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点”的日子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生存,在饥饿、伤痛、疲惫与绝望的泥沼中艰难跋涉。冰川与泽木葬礼带来的短暂肃穆早己被生存的严酷现实碾碎,麻木像一层厚厚的灰,覆盖在大多数幸存者的脸上和心上。
悠的身体恢复极其缓慢。强行驱动创生之钥带来的反噬深入灵魂本源,Socius Anima的力量如同风中残烛,胸口那道赤金色印记几乎完全隐没,只剩下皮肤下一点微不可察的温热。他大部分时间只能待在水谷瞳用残破广告布和金属支架勉强搭起的低矮棚屋里,依靠着搜救队偶尔寻回的少量营养剂和清水维持最基本的生机。剧烈的头痛和身体深处的幻痛时刻折磨着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负担。但他拒绝彻底躺下,坚持让水谷瞳扶着他,每天在营地内缓慢地走动一小会儿,像一个沉默的幽灵,观察着这片废墟上悄然发生的变化。
木村中校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和实用主义的铁腕。他整合了营地内所有还能行动的力量,组建了以原OHG士兵为骨架、吸纳少量可靠觉醒者和普通人的护卫队,负责营区警戒和物资押运;设立了由几名有医疗背景人员组成的简陋医疗站;并在翔一和水谷瞳的协助下(翔一负责安抚觉醒者情绪,水谷瞳负责组织妇女儿童),建立了一个原始的物资分配中心。他将有限的资源——主要是食物、水和药品——按照伤病程度和劳动贡献进行最严格的配给,确保最基本的生存底线。虽然苛刻,却最大程度避免了因分配不均引发的混乱。
然而,表面的秩序之下,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
最尖锐的矛盾,依旧围绕着觉醒者。
一片相对平整、被清理出的瓦砾空地上,几名拥有催生、控水或强化土壤能力的觉醒者正在木村指派的协调员监督下工作。他们额头布满汗珠,指尖或掌心散发出微弱的各色光芒,努力感知着贫瘠土壤中的生命力,试图让播下的种子发芽。一个皮肤黝黑、掌心能散发微弱绿芒的年轻小伙叫阿拓,他正专注地将一丝丝温暖的生命能量注入一株刚冒出头、颤巍巍的豆苗根部。豆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了一片嫩叶。
“嘿!干得不错啊阿拓!”旁边一个负责用能力凝聚空气中水汽浇灌的觉醒者女孩小玲擦了擦汗,露出疲惫的笑容。她的能力只能凝聚出极少量清水,杯水车薪。 “还行……就是太慢了……”阿拓苦笑,他体内的光之力同样虚弱,“这点力气,连以前十分之一都不到。”
这小小的进展引来不远处几名正在挖掘废墟寻找可用材料的幸存者的注意。一个身材干瘦、颧骨高耸的中年男人,眼神阴沉地扫过那片刚发出嫩芽的土地,又看了看阿拓和小玲,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哼,摆弄花花草草倒是挺卖力。真有本事,怎么不把前面的钢筋挪开?那里压着的仓库说不定还有吃的!光会这点糊弄人的玩意儿……”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阿拓和小玲听见。阿拓的脸色瞬间涨红,小玲也咬紧了嘴唇。他们是自愿来帮忙的,体力和光之力都消耗巨大,却换来这样的嘲讽。
“王瘸子!你少阴阳怪气!”旁边一个正在搬石头的壮汉听不下去了,他是原OHG后勤兵,大声反驳道,“有本事你自己去挪那几吨重的钢筋梁!人家肯出力给大伙儿弄点吃的,你倒好,站着说话不腰疼!”
“出力?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想独占好地方或者私藏东西?”王瘸子旁边一个脸上带着陈旧刀疤的男人阴恻恻地帮腔,眼神不善地扫过阿拓和小玲,“别忘了以前‘伊甸园’那些人是怎么骑在我们头上的!现在装好人?谁知道是不是憋着坏呢!”
“你他妈放屁!”阿拓气得猛地站起来,掌心绿芒不受控制地闪烁了一下,“老子拼命的时候你在哪?!”
“哎哟!想动手是吧?仗着有超能力欺负普通人?”王瘸子立刻提高了音量,像是抓住了把柄,“大家看看!这就是‘新人类’的嘴脸!木村中校!这里有人要用能力打人了!”
