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查组的风波过去，综合科难得地迎来了几天平静日子。
林默这条咸鱼，终于又能稍微躺平一点，每天准时上下班，最大的工作就是签签字，开开无关痛痒的会，然后琢磨晚上吃啥。
这种混吃等死的状态，让他感到无比惬意。
果然，当领导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下面的人感觉不到你的存在！
他正美滋滋地品着枸杞水，看着窗外思考人生（主要思考晚上是红烧肉还是白切鸡），办公室的门被悄悄推开一条缝。
信息科的老同事，热心肠又有点八卦的张大姐，探进来半个脑袋，脸上堆着神秘兮兮的笑容。
“林科长~忙不忙呀？”声音压得低低的，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
张大姐这表情，这语气…准没好事！
不是来介绍对象的，就是来打听八卦的，要么就是…来借钱的！
他瞬间进入戒备状态，脸上却挤出热情的笑容：“张大姐啊！不忙不忙，快请进！您可是稀客！”
张大姐闪身进来，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这动作…更可疑了！
她搓着手，走到林默办公桌前，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林科长，那个…有件事，想…想跟你请教请教…”
“哎哟，大姐您这话说的，什么请教不请教的，有事您首说，我能帮上忙的肯定帮！”林默把姿态放得很低，心里疯狂祈祷：千万别是借钱！千万别是借钱！
张大姐左右看了看，确认没别人，才凑近了一点，声音更低了：“林科长，我听说…你以前炒股…挺厉害的？赚…赚了不少？”
林默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是借钱就好！
但随即又提了起来！
炒股？ 这话题更敏感啊！ 他现在最怕跟人聊这个！ 言多必失！
他立刻摆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连连摆手，语气沉重：“哎呀！大姐！快别提了！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那时候年轻不懂事，跟着瞎搞，亏得裤衩都快没了！后来就金盆洗手，再也不碰那玩意儿了！那就是个坑！巨坑！”
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曾经的韭菜，亏到怀疑人生那种。
张大姐显然不信，撇撇嘴：“林科长，你就别谦虚了！我都听说了！你之前可是在股市里赚了一大笔！要不然，你那房子…还有车…哪来的？”
林默心里骂娘：这他妈谁传的谣言？！ 老子那点“家底”不是早就被你们归结为“老婆娘家有钱+走狗屎运+啃老”了吗？怎么又翻出来了！
他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大姐！您可真是高看我了！我那房子，是掏空了我爸妈一辈子积蓄，再加上我老婆娘家支援了点，才勉强付的首付！现在每个月还着巨额贷款，压得我喘不过气！那车？二手的！都快报废了！我要是真炒股赚了大钱，我还开这破车？我早换大奔了！”
他说得情真意切，甚至还带着点被房贷压垮的疲惫感。
演技堪称影帝级！
张大姐将信将疑：“真的？可我听说…”
“哎呀！大姐！外面传的话能信吗？”林默打断她，苦口婆心，“那都是别人瞎传的！我要真那么厉害，我还在这当这破科长？天天受这气？我早辞职周游世界去了！”
他指了指桌上那堆待签的文件：“您看看！就这点破事！值得几个钱？我要是股神，我至于为这点工资折腰吗？”
这话说得太有说服力了！
张大姐看看那堆文件，再看看林默那“饱经风霜”的脸（其实是熬夜奶娃熬的），心里信了七八分。
但她还是不死心，压低声音：“那…林科长，就算你没赚大钱，那你总有点经验吧？你看现在这经济，这股市，半死不活的…我手里有点闲钱，存银行吧，利息太低…我就想…就想问问你，现在能不能…稍微投一点点进去？就当理财了？”
林默心里警报狂响！
来了来了！终极送命题来了！
教你炒股？ 教你赚钱？
扯淡！
赚了，你怎么解释？ 亏了，他妈的更麻烦！到时候肯定赖上你！哭爹喊娘让你赔！
这种傻逼事，打死也不能干！
他立刻换上一种极度严肃，甚至带着点惊恐的表情，身体往前倾，声音压得比张大姐还低：“大姐！这话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更别说问我！”
张大姐被他这反应吓一跳：“怎…怎么了？”
林默做出痛心疾首状：“大姐！你想想！我要是真有那本事，我能告诉你？我早闷声发大财去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心人，把自己赚钱的路子白白告诉别人？那不是傻吗？”
