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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混沌核心·薪火相传

小说: 灵渊灾劫,无烬之途   作者:爻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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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节点核心的绝对寂静中,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彻底消融。唯有那由无尽生灭符文构成的动态模型,在无法形容的“背景”中缓缓流淌、变幻,每一次形态的转换都牵动着宇宙最底层的法则脉动。萧燃立于这无垠的虚无之上,渺小如尘埃,却又因心口那枚与核心隐隐共鸣的星璇烙印,与这片混沌本源之地产生了微妙的联系。

他的目光穿透流转的符文洪流,死死锁定在那一点微弱的“杂质”上——那缕缠绕在几个关键符文上的银白发丝虚影。母亲!她残存的最后一点生命印记,如同风暴中的萤火,顽强地依附在混沌核心的法则链条上,却又脆弱得随时会被浩瀚的法则洪流彻底冲刷、同化。

狂喜与揪心的痛楚交织,几乎撕裂他的灵魂。历经生死,踏破深渊,终于在此地寻得母亲一线生机,却又是如此岌岌可危!

左手无名指上的噬灵骨戒,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戒面那道猩红裂痕疯狂搏动,传递出前所未有的急切与指引。它的意念清晰无比地指向动态模型深处,一个高速旋转、散发着古老苍茫气息的暗金色符文。那符文的形态,与萧燃心口星璇烙印的核心部分,与他体内流淌的、源自混沌熔炉碎片的力量,同源同质!那是节点核心与“钥匙”产生共鸣的枢纽,是稳固母亲残魂的唯一支点!

希望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如何做?

强行冲击?且不说他能否突破那浩瀚无边的法则洪流,单是惊扰了节点核心那沉睡的、浩瀚如星海的意志,后果便不堪设想。母亲这缕残魂,或许正是因其微弱如尘埃,才未被核心意志视为“杂质”而抹除。任何剧烈的外来干预,都可能打破这脆弱的平衡,导致母亲彻底消散。

引导?共鸣?像之前对抗门后存在那样?

萧燃深吸一口气(尽管并无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缓缓闭上双眼,将心神彻底沉入心口的星璇烙印。烙印深处,祖父萧远山燃烧自我留下的混沌灰烬,母亲灌注的精纯本源,以及他自身在生死边缘重铸的法则之力,三者早己水融,形成一股全新的、蕴含着守护与传承意志的混沌力量。

他不再试图“看”,而是去“感受”。感知如同最细微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动态模型,探向那个高速旋转的暗金符文,探向缠绕其上的母亲残魂。

嗡……

一种奇异的共振在他灵魂深处响起。他感受到了暗金符文那古老、沉重、如同大地核心般的脉动,也感受到了母亲残魂那微弱却坚韧如钢的求生意志,以及两者之间那若有若无、几乎被法则洪流淹没的脆弱联系。这联系,正是骨戒指引的关键!

“法则……非力……乃序……”祖父的箴言与母亲的感悟在识海中回响。

对抗无用,唯有融入,唯有引导,唯有……编织!

萧燃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并未凝聚狂暴的能量,而是流淌出一缕极其纤细、近乎透明的暗金色丝线。这丝线并非力量的外放,而是他自身法则之力的延伸,是他意志的具象化。它轻柔地、如同最灵巧的绣娘手中的丝线,探入那狂暴流转的符文洪流之中。

没有激起丝毫波澜。这缕丝线太微弱了,微弱到如同投入大海的一滴水,瞬间便被浩瀚的法则洪流裹挟、同化。但萧燃并未放弃,他的心神与丝线相连,在狂暴的乱流中艰难地保持着方向,循着骨戒传递的指引,循着那微弱的共鸣,一点点地、无比艰难地朝着那个暗金符文靠近。

每一步都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狂暴的法则乱流随时可能将他的意念丝线撕碎,核心意志的每一次脉动都如同惊涛骇浪,冲击着他的心神。剧痛从灵魂深处传来,那是法则层面的撕扯感。他紧咬牙关,七窍之中再次渗出淡金色的血雾,重铸之躯在巨大的精神负荷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但他没有退缩。母亲的残魂就在前方,那是他历经千辛万苦才寻回的至亲!爷爷的灰烬在他体内燃烧,那是支撑他走到此刻的信念!玄的牺牲,灵族的悲歌,门后存在的威胁……所有的一切,都凝聚在这一线之间!

近了……更近了……

意念丝线在法则洪流中艰难穿行,终于,如同穿越了无尽的时空阻隔,轻轻地、轻轻地触碰到了那个高速旋转的暗金符文!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宇宙本源的磅礴力量感,顺着意念丝线瞬间反馈回来!萧燃浑身剧震,灵魂仿佛被投入了熔炉,瞬间理解了无数关于混沌、关于力量、关于秩序的古老信息。但同时,他也清晰地“看”到了缠绕在符文上的母亲残魂——那缕银白发丝虚影,在暗金符文狂暴的法则之力冲刷下,如同风中残烛,光芒黯淡到了极点,随时可能熄灭!

不能再等了!

