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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宴上锋芒裂

小说: 全京城都在等我掉马   作者:落月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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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的秋风轻轻卷起浓郁的桂花香气,仿佛带着一丝丝甜意,猛地撞在那朱红色的廊柱上,瞬间簌簌地落下满地的花瓣,宛如一片片碎金般璀璨夺目。

沈洛被身边的丫鬟拽着胳膊,脚步踉跄地往那幽静的揽月轩里走去,鞋底沾染的泥土在洁白的汉白玉地砖上拖出一道道蜿蜒曲折的黑痕,宛如一条笨拙而滑稽的小蛇在地面游走。

突然,沈洛耳朵动了动,听见假山后面两个扫地丫鬟的窃窃私语声。

“小翠,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啊。”一个小丫鬟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对另一个小丫鬟耳语道,眼神中透着一丝神秘与紧张。

另一个小丫鬟微微皱眉,随即笑道:“说吧,啥事儿啊?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丫鬟西下张望了一番,确认无人注意后,才低声说道:“我昨日在假山旁边洒扫的时候,无意间竟然听到李小姐在假山后面偷偷哭泣,她说小王爷怎么都不肯收下她亲手编织的同心结……”

“哎呀,你这事儿有什么好稀奇的。”另一个小丫鬟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我这里才刚得知一个惊天大消息呢!”

“啥呀?快说说!”小翠好奇地追问。

“听说有个少爷在外面赌博,输得可惨了……”

沈洛一边被丫鬟拉着走,一边将这些闲杂碎语悉数收入耳中。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些八卦背后的隐情。

“小少爷,您脚下轻点!”丫鬟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张,鬓角的碎发被冷汗黏在颊边,显得有些狼狈,“这地砖可是从江南千里迢迢运来的金砖,若是磕坏了,咱们十条命都赔不起啊!”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惶恐与无奈,生怕沈洛一不小心弄坏了这价值连城的地面。

沈洛没应声,眼睛却在轩内打了个转。十二盏琉璃宫灯悬在梁上,灯影透过绘着 “百子图” 的灯罩落在地上,将满室锦缎衣袍都染得暖融融的。

长案上的蜜饯堆成小山,水晶帘后的丝竹班子正奏着《霓裳羽衣曲》,可他鼻尖那股茅厕的馊臭味,偏生在这富贵堆里钻得更欢实了。

“哟,这不是沈家那傻子吗?”

话音刚落,三个世家公子从玉雕屏风后转出来。为首的李公子摇着象牙折扇,扇坠上的东珠晃得人眼晕,“刘小姐真是好心,连这种傻子都肯带来见世面。”

旁边的王公子嗤笑一声,故意把声音扬得老高:“我昨儿还见他在尚书府门口跟狗抢骨头呢,今日竟能踏进揽月轩?”

丫鬟脸都白了,死死按住沈洛的肩膀想让他低头,惹得沈洛一阵烦躁,恨不得把她的手给剁了,他梗着脖子,上下扫了一番面前的王公子,突然眼尖发现了什么。

他指着王公子腰间的玉佩笑出声:“你这玉是假的!我家小厮都不戴这种染色的石头!”

王公子脸色骤变 —— 这玉佩确实是他贪便宜买的仿品。

李公子忙打圆场:“小孩子家懂什么?快给王兄赔罪!”

沈洛心里嗤笑一声,方才他一见着这玉佩,脑海中便浮现了几块零碎的记忆,看出这玉佩材质有些不同,原本只想炸一炸,看王公子这反应,显然他说对了,想来他曾经见过这种好玉,而眼下的确实是个次品。

“凭什么赔罪?” 沈洛眨巴着眼,突然往地上一坐,手往案上一划,半盘杏仁酥 “哗啦” 掉在地上,“他说我跟狗抢骨头,我骂他戴假玉,这不正好扯平?”

满轩的目光都被这动静吸了过来。其中最为震惊的便是沈知,她根本就不知道沈洛也会出现在这种重要的场合。

沈知心里暗自希望沈洛不要在宴会上出丑,连带着她一起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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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沈知突然明白了什么——沈洛就是刘素梅带进皇宫,让她丢脸的!

