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默忙着劝退同事、偷偷数钱的时候，市政府办公室内部，一场无声的风暴正在酝酿。
综合科的马科长，年纪到了，光荣退休了！
空出来一个正科实职的位置！
这一下，可是在看似平静的池水里，扔下了一块大石头！
综合科！那可是办公室的核心科室之一！管着人事、财务、文书、后勤…实权不小！
多少副科长、老资格科员，眼睛都盼绿了！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一时间，府办里暗流涌动。
平时关系不错的，开始互相递烟，打探口风。 有点背景的，开始悄悄给家里打电话。 啥也没有但自认为资历够的，也开始活动心思，往领导办公室跑得勤快了。
连带着林默分管的信息科，气氛都变得有点微妙。
老刘这几天也不唉声叹气了，走路都带风，见人就笑，没事就往王处长办公室跑，汇报工作的频率明显增高。
小张倒是没想那么多，但他明显感觉到，科里其他几个副科长，看他的眼神都有点不一样了，好像防贼似的。
只有林默副主任，依旧稳坐钓鱼台。
仿佛那科长位置不是个香饽饽，而是个烫手山芋。
他不仅自己不感兴趣，还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综合科？ 管人管钱管物？ 屁事一大堆！ 责任重如山！ 天天忙得脚不沾地，还得应付各种人际关系！
哪有他现在舒服？
分管点不痛不痒的信息内勤，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 准时上下班，回家抱孩子。 还能抽空指挥一下全球资本运作。
这日子，给个市长都不换！
所以，当王处长貌似无意地把他叫到办公室，旁敲侧击地问：“林默啊，老马退了，综合科那边…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啊？”的时候。
林默的反应极其迅速且坚决。
他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脸上写满了“求放过”三个大字。
“处长！您可千万别！我哪干得了那个啊！”
他开始疯狂输出自己的“咸鱼理论”。
“我这个人您知道的，没啥大志向，就能把自己一亩三分地守好。综合科那么重要的岗位，需要有能力、有魄力、有担当的同志去挑大梁！我资历浅，能力有限，真干不了！万一干砸了，不是给处里给您抹黑吗？”
“我觉得刘老师就挺合适！经验丰富，老成持重！或者一科的孙副科长，年轻有为，干劲足！”
他拼命把火往别人身上引，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王处长看着他这怂样，是又好气又好笑。
别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往上爬，这位倒好，送上门的都不要？
“你真不想？”王处长确认了一遍。
“真不想！处长，我发誓！我现在这个位置就挺好！特别适合我！我能给您干到退休！”林默指天发誓，表情诚恳得不能再诚恳。
王处长盯着他看了几秒，终于相信这小子是真没这心思。
他挥挥手：“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出去吧。”
林默如蒙大赦，溜得比兔子还快。
回到自己办公室，反锁上门，他才长长舒了口气。
好险！
差点就被抓壮丁了！
他拿起枸杞杯，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科长？谁爱当谁当去！老子才不伺候！”
然而，世上的事，往往就是这么奇妙。
你越是不想要，别人就越觉得你高风亮节，越觉得你深不可测。
林默这番“坚决推辞”的表现，不知怎么的，就传了出去。
而且传着传着就变了味。
版本一：林默副主任高风亮节，主动让贤，把机会留给更年轻的同志！（老刘等人听了，觉得这小子还算懂事！）
版本二：林默背景深厚，根本看不上一个小小的科长位置，人家志不在此！（某些有背景的副科长听了，心里首打鼓！）
版本三：王处长其实最属意林默，但林默太谦虚了，死活不肯接！（吃瓜群众听了，觉得林默这人，深不可测！）
于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几个暗中较劲的候选人，突然发现，那个看似毫无威胁、天天摸鱼的林副主任，竟然成了他们无形中的“标杆”和“假想敌”？
而且这家伙还他妈的不按常理出牌！首接弃权了！
这让他们蓄力的一拳，好像打在了棉花上，别提多难受了。
林默自己也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以前见了他点头哈腰的同事，现在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和…敬畏？
老刘再来汇报工作，语气更加恭敬了，甚至还带着点…感激？
小张看他的眼神，则更加崇拜了，仿佛他做出了什么舍己为人的壮举。
林默：“？？？”
我就想安安静静当条咸鱼，怎么就这么难？
他郁闷地打开加密平板。
看着上面又创新高的资产净值。
心情才稍微好了点。
“算了算了，不想了。” “还是数钱开心。” “科长什么的…爱谁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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