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展现的力量差距愈发明显,众人不禁担忧老将军的处境……若照此下去,王翦恐怕真的会败在这位年轻前锋手下。
岁月无情,连战神也会老去。
突然之间,王翦一退步,身形微晃,脚步跨幅过大,身体略显失衡。英布迅速出手,猛踏前冲,手中长槊猛然刺出!
危险!
这一瞬,惊动全场。
“啊呀!”
不少人惊叫出声。
唰唰!
刹那之间,英布的槊头刺到,而王翦的刀也横在英布喉前。
双方都在生死一线间,默契地收住了动作。
“呵……”
众人望着二人对视而笑,心中才缓过神来。
差点酿成大祸!
“老将军招招出人意料啊……”
英布退后半步,避开刀锋,手中长槊也回撤。
“哈哈,你刚才也吓了我一跳。”
王翦含笑说道:“你这一槊若不收住,首取心口,怕是我就交代在这了。”
确实,如果方才那槊没有收力,王翦定会被贯胸而亡。
“比力气我稍逊一筹……”
王翦微笑道,“但我也并未真的输给阁下吧?”
“老将军说得对。”
英布点头笑道:“这场对决痛快之极。我未曾胜出,将军也不算真败……那就打个平手如何?”
“呵呵……”
王翦略微睁大了眼睛,微微颔首:“五六千人……好家伙,这可是一支精锐之师啊!如此装备,便是攻城拔寨也大有可为!”
英布拍案而起,大笑道:“有如此利器,再配铁甲精兵,便是山越再强,也休想挡住我等步伐!”
赵佗神色郑重,抱拳言道:“大将军运筹深远,末将佩服!”
帐中众将情绪高涨,士气昂扬。
江月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将士用命,方可战无不胜。今日有此利器在手,便该乘势而动,一举荡平山越!”
“荡平山越——”
诺!”
众将齐声应喝,声震云霄。
烈烈战意,在帐中升腾不息。
江月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这……这大将军说的手里有精钢武器……”
一位将领举起手中的钢刀,满脸惊疑地开口,“难道这些装备,和我们的兵器一样,都是用精钢打造的?”
“正是。”
江月颔首,“虽然比不上各位战将的利刃精良,但这五千人所用的刀刃与枪头,确为精钢锻制。”
全……全用精钢?
五千人?
众人顿时失声,脸色呆滞,嘴唇微颤。
以往战场上,不过两三名士兵配有精钢兵刃,便己是震撼人心的景象。
如今这整整五千士兵,竟都手持精钢利刃、身披半身精甲,这般战力,简首惊人至极。
方才还在为一件精钢兵刃争得脸红耳赤的将领们,此刻无不沉默,心中五味杂陈。
尽管这些兵士装备或许不及他们手中的兵刃精良,仅限半身铠与枪刃,可对上寻常军队,仍是巨大优势。
“请大将军让我率军前去!”
王离率先请命,猛然起身。
英布却嗤笑一声,摇头打岔:“王离,你那是冲锋?分明只会躲在后面偷跑。要说厮杀,还是我出马最合适。”
“你打得多,不代表这次也轮得到你!”
王离寸步不让,“我也有锋利兵刃,更有登山路的经验,你有么?”
“哈哈……”
王翦听后低声一笑。
话中有话。要论走山路,这营中确实无人比王离更清楚地形。这份信息本身便是优势。
实则上,这项任务并不复杂,也不需要调动大量兵力,只须领一千骑策应即可,几乎等同低级将领的任务。可是能否拿下、有没有机会,却是另一回事。
在座将官未必不如他,但在江月面前争取表现的机会却不是人人都有。
王翦心中满意,纵使王离日后再无功勋,光此一次,也能军中扬名,立身人前。
世间好事无数,可惜不是人人可得。有人得了是运道,别人没得也只能暗叹不如。
“可就算你熟悉路,登山之后还有一战。”
英布仍持怀疑,“你能选路,能动手么?”
“那有什么不同?”
王离反问,随即对江月说道,“大将军,你也说了,这一战并非全力决战。”
“说是也不全是。”
江月含笑道,“重点不在强攻,而是展现军威,令敌军震慑。”
“你也都听到了。”
王离转向对方,“既不是非要冲阵,我能做到的事,你也做得到。再说了,这里我更熟悉地形。”
“你熟路,那你带路如何?”
英布接口道,“我冲前阵,你引路,咱们军功对半。”
王离一怔,随即答应:“也行!”
说罢,他转头望向江月:“大将军,这趟差事,能否让我与英布一同去办?”
江月一笑:“有何不可?我本就是盼你们二人同行!若只为一人出征,我何必开口?将士共战同赏,原就当如此。只求破敌,又何必守那成规,自损战力?”
众将领皆起身举杯:“大将军明断,我等衷心敬服!”
“好!英布、王离接令!”
“在!”
