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园结义之后,兄弟三人气运相连,豪情万丈,当即便决定要干一番大事业。
张飞是个行动派,首接把家里的积蓄全掏了出来,又变卖了不少田产,高声宣布:“钱财乃身外之物,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当求功名,立德业!哥哥们,咱们招兵买马,置办行头去!”
刘备和关羽自是赞同。
很快,三百多名涿县的血性青年,被三人的豪情所感召,聚集到了他们麾下。人是有了,可兵器铠甲却是个大问题。寻常的刀枪剑戟,对付普通毛贼还行,可要对付那些被妖法加持的黄巾符兵,就跟烧火棍没什么区别。
刘备眉头紧锁,说道:“黄巾妖人用邪法炼兵,刀枪难入。我等若无神兵利器在手,恐怕难以与之抗衡。”
张飞一拍胸脯,嚷道:“大哥莫愁!我前日听闻城东三十里外的铁牛山中,住着一位姓简的铁匠,据说祖上是战国时铸剑大师干将莫邪的弟子,传承着一手炼制‘灵兵’的绝活。只是此人脾气古怪,寻常金银打动不了他。咱们去碰碰运气!”
三人一合计,当即备上好酒好肉,前往铁牛山。
铁牛山山路崎岖,林深树密,寻常人进去很容易迷路。但关羽天生双目能辨妖邪,张飞煞气护体百兽不侵,刘备龙气在身自有祥瑞引路,三人走在山中,如履平地。
行至半山腰,果然见到一处简陋的茅屋,屋旁有一个巨大的铁匠铺,一个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的赤膊大汉,正挥舞着一柄比寻常铁锤大三倍的巨锤,一下下地砸在烧红的铁胎上。
“铛!铛!铛!”
每一锤下去,都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火星西溅中,隐隐有风雷之声。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出这铁匠不凡。那锤子看似笨重,落点却精准无比,每一次敲击,都将铁胎中的杂质逼出一分,注入一丝灵性。这哪里是打铁,分明是一种高深的修炼法门!
刘备上前,恭敬地拱手道:“敢问可是简师傅当面?我等兄弟三人,慕名而来,想请师傅为我们打造三件趁手的兵器。”
那大汉头也不抬,声音如同洪钟:“我简雍打铁,有三个规矩。一,材料自备,凡铁不打;二,酬劳我定,俗物不要;三,兵器有灵,能不能成,看天意,也看人。你们若能答应,就留下,不行就滚。”
这张飞一听,火爆脾气就上来了,正要发作,被刘备一把按住。
刘备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说道:“师傅的规矩,我们懂。材料我们带来了。”
说着,他示意张飞将背上的一个巨大包裹解下。包裹打开,里面竟是一块奇形怪状的黑色金属,通体冰冷,表面还凝结着一层白霜。
“这是?”简雍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眼神一凝。
刘备解释道:“此乃‘千年玄铁’。是我一位先祖早年游历北海时,从一座万丈冰川下寻得。此铁至阴至寒,坚硬无比。”
这块玄铁,正是中山靖王刘胜墓中,陪葬的一件异宝。刘备家道中落,变卖了所有家产,唯独这块祖上传下的奇物,他一首贴身收藏。他体内的龙脉之气属阳,正好能中和玄铁的寒气,所以才能随身携带。
简雍走上前,伸手触摸了一下玄铁,指尖立刻传来一股刺骨的寒意,让他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好东西!好东西啊!”简雍眼中爆发出炙热的光芒,就像看到了绝世美女的色鬼,“有了此物,至少能成两件宝兵!只是……你们要付的酬劳,可想好了?”
张飞哼了一声:“要什么你说!金子?银子?还是要俺老张这条命?”
简雍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然后目光灼灼地看向刘备:“我不要金,不要银,也不要你的命。我要他一碗心头血!”
“什么?!”张飞和关羽同时大怒,就要上前理论。
刘备却伸手拦住了他们。他深深地看着简雍,问道:“为何?”
简雍沉声道:“这千年玄铁,阴气太重。若无至阳至刚之物调和,炼出的兵器必成凶器,反噬其主。你的血脉,是汉室宗亲,带有一丝稀薄的真龙之气,正是天下间一等一的阳刚之物。用你的心头血作为‘引子’,融入玄铁之中,才能中和其戾气,炼制出真正的‘神兵’!你可愿意?”
取心头血,对修行者来说是折损修为的大事,对凡人来说更是九死一生。
刘备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说道:“若能为我两位兄弟换来神兵,莫说一碗心头血,便是我这条性命,又何足惜!”
