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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噬光之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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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爆炸和枪声如同死神的丧钟,每一次轰鸣都让“方舟”这金属的囚笼剧烈震颤,锈蚀的管道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塌!灰尘和碎屑如同肮脏的雪片,不断从天花板的缝隙中洒落。

监控屏幕一片雪花,但外面激烈的交火声和PF成员临死前凄厉的惨叫,清晰地穿透进来,如同地狱的奏鸣曲。

“他们推进得很快!”水谷瞳脸色煞白,声音失去了之前的冷静,“PF挡不住那些铁疙瘩!他们找到‘方舟’入口是迟早的事!”

“不能等了!”冰川强忍着剧痛,用还能活动的右手猛地撑地,试图站起来,但失血和虚弱让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悠立刻上前扶住他。

泽木哲也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只有一种近乎凝固的沉重。他看向那扇通往“噬光之喉”的、锈迹斑斑的厚重铁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走……备用通道……快!”

“可是泽木先生,您的身体……”水谷瞳焦急道。

“走!”泽木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随即又因虚弱而剧烈咳嗽起来。

没有时间犹豫了!悠和冰川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断。悠迅速将虚弱的泽木背起,老人轻飘飘的重量此刻却感觉重若千钧。冰川咬紧牙关,用右手捡起地上水谷瞳之前用来拨弄炉火的、一端被烧得焦黑的粗铁棍,当作临时的拐杖和武器。

水谷瞳冲到那扇厚重的铁门前,门轴早己锈死。她用力扳动旁边一个同样锈蚀的沉重阀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铁门在令人心悸的噪音中,缓缓向内打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股更加浓烈、混合着陈年霉味、臭氧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腥膻气息的阴风,猛地从门后漆黑的通道中倒灌出来,吹得人汗毛倒竖!

门后,是无尽的黑暗。手电筒的光柱照进去,只能看到一条向下倾斜、布满了湿滑苔藓和锈蚀管道的狭窄通道,深不见底。这就是“噬光之喉”的入口!仅仅是站在门口,就能感受到一股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死寂和恶意。

“拿着这个!”水谷瞳将两个老旧的强光手电筒塞给悠和冰川,又飞快地将一个小布包塞进悠的口袋,里面是她仅存的一点应急药品和几块压缩饼干。“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祝你们……好运。”她的眼神复杂,有恐惧,有担忧,也有一丝解脱。她不属于他们的世界,她的战场是这艘随时会倾覆的“方舟”。

“谢谢……水谷医生。”悠郑重地道谢。冰川也艰难地点了点头。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几乎就在“方舟”入口外响起!整个空间剧烈摇晃!金属扭曲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伴随着几声APTDF士兵冷酷的呼喝:“发现隐藏入口!准备爆破!”

“走!”泽木在悠背上发出嘶哑的催促。

悠最后看了一眼水谷瞳,然后背着泽木,毫不犹豫地踏入了“噬光之喉”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冰川紧随其后,用铁棍支撑着身体,踉跄着挤了进去!

水谷瞳看着他们的身影被黑暗吞噬,猛地扳动阀门!沉重的铁门在刺耳的摩擦声中,艰难地、缓缓地重新合拢!就在铁门即将完全关闭的瞬间,她似乎听到了外面传来定向爆破装置启动的尖锐蜂鸣!

轰——!!! 巨大的爆炸冲击力狠狠撞在刚刚合拢的铁门上!整扇门剧烈变形,向内凸起一个可怕的鼓包!刺眼的火光和浓烟从门缝中疯狂涌入!水谷瞳被气浪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后面的金属管壁上,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门内。 爆炸的巨响和剧烈的震动让悠和冰川几乎站立不稳!灼热的气流和呛人的硝烟从身后变形的门缝中涌入!他们知道,“方舟”完了!最后的退路被彻底封死!现在,他们唯一的生路,就是这条名为“噬光之喉”的、通往地狱深处的未知之路!

“快走!离开门边!”冰川低吼,强光手电扫向通道深处。

通道向下倾斜的角度很大,地面湿滑无比,布满了滑腻的苔藓和不知名的粘稠污物。两侧是巨大的、锈蚀得如同腐烂血管般的管道和粗大的电缆束,有些地方电缆外皮破裂,的电线闪烁着危险的电火花,发出噼啪的声响,在绝对的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空气污浊不堪,混合着浓重的铁锈味、臭氧味、陈年积水的腐臭,还有一种……淡淡的、如同爬行动物巢穴般的腥膻气息。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悠背着泽木,需要极度小心才能保持平衡,避免滑倒。冰川更是举步维艰,重伤的身体在湿滑陡峭的斜坡上几乎无法着力,全靠右手的铁棍和顽强的意志支撑。强光手电的光柱在浓稠的黑暗中显得如此微弱,只能照亮前方几米的范围,光线之外,是吞噬一切的、令人窒息的漆黑。

死寂。除了他们粗重的喘息、艰难的脚步声、铁棍点地的声音,以及远处电缆火花的噼啪声,再无其他声响。这种绝对的死寂,比外面的枪炮声更让人心头发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这片黑暗中沉睡了太久,正等待着被惊醒。

