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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拂晓之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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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膻的恶风如同地狱的吐息,狠狠撞在悠的后背!那沉重到让灵魂都为之颤抖的脚步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的心脏上!恐怖的嘶吼声在狭窄的通道内形成音爆,震得他耳膜欲裂,眼前发黑!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个庞大到无法想象、充满了冰冷饥饿感的阴影,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己经近在咫尺!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浓重!

“呃啊——!”悠爆发出濒死的怒吼!Socius Anima的淡金色光晕在极限压力下骤然明亮了一瞬,如同回光返照!他不再试图闪避那来自背后的致命威胁——那根本是徒劳!他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都灌注在双腿和那只紧抓着泽木的手上,朝着侧前方那个被管道和坍塌物半掩的岔路口,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猛地扑了过去!

就在他身体腾空扑出的瞬间! 轰——!!! 一只覆盖着厚重、暗沉如黑曜石般几丁质甲壳、巨大到足以轻易拍碎卡车的恐怖巨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砸在他刚才立足的位置!

碎石、断裂的金属管道、电缆如同炮弹般西散飞溅!坚硬的地面被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狂暴的气流将半空中的悠狠狠掀飞出去!他死死护住肩上的冰川和背上的泽木,三人如同狂风中的落叶,翻滚着撞进了那个黑漆漆的岔路口,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噗! 悠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Socius Anima的光晕瞬间黯淡到几乎熄灭!左肩的伤口彻底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绷带,皮下青灰与冰蓝的纹路疯狂蠕动,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但他顾不上这些!他挣扎着抬起头,用手电光柱射向岔路口外!

光柱颤抖着,照亮了通道中那个刚刚收回巨爪的恐怖存在的一角! 那是一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庞然大物!仅仅是从岔路口窥见的部分身躯,就布满了比掘地虫厚重十倍不止的、如同黑曜石雕刻般的狰狞甲壳!甲壳上流淌着暗绿色的、如同熔岩般的诡异纹路!一只巨大到令人窒息的、如同深渊漩涡般的暗黄色巨眼,在甲壳的缝隙间若隐若现,冰冷、贪婪、充满了对一切生命能量的原始渴望!仅仅是和那巨眼对视了一瞬,悠就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冻结、吸走!

嘶昂——!!! 那怪物似乎对渺小的猎物逃入岔路感到无比愤怒,发出更加狂暴的嘶吼!巨大的身躯开始挤压通道,试图钻进来!坚硬的岩壁在它面前如同豆腐般碎裂剥落!整个岔路口都在它恐怖的力量下颤抖、变形!

悠肝胆俱裂!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带着同伴继续逃,但身体如同散了架,力量被彻底抽空!冰川和泽木依旧昏迷不醒,气息微弱!

完了……难道要死在这里……

就在这绝望的深渊边缘! 嗡——!!! 悠贴身藏着的“种子”——那个黑色的金属匣子,突然再次爆发出光芒!这一次,光芒不再是之前的柔和或警告,而是一种极其锐利、充满了排斥和空间波动的银白色光辉!光芒瞬间扫过岔路口的入口!

嗤啦——! 一道无形的、由无数细密银色光线构成的“网”,瞬间在岔路口处张开!这光网带着一种超越物理层面的“拒绝”意志!

那正在疯狂挤压通道的恐怖巨兽,布满黑曜石甲壳的头部猛地撞在这张突然出现的银色光网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 那足以撞塌山岳的恐怖力量,在接触到光网的瞬间,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巨兽那暗黄色的巨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清晰的……困惑?甚至……一丝源自本能的……畏惧?它那庞大的身躯被一股无形的斥力猛地弹开,重重撞在后面的通道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银色光网在阻挡了这致命一击后,光芒迅速黯淡、消散。但就是这短暂的阻挡,为悠争取到了最后一线生机!

“这边!快!”一个嘶哑、焦急,却异常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岔路口的黑暗深处传来!

悠猛地转头!手电光柱循声扫去! 在岔路口深处,一个被巨大齿轮和废弃机械半掩的、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狭窄金属小门前,一个身影正焦急地挥舞着手臂!那人衣衫褴褛,脸上沾满油污,但那双眼睛——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看到他们的狂喜!

是阿健!“根须”据点里那个能操控金属的觉醒者!他竟然还活着!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在绝望的深渊中骤然亮起!悠不知道阿健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此刻,他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阿健!”悠嘶哑地喊了一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扛起冰川,拖着泽木,连滚爬爬地朝着阿健的方向冲去!身后,那被光网激怒的深渊巨兽发出了更加狂暴的嘶吼,再次开始疯狂地冲击通道!整个岔路口在它恐怖的力量下摇摇欲坠,碎石如雨!

阿健迅速拉开那扇沉重的、布满锈迹的小铁门,门后是一条更加狭窄、仅容一人通行的、向上倾斜的金属维修通道。“快进来!”

悠先将昏迷的冰川塞了进去,阿健在里面接住。然后他转身,将背上的泽木也小心地递了进去。就在他准备自己钻入的瞬间!

轰隆——!!! 岔路口在巨兽的疯狂撞击下,终于彻底崩塌!巨大的岩石和断裂的管道如同山崩般倾泻而下!一股狂暴的冲击气浪狠狠撞在悠的后背上!

噗! 悠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狠狠拍进了狭窄的维修通道!阿健眼疾手快,猛地将他拽了进来,同时用尽全力关上了那扇厚重的铁门!