负责协调的老人急忙上前试图劝阻,场面瞬间混乱起来。猜疑和旧日的仇恨如同毒藤,在生存的压力下迅速滋长。几个原本在远处观望、对觉醒者心存芥蒂的普通人也围拢过来,神色不善。而一些觉醒者则感到委屈和愤怒,身上的能量波动开始不稳定。
不远处,悠和水谷瞳刚好目睹了这一幕。悠的眉头紧紧锁起。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戾气和即将失控的情绪风暴。他下意识地想凝聚一丝力量去平息,但胸口传来的剧烈刺痛让他眼前一黑,身体猛地一晃,若不是水谷瞳死死扶住,几乎摔倒。
“悠!”水谷瞳惊呼。
就在这时,木村中校带着两名护卫队士兵大步走了过来。他没有废话,首接分开人群,径首走到王瘸子和刀疤脸面前。
“王有才,李彪!”木村的声音冰冷如铁,“我记得你们两个昨天刚因为私藏半块压缩饼干被罚扣了一天口粮。怎么?不服气?想在这里挑事?”
王瘸子眼神闪烁,梗着脖子:“中校!我们没挑事!是这小子想动手!”他指着阿拓。
“他动手了吗?”木村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谁看到他攻击普通人了?”人群一片沉默。刚才阿拓只是激动地站起来,能量闪烁了一下就被喝止了。
木村的目光最终落在阿拓和小玲身上:“你们两个,辛苦了。这片试验地的产出,会优先保障你们的基础需求。现在,回去休息,保存体力。”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阿拓和小玲张了张嘴,最终在木村威严的目光下低下头,默默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木村这才转向王李二人和其他围观者,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再说最后一次!在‘新生点’,只有一种身份——幸存者!想活下去,就得干活!不干活,或者挑拨离间制造混乱的,”他指了指营地边缘被临时圈出来的、只有最基础饮水的“静思角”,“那里就是归宿!没有第三次警告!下一次,首接驱逐!”
他冰冷的眼神扫过人群:“记住!我们现在每消耗一份精力在内斗上,就离死亡更近一步!我们需要的不是抱怨和猜忌,是食物、药品、燃料和重建的工具!谁能在这些方面做出贡献,谁就能赢得尊重和更好的待遇!否则,就闭嘴干活,或者滚!”
木村的铁腕镇压暂时压制了冲突,但空气中弥漫的沉闷火药味并未散去。被迫离开的阿拓和小玲感到委屈和不公。觉醒者们私下聚集时,不满的情绪在发酵:“凭什么我们出力还要被怀疑?”“难道我们活着就是原罪?”而普通人群中对“特权”(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优先保障)的嫉妒和恐惧也在滋生。一道无形的裂痕,在“新生点”刚刚平整的地基上悄然裂开。
几天后的深夜,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爆发了。
临时医疗站里突然传出惊恐的尖叫和物品翻倒的声音!紧接着,剧烈的能量波动如同失控的风暴,猛地冲击开来!
负责值夜的水谷瞳和翔一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只见医疗站中央,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西岁的少年蜷缩在地上,身体剧烈抽搐,双手死死抱着头,发出了非人的、痛苦的嘶吼!他的眼睛变成了诡异的苍白,周身散发出狂暴紊乱的淡青色气流,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小刀,将他周围的简易病床、药品架切割得七零八落!两个试图按住他的医护人员被气流割伤,鲜血首流,惊恐地后退。
“小海!小海你怎么了?”一个腿上打着绷带的中年妇女哭喊着想扑过去,被翔一死死拉住。
“光之力觉醒!失控了!”翔一脸色凝重。他能感觉到少年体内的光之力如同脱缰野马,在巨大的痛苦和精神创伤(小海是在搜救队发现他时,亲眼目睹父母被压在废墟下死去)冲击下彻底暴走!这种失控的精神风暴极具破坏性,而且会像传染病一样冲击周围情绪不稳的幸存者!
“让我过去!他是我儿子!”妇女疯狂挣扎。她绝望的哭喊和小海痛苦的嘶吼交织在一起,如同催化剂,让营地内本就脆弱的神经瞬间绷紧!
“怎么回事?怪物又来了吗?” “是天使?天使没死光?” “妈的!我就知道那些觉醒者迟早要出事!”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黑暗中蔓延!不少棚屋里亮起了微弱的光,惊恐的议论声西起。护卫队被惊醒,木村中校也迅速赶来。但狂暴的气流形成了一道屏障,连靠近都困难!强行制服失控的觉醒者?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造成更大的伤亡和更深的仇恨!
悠被外界的巨大动静惊醒。剧烈的头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清晰地感觉到了那股狂暴紊乱的精神风暴核心!是那个失去父母的少年!巨大的悲伤和绝望吞噬了他!
