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常务副市长叫赵启明，三十二岁的经济学博士，戴着黑框眼镜，说话时总喜欢引用数据。
第一次市长办公会上，赵启明就给林默来了个下马威。
“林市长，我研究了示范区的财务报表，投入产出比太低。”赵启明推了推眼镜，“按照我的测算，效率至少能提升百分之三十。”
林默放下手中的笔：“赵市长有什么具体方案？”
“引入绩效考核，淘汰落后企业。”
“哪些企业算落后？”
赵启明拿出一份名单：“比如这家科技公司，三年没盈利了。”
林默看了眼名单：“这家公司研发的芯片，打破了国外垄断。”
“但那是在烧钱。”
“有些事不能光看经济效益。”
赵启明笑了：“林市长，现在都讲高质量发展。”
散会后，小刘很生气：“这个赵副市长，一来就指手画脚！”
“他说得没错，是要提高效率。”
“可是...”
“取其精华。”
...
思默要小升初了，苏晚晴想让她考私立学校。
“实验中学升学率高，就是学费贵点。”
林默摇头：“就上对口的公立学校。”
“为什么？我们又不是负担不起。”
“我是市长，要注意影响。”
思默躲在门后，听见了爸爸妈妈的争吵。
第二天放学，班主任找林默谈话：“思默最近成绩下滑得厉害，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林默这才知道，女儿听到了他们的争执。
晚上，他找思默谈心：“爸爸不是不让你上好学校...”
“我知道，”思默低着头，“因为你是市长。”
林默心里一痛。
...
赵启明的改革方案很快拿出来了。
要清退示范区里十二家企业。
其中就有张薇表哥的公司。
张薇来找林默：“我表哥的公司刚起步，能不能再给点时间？”
“这事归赵副市长管。”
“你就不能...”
“不能。”
张薇失望地离开。
赵启明正好进来：“张副局长来找你？”
“谈工作。”
赵启明意味深长地笑笑：“听说你们是老同事。”
...
同学群突然炸了。
李倩从香港回来了，在群里哭诉老公死了，一分钱没留给她。
“那个老东西，早就把财产转移了！”
大家象征性地安慰几句，没人真心同情。
王胖子的遗孀私聊林默：“李倩想找你帮忙，我拦住了。”
“谢谢。”
“她现在走投无路，什么都干得出来。”
果然，第二天李倩就找到市政府。
“林默，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帮帮我。”
“怎么帮？”
“给我找个工作，什么都行。”
林默想了想：“开发区缺个保洁，你愿意干吗？”
李倩脸色变了：“你让我扫大街？”
“工作没有贵贱。”
李倩摔门而去。
...
赵启明的改革遇到阻力。
几家被清退的企业联合上访。
“我们为示范区做出过贡献，不能卸磨杀驴！”
赵启明很强硬：“市场不相信眼泪。”
林默出面协调：“给他们三个月缓冲期。”
赵启明不同意：“一天都不能多。”
两人在办公室里吵了起来。
“你这是教条主义！”
“你这是优柔寡断！”
最后不欢而散。
...
苏晚晴升职了，成为公司最年轻的副总裁。
庆祝宴上，她喝多了。
“林默，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至少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理想。”
林默沉默。
他没法告诉妻子，官场里同样充满算计。
...
李倩果然开始报复。
她在网上发帖，说林默和女下属关系暧昧。
配图是张薇从他办公室出来的照片。
苏晚晴看到后很生气：“这是怎么回事？”
“正常的工作汇报。”
“为什么偏偏是她？”
“巧合。”
这时，赵启明打来电话：“林市长，网上的帖子看到了吗？需要我帮忙处理吗？”
“不用。”
挂断电话，林默冷笑。
这事八成和他有关。
...
帖子很快被删了，但影响己经造成。
组织部长找林默谈话：“要注意影响啊。”
“清者自清。”
“我知道，但人言可畏。”
回到家，思默问：“爸爸，什么叫暧昧？”
林默不知该如何回答。
苏晚晴把女儿拉走：“去做作业。”
...
赵启明趁机加大改革力度。
又清退了五家企业，其中三家是本地企业。
企业家们联合起来抗议。
“赵启明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林默出面安抚：“改革总是有阵痛的。”
“可是他要我们的命！”
这时，赵启明带着记者来了。
“林市长，他们在威胁你吗？”
林默脸色一沉：“谁让你带记者来的？”
“舆论监督嘛。”
...
更坏的消息传来。
张薇表哥的公司破产了。
张薇请假一周，说是病了。
林默去看她，她不肯开门。
“我没事，你回去吧。”
苏晚晴知道后，叹了口气：“她也不容易。”
“你...”
“我相信你。”
这一刻，林默很感动。
...
赵启明的改革终于出问题了。
一家被清退的企业老板跳楼了，好在被救了下来。
这事闹得很大。
省里派调查组下来。
赵启明把责任推给林默：“方案是林市长同意的。”
林默没辩解。
调查结果出来，赵启明被通报批评。
他来找林默：“为什么替我担责任？”
“我不是替你担责任，是为示范区担责任。”
赵启明沉默了。
...
李倩又来了，这次是来道歉的。
“帖子是赵启明让我发的，他答应给我工作。”
林默一点也不意外。
“你现在还想找工作吗？”
“想。”
“开发区保洁的职位还在。”
这次李倩没拒绝。
...
赵启明态度大变。
他开始虚心向林默请教，不再咄咄逼人。
“林市长，我太急功近利了。”
“年轻人都这样。”
“谢谢你教我这一课。”
...
张薇回来上班了，瘦了很多。
她交给林默一份辞职信。
“为什么要走？”
“累了，想换个环境。”
林默没挽留。
有些路，终究要一个人走。
...
思默考上了对口的公立中学，成绩很好。
苏晚晴也不再提私立学校的事。
“也许你说得对，是金子在哪都发光。”
一家三口去新开的书店庆祝。
思默在书架间穿梭，像只快乐的小鸟。
“爸爸妈妈，这里真好！”
林默和苏晚晴相视一笑。
这一次，他们终于找到了平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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