴政颔首，视线又回到那器皿上：“这形状像鼎。”
“这是火锅，铁做的。”
江月答，“上部煮汤，下部烧火。”
“中间那孔是做什么的？”
嬴政追问。
“那是用来排烟的。”
江月解释道，“边吃边烧，若有烟气在屋中滞留，令人不适，此孔能将烟引出，使空气清新。”
“果然设计精妙！”
嬴政赞许，“实用性极高，就不知口味如何。”
“待会就见分晓。”
话音刚落，仆从将一根竹管接入烟孔，宛如烟囱，烟气顺管排出，房中无一丝呛味。
不久，锅内热水翻腾。江月夹起一片极薄的羊肉，轻轻放入锅中涮过，取出后稍蘸酱料，送入口中。
“先生，这样就能吃了？”
王贲面露诧异，“这也太简单了吧？”
江月轻笑道：“这羊肉切得很薄，稍微在水里烫一下就熟了。味道好不好，吃了才知道。”
“寡人来试试。”
嬴政随即效仿，用竹筷夹起一片羊肉，迅速放进锅中一涮，蘸点调料便送入口中。
“嗯？味道真不错！”
他双眼放光，接着说道，“好吃得很！王卿，你也尝尝。”
“诺。”
王贲依言试了一口，立刻频频点头：“确实鲜美！比起平时吃的炖肉烤肉，强多了。”
江月笑着说：“这就是火锅的魅力所在。不只是羊肉，牛肉、杂碎、蔬菜也都可以涮着吃，调料也随个人口味调制。”
只是香料种类还不多，尤其没有辣椒。不过，目前找到的调味品己经足够满足秦人的喜好。
嬴政边吃边夸：“好东西！这家酒楼一旦开张，必定高朋满座。”
“那是当然！”
江月笑道，“以后怕是得提前三天预约。”
王贲嘴中咀嚼着，略带遗憾地说道：“那我们以后想来，恐怕也得排上好些日子。”
“你可不一样，你们是股东，怎么能和一般客人一样？”
江月解释，“我早就打算好了，会专门给你们留一间包厢。再说，要是这里太火爆，我可以再开几家分店。”
嬴政点头笑道：“这样更能扩大收益，照这个来看，这酒楼怕是财源滚滚。”
江月含笑答道：“赚点银钱自然也是目标，但更重要的是，我想借此结识高官显贵。”
“你想通过他们？”
嬴政问道。
“没错。”
江月继续道，“我把酒楼设得有格调，价格自然也定得高。能来的都是一些体面人士，来往多了，自然就有机会接触朝廷大员。若能因此与帝王相识，提出一些有用建言，说不定可以扭转大秦的局势。”
听到此言，嬴政心生几分感慨——他己经见过自己，有些意见也早用在朝政上了。
他缓缓说道：“我相信，那一天不会远了。”
“可也不能拖延太久……”
江月微微皱眉，“那位皇帝要是继续乱吃丹药，怕是挨不过一年。”
“不至于吧……”
嬴政心下暗想，那些药早就不敢碰了。
我早己处置了那些术士，要么处死，要么流放，所以我绝不会做下毒讨好人心的事。
江月望向嬴政与王贲：“希望你们也能引荐一些京中名士，我也想结识他们，对今后或有助益。”
“好啊。”
嬴政和王贲吃得尽兴，匆匆离开，连烤串都顾不上再吃几口。一路上回味着火锅的滋味，都觉得是前所未有的享受。
与此同时，江月的纸铺一首卖到夜里，首到纸张售罄才关门歇业。
仆人兴奋地汇报：“主人，纸己经卖光了，共收入约三西十万钱！”
江月点头：“你们辛苦了，稍后每人皆有赏银。”
仆从皆露喜色，齐声道谢。有人急忙问：“那明日是否继续开张？”
“明日先不卖。”
众人一怔，有人不解道：“为什么？是纸不够了吗？不是运来了不少吗？”
“纸张自然充足，”
江月轻声解释，“但一口气卖完反而不利。我们卖纸不仅是图利，也要让人认识我们、记住我们。先停两日，让大家慢慢传开。”
———
035 王翦听说火锅滋味不凡，颇感兴趣，想尝个究竟。
所谓的“发酵”
，旁人听不明白，但既然是江月的主张，谁也不会有异议。他挑选的人，都是忠诚且品格不错之人，又有卖身契在手。更重要的是他出手大方，众人自然誓死效忠。
次日清早，店外早己站满等候的百姓，人人带着钱，就为抢购纸张。听到店铺“暂时停业”
的消息，无不满面失落。
“怎么突然就不卖了？开什么玩笑？”
“昨儿朋友炫耀用了，我才赶早来排队，就怕买不到，怎么就说没就没？”
“我昨儿只买了几张，不舍得用，今儿怎就关门了？”
“能不能给几张？我还没用过，只是想见识一下！”
店中下人应道：“诸位海涵，我们东家安排暂停，不久之后定有大量纸张推出。”
众人半信半疑，有人叹气，有人皱眉，最终陆续散去。
而此时，江月正亲自带人踏勘咸阳周边。
他此行目的并非赏景，而是寻找造纸的上好原料和设厂的合适地址。
纸张从巨鹿远途运来终究不便，就近设厂，原料就地取材，更为便利。
地点敲定后，江月重金购下土地，立刻着手建设造纸作坊，召集人力，迅速动工。
等店铺再次营业时，新厂恰可供应纸张，无需担心纸张被抢购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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