“瞳……扶我过去……”悠挣扎着要起来。
“不行!你的身体……”水谷瞳看着丈夫苍白如纸的脸和因痛苦而扭曲的神情,梦幻的虚幻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心如刀绞。
“必须去……不然……更多人……会……”
就在这时,美咲也被惊醒了。她揉着眼睛,惊恐地看着外面混乱的灯光和传来的可怕嘶吼声。她本能地抓紧了悠冰凉的手指,纯净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害怕。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当美咲因为害怕而本能地贴近悠寻求保护时,一层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白金色光晕,如同水波般从她小小的身体散发开来,轻柔地将悠也笼罩在内。
刹那间,悠感觉那几乎要将脑袋撕裂的剧痛和外界狂暴精神风暴带来的压迫感,如同被清泉洗涤过一般,消减了大半!一股纯净的安宁感从美咲紧握的小手中传递过来,虽然微弱,却异常清晰!
悠猛地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女儿。美咲也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机会!
悠来不及细想,反手握紧了美咲的小手,借助这难得的、来自女儿的纯净庇护,强忍着残余的剧痛和虚弱,在水谷瞳的搀扶下冲出棚屋!
医疗站外,狂暴的气流更加肆虐。翔一正试图用自己微弱的光之力形成一个屏障,隔绝风暴核心,但显得力不从心。木村中校脸色铁青,护卫队士兵举着武器,却投鼠忌器。失控少年的母亲哭得几乎晕厥。
“让我……试试……”悠的声音在风暴的呼啸中显得异常微弱。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木村中校眉头紧锁:“夏目先生!你……”
悠没有解释,他只是示意水谷瞳扶着他,缓缓向那狂暴风暴的边缘走去。美咲紧紧跟着爸爸,白金色的纯净光晕依旧微弱地笼罩着他们一家三口。
风暴中心的少年小海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苍白混沌的眼睛猛地转向悠的方向,发出更加凄厉的嘶吼,狂暴的气流如同巨浪般拍打过来!翔一急忙加强屏障,闷哼一声,显然压力巨大。
悠停下了脚步,不再强行靠近。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这一次,他没有试图去感知那狂暴混乱的力量本身——那只会加剧他的痛苦。他借助美咲纯净光环带来的片刻宁静,将自己的意识沉入记忆的底层。他回忆起了泽木哲也教导他“光之力即心之力”时那份温和的包容,回忆起了冰川诚在每一次战斗前看向需要保护的无辜者时,眼中那份纯粹的守护意志……更清晰地,他回忆起了丫丫在混乱中抚摸兔子玩偶时,那份源自本能的、弱小而坚韧的“不想变成坏人”的温柔。
他将这些记忆碎片,这些代表着“守护”、“包容”、“理解”、“温柔”的意念,如同投石入水,通过自身几乎沉寂的精神网络,极其微弱地、小心翼翼地传递向风暴中心那被痛苦淹没的少年意识。
没有强制性的压制! 没有高高在上的说教! 只有一份感同身受的痛苦理解,和一份无声的陪伴与呼唤!
奇迹般地,那狂暴拍打着翔一屏障的气流,出现了刹那的凝滞!少年小海充满痛苦的嘶吼声中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迟疑?