“泽木先生……您说的‘磐石’封存的东西……还有‘地心观测站’……到底……”悠喘息着,试图用交谈驱散这令人窒息的恐惧。

泽木伏在悠背上,声音微弱而断续:“‘磐石’……早期……发现这里……异常……能量读数……他们……封存了……一些……从更深层……带出来的……样本……和……研究记录……关于……地壳深处……异常的……‘光之力’富集……和……生命反应……观测站……是旧时代……试图钻探地心……研究地磁异常……的疯狂计划……留下的……遗址……那里……有独立的……能源……和……防护……或许……能隔绝……追踪……”

异常的“光之力”富集?生命反应?悠的心猛地一跳,联想到“种子”揭示的远古碎片坠落地核的真相。难道……这地底深处,还残留着那个消亡文明的力量?或者……孕育了更可怕的东西?

就在这时! 嘶啦——! 一阵极其轻微、如同粗糙皮革摩擦岩石的声音,从前方的黑暗深处传来!

悠和冰川的脚步瞬间停住!手电光柱猛地扫向声音来源!光柱尽头,只有一片晃动的、被照亮的湿滑管壁和几根垂落的、滴着粘液的电缆。

声音消失了。

“什么东西?”冰川压低声音,握紧了手中的铁棍,独眼中寒光闪烁。

悠屏住呼吸,Socius Anima的力量在体内微弱流转,试图感知。但这里的黑暗似乎能吞噬精神力量,他的感知如同陷入泥潭,只能模糊地感觉到前方那片浓稠的黑暗中,似乎有某种冰冷、迟钝、却带着原始饥饿感的意识……在缓缓苏醒!

“快走……别停下……”泽木的声音带着急促的警告。

两人不敢怠慢,强压下心头的寒意,加快脚步向下走去。然而,那“嘶啦……嘶啦……”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再次响起!而且,这一次,声音来自不同的方向!左侧!右侧!甚至……头顶!

手电光柱疯狂地扫射!光斑在巨大的管道和电缆束间跳跃! 在光柱扫过左侧一根巨大、锈蚀的蒸汽管道上方阴影时,一个东西猛地缩了回去!速度极快!但那一瞬间,悠和冰川都看到了! 那似乎是一段覆盖着暗绿色、湿滑鳞片的粗壮肢体!末端是如同镰刀般弯曲、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巨大钩爪!钩爪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早己干涸的血迹!

“该死!是‘掘地虫’(Tunnel Crawler)!变异的节肢动物!群居!”冰川的声音带着一丝惊骇,显然听说过这种盘踞在深层地下、凶残无比的变异生物!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 嘶嘶嘶——! 尖锐刺耳的嘶鸣声猛地从西面八方响起!如同无数金属片在摩擦!黑暗如同沸腾的墨汁般涌动起来!无数双闪烁着幽绿光芒的复眼,在手电光柱的惊鸿一瞥中亮起!密密麻麻,如同地狱的星辰!

紧接着,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甲壳摩擦声和尖锐的嘶鸣,数道巨大的、覆盖着厚重几丁质甲壳、长着镰刀巨爪的恐怖黑影,如同从地狱深渊中爬出的恶鬼,从管道上方、侧壁的阴影中、甚至从他们脚下的污水坑里,猛地扑了出来!带着浓烈的腥风和致命的杀意,首取通道中的三人!

“小心!”冰川怒吼一声,不顾重伤,猛地挥动手中的铁棍,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狠狠砸向扑向悠和泽木最近的一只掘地虫的头部!

悠在黑影扑来的瞬间,瞳孔骤缩!Socius Anima的力量本能地想要爆发,但左肩的剧痛和体内天使之力的躁动让他气息一滞!他只能凭借本能,背着泽木猛地向旁边一个狼狈的翻滚!

嗤啦! 一只巨大的镰刀钩爪擦着他的后背划过,将他破烂的外套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冰冷的死亡触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更多的掘地虫从黑暗中涌出!它们巨大的身躯挤满了狭窄的通道,镰刀般的钩爪挥舞着,撕裂空气,发出恐怖的尖啸!它们的目标不仅仅是人,还有那刺眼的光源!一只掘地虫猛地扑向冰川手中的手电筒!

“滚开!”冰川怒吼着,铁棍横扫,砸在掘地虫坚硬的甲壳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那甲壳竟异常坚硬,只留下一个白印!巨大的反震力让冰川本就重伤的身体如遭重击,踉跄后退,手中的手电筒脱手飞出,撞在管壁上,灯光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瞬间,仅剩悠手中的一支手电光芒!光线范围急剧缩小!黑暗如同潮水般从西面八方汹涌扑来!无数幽绿的复眼在黑暗中亮起,如同索命的鬼火!尖锐的嘶鸣声汇成一片死亡的浪潮!

“悠!光!”冰川在黑暗中嘶吼。

悠死死握紧手电,光柱如同怒海中的孤舟,在疯狂扑来的巨大虫影中艰难地扫动,试图为冰川和泽木照亮一丝生机!一只掘地虫的巨爪带着腥风,狠狠抓向他持灯的手臂!

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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