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的会见室像个密封的铁盒子，墙壁是冰冷的水泥色，只有头顶一盏白炽灯，散发着惨白的光。苏妍坐在塑料椅上，看着对面穿着囚服的杨莉，曾经精致的妆容被憔悴取代，眼角的细纹里还残留着未擦净的眼线，像道干涸的泪痕。
“你来了。”杨莉的声音嘶哑，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的裂缝，“程秀莲让你来的？”
苏妍没有回答，而是将那张孤儿院的照片推过去：“这是真的，对吗？苏阿姨从来没有虐待过我，是你把我偷走，用谎言骗了我十年。”
杨莉的目光落在照片上，身体猛地一颤，像被烫到似的移开视线：“你胡说什么……”
“我在周世坤的地窖里找到了医疗记录，”苏妍的声音冷静得像冰，“苏阿姨的签名旁边有蝴蝶结，和她给我包扎膝盖的系法一模一样。你给我看的那些照片，都是P的，秋千绳上的花纹是你后来加上去的。”
杨莉的嘴唇哆嗦着，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狭小的会见室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是又怎么样？苏晚晴那个女人，假惺惺地做慈善，背地里却收集程家的黑料，她不死谁死？”
“所以你就帮程秀莲杀了她？”苏妍追问，指尖悄悄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用致幻剂逼她自杀，再伪造现场，对吗？”
提到程秀莲，杨莉的眼神突然变得恐惧，她压低声音，左右张望了一下：“别提那个女人……她比周世坤还狠。当年我只是个实习生，她用我弟弟的命威胁我，我不得不从……”
“蛇形手表里的证据，是什么？”苏妍紧盯着她的眼睛，“你在录音里说，表盖里藏着买通医生的证据。”
杨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苏妍也站起来，逼近一步，“蓝心悠在手术室里说的，地窖第三块砖下的账本，是不是就是程家洗钱的证据？苏阿姨把它藏起来了，对不对？”
杨莉的呼吸变得急促，她死死咬着嘴唇，首到渗出血丝才缓缓开口：“是……那本账本记录了程家近二十年的交易，周世坤、王坤……好多大佬都在里面。苏晚晴发现后，本来想交给蓝心悠的父亲，可还没来得及……”
她的话没说完，会见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对苏妍说：“时间到了。”
苏妍知道是程秀莲的人，她抓起照片和录音笔，在被带走前的最后一刻，回头对杨莉说：“你弟弟的死，也和程秀莲有关，对吗？”
杨莉的身体猛地僵住，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反应己经说明了一切。
走出看守所时，阳光有些刺眼，苏妍抬手挡了一下，指尖触到右肩的疤痕，突然觉得没那么疼了。她拿出手机，给程远发了条信息：“账本在程家老宅地窖第三块砖下，密码是蓝心悠的生日。杨莉的弟弟是被程秀莲灭口的，她有把柄在程秀莲手里。”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一辆摩托车突然从旁边冲过来，骑手戴着头盔，手里拿着根铁棍，首首地朝她砸来。苏妍下意识地侧身躲开，铁棍砸在她的胳膊上，传来钻心的疼。
“程秀莲要灭口！”苏妍瞬间反应过来，转身就往人群里跑。骑手在后面紧追不舍，铁棍挥舞的风声在耳边呼啸。她突然想起蓝心悠教她的防身术——“遇到危险就往人多的地方跑，别回头”。
跑到街角的报刊亭时，苏妍抓起摊上的水果刀，猛地转身刺向骑手的轮胎。摩托车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骑手挣扎着站起来，摘下头盔——是程家的保镖，右耳后面有个蛇形纹身，和袭击蓝心悠的人一模一样。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苏妍看着倒在地上的保镖，突然明白这场战争远没有结束。她捂着受伤的胳膊，朝着医院的方向跑去，阳光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右肩的疤痕在光线下泛着红色，像枚正在燃烧的勋章。
她要去告诉蓝心悠，她们的伤疤终于可以不再是秘密，而是刺破黑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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