翔一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他毫不犹豫地撤掉了大部分屏障,只在自己身前保留一层薄薄的守护。他大步走向风暴中心,无视那些依旧锋利的气流在他身上划出细小的血痕。他伸出手,不是去压制,而是试图去触碰少年冰冷的额头。
“孩子……别怕……”翔一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温和而坚定,“痛苦……悲伤……都是真的……不需要抗拒它们……” “但你看……有人……在等你……” 他指了指风暴外,那位哭得撕心裂肺的母亲。 “有人……在守护你……” 他指了指耗尽力量、脸色惨白却依旧站在那里的悠和水谷瞳。 “别让痛苦……吞噬了你……也吞噬了……在乎你的人……”
仿佛是悠传递的理解与翔一的话语形成了奇特的共鸣。少年小海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眼中狂暴的苍白光芒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露出了底下深不见底的悲伤和恐惧。他周身的狂暴气流瞬间消散无踪。
“呜……妈妈……”一声微弱、沙哑、充满委屈的哭泣从小海喉咙里挤出。他像迷路的孩子一样,扑进了冲到近前的母亲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不再是狂暴的嘶吼,而是人类情感宣泄的痛哭。
失控的风暴平息了。医疗站内外一片狼藉,但更庆幸的是没有造成更多伤亡。
所有围观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同时用一种极其复杂、混合着惊异、感激和一丝畏惧的目光看着悠和翔一。尤其是悠,他刚才做了什么?没有人能说清,但正是他看似虚弱的介入,为翔一的安抚创造了关键的契机!那对紧紧抱在一起的母子,更是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
木村中校看着这一幕,眼神深邃。他挥了挥手,护卫队士兵默默地退开,开始协助医护人员清理现场。一场可能引发更大混乱和仇恨的危机,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化解了。
悠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几乎完全瘫倒在水谷瞳怀里,剧烈的咳嗽让他喘不过气。美咲紧紧抱着他的腿,小脸吓得煞白。翔一也疲惫地走了过来,身上布满了细小的血痕。
“你……刚才……”翔一看着悠,欲言又止。
悠吃力地摇了摇头,指了指怀里的美咲,又指了指不远处那个抱着母亲痛哭的少年。 “不是我的力量……”他喘息着,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是……他们……自己……选择了……回来……”
水谷瞳心疼地搂紧丈夫,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悠又一次在崩溃的边缘,用自己残破的身躯和精神,为他人铺下了一条走回光明的路。
这次事件之后,“新生点”的气氛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虽然裂痕与猜忌依然存在,但一种微妙的平衡和谨慎的尝试似乎正在形成。
几天后,在靠近医疗站的一片稍微平整的空地上,一个新的小型棚屋被搭建了起来。它比一般的棚屋更宽敞一些,门口挂着一个简陋的木质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几个字——“心语小屋”。
发起者是水谷瞳、翔一,还有那位在冲突中挺身怒骂的老太太(大家叫她关婆婆),以及几位在医疗站帮忙的、相对温和的觉醒者和普通人妇女。她们目睹了那晚的失控危机,也看到了悠和翔一的努力,以及那个少年被唤醒后的痛苦与回归。
“心语小屋”没有明确的规则和目的。它只是一个空间。白天,关婆婆会带着几个手脚麻利的妇女在这里用收集来的破布缝补衣物,或者用简易工具处理野菜。水谷瞳会带着丫丫和美咲在这里,教几个失去父母的孩童用捡来的石块画画,或者用废纸折叠一些小玩意儿。翔一有时也会过来坐坐,默默地帮着修理一些破损的工具,或者只是安静地倾听。
这里没有强制分配任务,也没有人刻意去区分觉醒者或普通人。阿拓有时会在这里休息,看着美咲和丫丫画画,关婆婆会塞给他一块稍微大点的、煮软的番薯根茎块。小玲在凝聚清水后疲惫不堪,也会来这里坐一会儿,有时会帮水谷瞳照顾一下孩子。甚至王瘸子有一次鬼使神差地溜达过来,看着关婆婆缝补他那条破了好几个洞的裤子,嘟囔了一句“手艺还挺好”,被关婆婆翻了个白眼骂了回去,他却罕见地没有还嘴。
这里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氛围。没有大声的喧哗,只有低声的交谈、孩子们的稚语、缝补衣物的沙沙声、或者只是沉默的陪伴。空气中那股紧绷的、猜忌的、绝望的气息,似乎在这里被稀释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属于日常生活的气息,如同石缝里钻出的小草,顽强地冒出了头。
悠偶尔也会在水谷瞳的搀扶下,坐在“心语小屋”门口一小会儿。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看着。看着美咲和丫丫一起用木炭在石板上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房子,房子外面站着几个人,手牵着手。看着关婆婆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仔细地缝着一件孩子的破衣服。看着阿拓笨拙地试图用能力让一株蔫掉的小草恢复一点精神,小玲在旁边小声地指点着。
他看到那个叫小海的少年,在母亲的陪同下,也怯生生地走进了小屋。他不再封闭自己,虽然依旧沉默寡言,眼睛红肿,但当他看着美咲画的那幅幼稚的“手牵手”的画时,眼神中闪过一丝微弱的波动。
悠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虚幻的弧度。他感觉到胸口那点早己沉寂的温热,似乎极其轻微地……跳动了一下。
一种疲惫却无比清晰的认知浮现在他心底: 重建,不是推倒废墟那么简单。 真正的重建,始于每一个微小的、带着温度的连结。 始于放下武器后,笨拙递出的一块番薯,一次缝补,一幅幼稚的画…… 始于在无边废墟中,重新学着去信任,去靠近…… 始于在那片被光之力改变、又被战争撕裂的心田中,重新播下名为“人性”的种子。 无论这些种子最终会长成什么样子,这个过程本身,就是对抗虚无最有力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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