沈知死死的盯着沈洛的一举一动,心底开始计划着合适的对策。

刘小姐端着描金茶盏从人群里走出来,:“阿洛怎么又胡闹?快起来,世子殿下在那边呢。”

沈洛看着来人,身着藕荷色烟罗裙,银线绣的缠枝莲随步轻晃。飞天髻斜插赤金点翠步摇,珠翠叮咚,衬得鹅蛋脸莹白。

怎么想都想不到有关她的记忆,沈洛越过她,扫了一眼她的身后,突然指着案上的席位牌:“我姐姐的牌子在那儿,我的呢?”

众人这才发现,满案的象牙牌上,果然没有 “沈洛” 二字。

刘小姐笑得温婉,眼底却藏着算计:“你年纪小,本就不该入席……”

“《礼记》上说‘幼者在席,长者立不坐’,” 沈洛突然蹦起来,背着手踱了两步,活像个老学究,“我今年十六,比那边穿绿裙的妹妹还大两岁,凭什么她能坐我不能坐?”

他指的正是吏部尚书家的小姐,那小姐脸一红,嗫嚅着说不出话。眼神责备的看向在人群中的沈知。

沈知脸色一僵,刘小姐的笑容也僵在脸上,刚要再说什么,却见沈洛颠颠地跑到小王爷跟前。

小王爷正斜倚着栏杆品茶,身上的衣束己焕然一新。只要稍稍凑近,便能闻到一股清幽的香气。

“王爷王爷,” 沈洛踮着脚凑过去,声音压得低低的,手指却只敢轻轻碰了下小王爷的袍角,“他们都欺负我,我们刚在茅房结为弟兄,你可不能……”

“噗......”一旁的锦衣小公子一听到“茅厕”,忍不住将刚入口的茶喷了出来。

“放肆!” 小王爷猛地甩开他的手,眉峰拧成个疙瘩,“谁准你碰本王的?”

沈洛立刻缩回手,腰弯得像只虾米,脸上堆着笑:“是小的该死!王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粗人计较。您看您这袍角,沾了糖多可惜,回头我让我姐姐给您绣朵并蒂莲补上,保证比原来还好看!”

他一边说一边往小王爷身边挪,眼睛亮晶晶的,活像只摇尾巴的小狗:“再说了,您带个‘傻子’在身边,才显得您度量大呀。就像那庙里的佛爷,身边不都站着俩小和尚吗?”

小王爷被他这通歪理堵得没脾气,刚要斥他胡言,却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馊味 —— 是从沈洛身上飘来的。

“你没换衣服?” 小王爷皱着眉往旁边挪了挪,嫌恶地掸了掸袖子,“身上的味比茅厕还冲。”

沈洛立刻作势要脱衣服:“那我现在就洗!”

“站住!” 小王爷气得太阳穴突突跳,却突然扬声道,“来人,给沈小少爷加个座,就放本王旁边。”

这话一出,满轩的抽气声能掀了屋顶。

那位锦衣小公子,也就是小世子迟宸云惊的杯子都险些拿不住。

李公子手里的折扇 “啪” 地掉在地上,王公子张大了嘴能塞下鸡蛋。

沈知更是呆在原地,目光饱含探究的盯着沈洛。

最震惊的是李侍郎家的千金 —— 她攥着帕子的指节都泛白了,那帕子上绣的正是送给小王爷的同心结。

此刻她死死盯着沈洛的背影,银牙都快咬碎在嘴里,恨不得冲上去把那傻子扔出揽月轩。

“王爷,这……” 太监刚要说什么,就被小王爷瞪了回去,“让你搬就搬,啰嗦什么?”

沈洛笑得见牙不见眼,规规矩矩地坐下时,还不忘给小王爷作揖:“谢王爷恩典!您真是菩萨心肠,比那庙里的泥像好看一百倍!”

小王爷别过脸,冷哼一声,眼底却划过一丝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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