萧燃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他不再小心翼翼地维持丝线的稳定,而是将全部的心神、意志、以及体内新生的混沌之力,毫无保留地、孤注一掷地,顺着那缕意念丝线,狠狠灌注进那个暗金符文之中!

目标,并非控制符文,而是……引导!引导符文那浩瀚磅礴、却又狂暴无序的力量,去“编织”,去“稳固”那缠绕其上的母亲残魂!

“以吾之血,铸汝之魂!”

“以吾之念,定汝之序!”

“以混沌之名,薪火相传——归来!”

萧燃在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呐喊!这是他融合了自身所有感悟、所有意志、所有对混沌法则理解的终极尝试!他将自己化作了沟通混沌核心与母亲残魂的桥梁,将自己新生的、蕴含着守护意志的法则之力,作为“线”和“针”,试图将那狂暴的暗金符文之力,如同驯服野马般,牵引、编织成一个保护母亲残魂的“茧”!

轰——!

整个混沌节点核心猛地一震!那缓慢流淌的“背景”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涟漪!动态模型中,那个被萧燃意念丝线连接的暗金符文,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其旋转速度猛地一滞,狂暴的力量被强行引导、分流,不再是毁灭性的冲刷,而是化作无数道细密、柔和、蕴含着生机的金色光丝,如同最温柔的触手,将缠绕其上的那缕银白发丝虚影,小心翼翼地包裹、缠绕、固定!

一个由纯粹法则之力构成的、闪烁着暗金与银白交织光芒的“茧”,在狂暴的符文洪流中心,缓缓成型!茧的表面,流淌着萧燃注入的守护意志,内部则被暗金符文那古老磅礴的力量温养、稳固。

母亲那即将消散的残魂,被这突如其来的法则之茧牢牢护住,黯淡的光芒迅速稳定下来,甚至……隐隐透出一丝微弱却真实的生机脉动!

成功了?!

萧燃心中狂喜,但巨大的消耗也让他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维持这法则之茧的引导,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力量和精神。然而,就在他心神因狂喜而出现一丝松懈的刹那——

异变再生!

那被强行引导力量、编织成茧的暗金符文,似乎因这“异物”的加入和力量的“束缚”,激怒了混沌节点核心那浩瀚的意志!

整个动态模型猛地加速旋转!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纯粹、代表着混沌本源愤怒的排斥之力,如同苏醒的太古巨神挥出的无形巨掌,狠狠地、无差别地朝着萧燃,以及那个刚刚成型的法则之茧,碾压而来!

这股力量,超越了法则,近乎于“道”的层面!它并非攻击,而是纯粹的“抹除”!要将一切干扰核心运转的“杂质”,彻底从混沌中净化!

萧燃瞳孔骤缩,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实!他刚刚耗尽力量,根本无力抵抗这源自混沌本源的愤怒!而那法则之茧,在如此伟力面前,也脆弱得如同肥皂泡!

“不——!”绝望的嘶吼在他灵魂深处炸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萧燃与那碾压而来的混沌伟力之间!

银发如瀑,在无形的法则风暴中狂舞。身影虚幻,却散发着与那法则之茧同源的气息!她背对着萧燃,面向那毁灭一切的混沌伟力,缓缓张开了双臂。

是母亲!那法则之茧中稳固的残魂,竟在此刻强行凝聚出一道虚影!

她的身影在浩瀚的伟力面前显得无比渺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与守护。她混沌旋涡般的眼眸深深回望了萧燃一眼,那眼神中,有欣慰,有诀别,更有无尽的慈爱与托付。

下一刻,她的虚影化作一道璀璨的银白光流,主动迎向了那碾压而来的混沌伟力!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只有无声的湮灭与融合。银白光流如同投入大海的雪水,瞬间被混沌伟力吞没。但就在被吞没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带着母亲最后意志的波动,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在那浩瀚的混沌伟力中猛地炸开!

嗡!

混沌伟力的碾压之势,竟被这自毁般的冲击,硬生生阻滞了一瞬!其纯粹的“抹除”意志,也因这蕴含着守护与牺牲的同源力量,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迟疑?

就是这一瞬的阻滞与迟疑!

萧燃心口的星璇烙印仿佛被母亲的牺牲彻底点燃,爆发出最后的光芒!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将他猛地向后推去!同时,那包裹着母亲残魂的法则之茧,也被这股力量卷起,化作一道流光,紧随萧燃之后,朝着混沌节点核心的边缘,朝着那来时狂暴的法则乱流区域,激射而去!

轰!

混沌伟力碾过母亲虚影消散之处,将那片区域彻底化为最原始的混沌能量,归于寂静。但萧燃和那法则之茧,己然在母亲用生命争取的一线生机下,被抛出了核心区域,重新没入了外围沸腾的法则乱流之中!

狂暴的乱流再次将萧燃吞没,切割、撕扯着他的身体。但他死死护住怀中那枚由法则之力构成的、温养着母亲残魂的暗金银白之茧,眼中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

母亲……又一次救了他……

混沌核心的探索,以母亲的二次牺牲为代价,为他赢得了一线生机,也为母亲残魂赢得了一线稳固的可能。

重铸之路,薪火相传,代价……何其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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