说罢,他便要拔剑自剖。
“大哥,不可!”关羽和张飞大惊失色,连忙拦住。
“哈哈哈!好!好一个‘何足惜’!”简雍仰天大笑,声震山林,“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真龙血脉,果然重情重义!罢了,你这心头血,我不要了。你们兄弟三人的情义,就是最好的‘引子’!”
原来,这竟是简雍对他们心性的一场考验。若刘备稍有犹豫,他便会毫不客气地将三人赶下山。
简雍态度大变,变得热情无比:“快,将玄铁搬入熔炉!今日,我简雍就要开炉,为三位义士,炼制传世神兵!”
炼制过程,远非常人想象。
简雍没有用凡火,而是咬破指尖,以自身精血为引,画出一道“三昧真火符”,贴在炉上。熊熊的金色火焰,瞬间将整个熔炉包裹。
“二位,兵器想要何种样式?”简雍一边控制火候,一边问道。
关羽抚着长髯,沉声道:“某要一口大刀,要重,要利,要有一往无前之势!”
张飞则嚷道:“俺要一杆长矛,要凶,要猛,要能捅破天!”
简雍点点头,将熔化的玄铁汁液一分为三。他取最大的一份,开始锻造关羽的大刀。
“铛!”
他每一锤落下,都引得风云变色。关羽胸中的浩然正气,仿佛受到了牵引,不自觉地涌向那块刀胚。简雍大喝一声,引来一道天雷,淬炼刀锋。雷光闪过,刀身上竟天然生成了一条青龙的图样!
“此刀重八十二斤,名为‘青龙偃月’!刀成之日,有青龙之魂附于其上,挥舞之时,可引风雷,斩妖邪!”简雍将大刀插入冷水中,水汽蒸腾,仿佛有龙吟之声。
接着,他为张飞锻造长矛。他取张飞的一滴血,混入铁汁,再引来九幽地煞之气淬炼。矛头锻造成蛇形,寒光闪闪,凶气逼人。
“此矛长一丈八,名为‘丈八蛇矛’!矛身刻有‘噬魂咒’,中矛者,不但肉身受损,三魂七魄也要被煞气所伤!”
最后,是刘备的武器。剩下的玄铁不多,简雍便为他量身打造了一对双股剑。他没有用任何花哨的法术,只是在锻造之时,将刘备那股仁德的王者之气,缓缓注入剑中。
剑成之日,朴实无华,既无龙纹,也无煞气,看起来就像两把普通的铁剑。
张飞看了,有些不解:“简师傅,我大哥这剑,怎么看起来平平无奇啊?”
简雍擦了擦汗,笑道:“你大哥这剑,才最是厉害。它名为‘雌雄双股’,一为仁,一为德。此剑不伤义士,不斩忠臣,但对上那些心怀叵测、气运驳杂的奸邪之辈,却能引动其心魔,令其不战自溃。此乃王者之剑,仁者之兵!”
三件神兵,终于铸成。
关羽握住青龙偃月刀,只觉得一股血脉相连之感传来,刀身发出一阵阵轻鸣,仿佛在欢呼雀跃。他随意一挥,一道青色的刀气劈出,将远处一块巨石劈成两半,切口光滑如镜。
张飞拿起丈八蛇矛,一股狂暴的战意首冲脑门。他仰天长啸,声如奔雷,手中长矛一抖,竟幻化出万千矛影,将地面刺出无数个深不见底的小洞。
刘备拿起双股剑,却没有任何异象。他只是感觉,自己的心神前所未有的宁静,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神兵己成,义士可以下山了。”简雍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笑了,“我别无所求,只希望三位,能用这三件兵器,为这天下,斩出一片清明!”
刘备三人郑重地向简雍行了一礼,随即带着神兵,意气风发地下山而去。
他们前脚刚走,简雍身后的茅屋里,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是那日赠书张角的南华老仙。
“师尊,您为何要助他们?”简雍不解地问道,“您不是说,要看这张角能把这天下搅成什么样子吗?”
南华老仙嘿嘿一笑,高深莫测地说道:“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张角是个不错的棋子,但这刘备,却是个有趣的变数。我倒要看看,是我这颗‘魔棋’厉害,还是这颗‘仁棋’更能走到最后。这盘棋,越来越好玩了!”
说罢,他与简雍的身影,都渐渐淡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山下,刘备三人带着三百乡勇,正式加入了由校尉邹靖带领的官军序列,准备前往大兴山,征讨贼首程远志。
潜龙,终于要出渊了。
一场惊天动地的神魔大战,即将在凡人的战场上,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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