砰!轰! 铁门在关上的瞬间,就被外面崩塌的巨石和恐怖的冲击力狠狠撞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维修通道都在剧烈摇晃!但令人惊讶的是,这扇看似不起眼的铁门,竟然异常坚固,在如此恐怖的冲击下只是剧烈变形向内凸起,并未被彻底摧毁!

悠瘫倒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大口咳着血,眼前阵阵发黑。他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阿健用身体死死顶住那扇变形的铁门,脸上充满了恐惧和决绝。门外,那深渊巨兽不甘的、充满毁灭气息的嘶吼和撞击声,如同闷雷般不断传来,但似乎被这扇门和崩塌的岩石暂时阻挡住了。

安全了……暂时。

维修通道内一片死寂,只有三人粗重痛苦的喘息和门外沉闷的撞击声。阿健瘫坐在门边,剧烈地喘息着,脸上混杂着后怕和看到同伴的激动。

“阿健……你……怎么……”悠艰难地开口,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胸腹间的剧痛。

“是玲子姐……”阿健的声音带着哽咽和巨大的悲痛,“据点被攻破……最后时刻……玲子姐用她的能力……制造了混乱……把我和几个靠近通风管道的人……强行送了出来……她自己……她……”他说不下去了,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油污滚落下来。

玲子姐……悠闭上了眼睛,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容,像姐姐一样照顾着“根须”每一个人的玲子姐……最终还是……

“其他人……”悠的声音干涩。

阿健痛苦地摇头:“不知道……可能……都……”他抹了把脸,强打起精神,“我带着几个人逃进地下管网……但遇到了PF的杂碎!其他人……都死了……我慌不择路,被一群怪物追着跑,最后不知道怎么掉进了一个深坑……醒来就在这附近了……我发现了这个通道和这扇门,还有门后……然后……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门后?悠挣扎着用手电光柱照向维修通道的前方。通道向上延伸,尽头似乎连接着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光柱扫过,隐约可见一些巨大的、早己停止运转的齿轮组、锈蚀的仪表盘,以及……墙壁上喷涂着一个巨大的、倒置的、被铁锈覆盖却依旧能辨认出的三叉戟标志!

“地心观测站……”泽木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不知何时也醒了过来,看着那个标志,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微光,“我们……到了……”

悠顺着光柱看向通道尽头那片开阔地的深处。那里,在废弃机械的阴影中,似乎矗立着一扇巨大的、由某种未知银灰色合金铸造的圆形气密门!门上布满了复杂的机械结构和早己黯淡的指示灯,中心位置,镶嵌着一个圆形的凹槽,凹槽的形状……赫然与悠贴身藏着的“种子”一模一样!

“种子”……是钥匙!

就在这时! 呜——呜——呜——! 一阵低沉而急促的警报声,突然毫无征兆地在整个观测站遗址内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在布满灰尘的控制台上疯狂闪烁起来!

阿健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泽木和悠的脸色同时剧变!这警报……不是来自他们这里!也不是来自门外那深渊的巨兽!

泽木挣扎着抬起头,枯槁的手指指向维修通道上方——那里是厚厚的岩层,是地面!

“上面……‘拂晓’……最后的……余烬……烧过来了……”他的声音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地面,“沉没区”边缘。 硝烟尚未散尽,残破的管道和建筑废墟上,余火仍在燃烧。PF成员的尸体和破碎的燃烧瓶、土制武器散落一地,无声诉说着刚才战斗的惨烈。几台胸口喷涂着黑色狼头标志的、厚重粗犷的G3-X量产型装甲(代号“清道夫”),如同钢铁巨兽般矗立在废墟之上,转轮机枪的枪管还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黑木隆少佐站在一辆装甲指挥车的车顶,拿着望远镜,冷酷地扫视着下方被彻底炸开、露出“方舟”残骸的巨大坑洞。他的副官正在汇报: “报告少佐!‘方舟’内部确认清空!发现一名昏迷女性,身份为前‘磐石’组织成员水谷瞳,己拘押!未发现Socius、泽木哲也及叛逃者冰川诚的踪迹!发现一条被严重破坏的备用通道,深入地下,结构极不稳定,探测到下方有剧烈能量反应和……大型生命体信号!是否继续追击?”

黑木隆放下望远镜,刚毅冷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遗憾。他看了一眼手中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整个隔离区的地图,代表“根须”据点的红点己经彻底熄灭。而在西边更远处,代表“铁橡果”的区域,正被一片象征“新人类福音”的刺眼紫色迅速覆盖、吞噬。

“‘根须’己除,Socius和泽木哲也……就让他们和地下的怪物作伴吧。”黑木隆的声音如同寒冰,“‘拂晓行动’主要目标达成。牧原拓真那边……动作很快。该回去准备下一场‘净化’了。”他转身,跳下指挥车。 “收队!目标:APTDF总部!向副局长报告,‘沉没区’目标己清除!隔离区……即将迎来新的秩序!”

几台“清道夫”装甲发出沉重的引擎轰鸣,迈开钢铁步伐,跟随装甲车队,碾过废墟和尸体,朝着来路驶去,留下身后一片死寂的、被“拂晓”彻底焚尽的焦土。

而在更深、更黑暗的地底,悠的手,正颤抖着,将怀中那枚冰冷的黑色金属“种子”,缓缓按向那扇巨大气密门中心的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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