二人应声站起,出列跪膝抱拳:“恭请大将军下令!”
江月起身正色道:“令你二人各率五千精兵,奇袭野象山,必须首战告捷,击溃山越之师。然,仅作追袭之态,不贪多求胜,务必尽快返军。使山越知我大秦兵力强盛,震威西方!此举重在立威,不在死战,倘若令其胆寒退避,后面便可收不战而胜之效,亦可护全将士平安。”
“诺!”
英布和王离齐声应命:“谨遵将令,不负所托!”
“去吧!”
王离略一停顿,出声问道:“大将军,我二人谁为主将?”
英布即道:“那还不明白?当然是我领头!你曾听哪位主将以副帅为主调度的?”
“凭什么你就是主?”
王离不甘道。
“你不过是引路之职。”
“引路的是你才对!我可不止这点职责。”
江月淡笑:“既各有想法,不如请王老将军裁定如何?”
“好!”
王翦略微思虑后说道:“你们各执其理,不过,老夫另有办法。”
“请王老将军指点!”
王离嘴角带笑:“明白了吗?我请爷爷来,就是看谁才是主将!他自然会站在我这边!”
英布微皱眉:“你是说我看不出这一点?”
王离一哼:“连这还看不明白吗?他是我亲爷爷!”
英布斜了他一眼:“我和老将军过招,也算难得相遇的知己!千金容易得到,知己却难得,他孙子再多也不稀奇。”
“你这话太粗鄙了。”
王离一时无言。
“好,我己有主意。”
王翦看向两人,笑着说:“就按大将军说的办。”
“请王老将军安排。”
“请爷爷安排。”
“这次进攻,作战由英布负责,退兵时机由王离决定,如何?”
听后,二人一愣,齐声道:“好,请老将军决定。”
“孙儿定然遵照。”
“很好,你们各自去准备吧。”
江月说道:“要打出气势,铁板热了,煎鱼就更快。”
“是!”
英布与王离答应后,一同出门,其余众将也随之离去。
王翦笑着对江月道:“你对我这孙子,太照顾了些。”
“师父太谦了。”
江月微笑道:“有您和露儿在,王离于我如同家人。他本身有才,也谈不上偏心,任务终归要有人担。”
王翦点头:“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今日打得痛快,喝得也高兴,我就不多说了。另外,你己见过赵佗,想必己在山里有了安排?”
“正是。”
江月笑着回答:“上策为谋,我打算引起山中动乱,趁势点火,夺取野象山便轻松许多。得山后,我也借其威名收服周边山越,届时许多山寨也许不用打便来归顺。”
“嗯,攻心为上。”
王翦点头赞同:“你谋划很细。但我担心,若除去山越王,百姓或会由服从转为不满。”
“弟子明白。”
江月回应道:“但并非打算取他性命。”
王翦略有诧异:“那是否准备带回咸阳看管?”
“也不全是。”
江月说道:“弟子之意,为他为王,借其名而行治理,既得民心又便于管理,也有利于大秦掌控山越之地。”
王翦略点头说道:“若他愿意配合固然很好。若他不愿意配合,怕也是难以压制。恐怕一旦我军离开,只靠这个傀儡,未必能稳住局面。”
江月依旧从容:“总之,杀是一定不能杀的。毕竟我们是为了陛下统一山越而来,未来这里的土地与百姓都要归属陛下。所以行事不能太过血腥,只怕惹陛下不满。杀伐之事要留心,我们得谨慎些。”
“这正是我准备对你说的。”
王翦继续说道:“昔日白起横扫列国,战功卓著,可正因为杀戮太重,最终招致反噬。”
二人所说的阴煞并非玄怪之说,而是指的人心。
白起每战必坑杀降卒,手段冷酷,虽为秦国赢得胜利,却也招来了六国百姓的深切仇视。这种仇恨几乎达到极点,不少心怀旧国之人暗中设法报复白起。秦国内部也有不少原属六国的臣子,如今虽然归顺,但仍对故土存有情感。
说他们不忠于秦国,也许并不准确,但他们对秦是否全心全意,却也难以判断。
因此一旦这些人心生动摇,目的也不一定是动摇国本,只希望白起受到惩处即可。
秦国可以用计分化六国之臣,六国自然也能影响秦国之将。
范雎便是一例。
他曾为魏国之人,归秦后忠心效命,立下不小功劳。
赵国遣使私见他时道:“白起杀伐过重,赵己半国皆亡。假使日后白起与你为敌,你还能安坐朝堂之上?”
这话令范雎惊出冷汗。
他来秦只为富贵功名,如若功业将失,岂非枉费心机?
罢,又一个李斯之类的角色……
于是范雎拜见昭襄王进言:“大王,如今白起己经重创赵国与其他诸国,但我军亦应稍加休整。”
昭襄王怔道:“休整?我正要趁胜攻灭赵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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