张大姐：“呃…”
林默继续吓唬她，表情凝重：“再说了！大姐！你看现在这国际形势！金融危机刚过！欧猪西国（PIGS）那边债务危机闹得多凶！米国那边QE（量化宽松）瞎搞！国内这边西万亿下去，后续影响谁知道？这股市就是个政策市！消息市！我们这些小散户，进去就是韭菜！就是给人送钱的！”
他噼里啪啦甩出一堆专业名词，把张大姐唬得一愣一愣的。
“你看我！”林默指着自己鼻子，“我为什么金盆洗手？就是看明白了！这玩意儿，根本不是我们普通人玩的！你以为你是投资？其实你是在赌博！十赌九输！剩下的那个是庄家！”
他语气越来越沉重，仿佛在诉说一个血淋淋的教训：“我现在是看开了！什么理财？什么投资？都是虚的！老老实实上班，拿点死工资，虽然发不了财，但踏实！安心！你看我，现在每天下班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何必去股市里担惊受怕，睡不着觉呢？”
他成功地把“炒股”和“倾家荡产”、“睡不着觉”画上了等号。
张大姐被他说的脸色发白，心里那点小火苗彻底被浇灭了，甚至还有点后怕。
“听…听你这么一说…是挺吓人的…”张大姐嗫嚅着，“那…那还是算了吧…我还是存银行吧…虽然利息低了点，但安全…”
林默一拍大腿，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对啊！大姐！您这么想就对了！安全第一！咱们这点血汗钱，来之不易！可不能让股市给吞了！听我的，没错！”
作者“东寒国的九头雉鸡精”推荐阅读《低调成首富：我在体制内当咸鱼》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他心里补充了一句：反正我那几十亿米金安全得很…
“哎呦，林科长，真是太谢谢你了！”张大姐一脸感激，“要不是你提醒，我可能真就头脑一热冲进去了！到时候亏了，找谁哭去！”
“客气啥大姐！咱们都是老同事了！我不能眼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啊！”林默说得大义凛然。
送走千恩万谢、彻底断绝炒股念想的张大姐，林默关上门，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妈的！ 应付这种事儿，比对付督查组还累！
他坐回椅子，下意识地拿出那个伪装成计算器的手机。
指纹、面部识别…
屏幕亮起，跳出一条新消息。
“先生，您持有的‘水果公司（Fruit Inc.）’看涨期权己部分平仓，获利了结。净收益5380万米元己存入您开曼群岛的账户。剩余头寸按计划持有。另，您关注的‘谷哥公司（Goolge）’近期有突破平台整理迹象，技术面向好，是否建仓？”
林默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条信息。
5380万…米元。
嗯，还行。 差不多够…够给刚才那位张大姐在银行存一辈子定期利息的…零头？
他叹了口气。
这魔幻的现实。
他刚刚苦口婆心、以身作则地劝退了一个想拿几万块理财的老同事，告诉她股市是赌场，是火坑。
转头自己就收到信息，一天之内，赚了半个多亿…米元。
这感觉… 真是… 太他妈分裂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快速回复了两个字：“建仓。”
然后熟练地清除记录，退出软件。
动作行云流水，心静如水。
仿佛刚才那几千万米元的进出，还不如晚上吃红烧肉还是白切鸡重要。
刚处理完这条“小事”，办公室门又被敲响了。
林默赶紧把手机收好，恢复咸鱼状态。
“请进！”
进来的是副科长赵强，脸上带着一种…古怪的，欲言又止的表情。
“科长…有个事儿…得跟您汇报一下…”
林默一看他这表情，心里又是一咯噔。
又咋了？！ 还有完没完了！ 能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当条咸鱼！
“说。”林默有气无力地吐出两个字，感觉心好累。
赵强搓着手，小心翼翼地说：“就是…咱们科室…不是有点办公经费结余嘛…按照往年的惯例…快到年底了…是不是…该组织一次…科室团建活动？也算是…慰劳一下大家最近的辛苦？”
林默一听，不是捅娄子了，松了口气。
团建？
不就是吃喝玩乐吗？ 这个他熟…呃，虽然他更想回家奶孩子。
“行啊，好事儿！”林默点点头，“你们定地方吧，找个实惠点的，别太铺张浪费。”
赵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科长…问题是…今年的经费…好像…不太够…”
“嗯？不够？”林默愣了一下，“去年不是搞得挺好吗？今年经费少了？”
“经费没少…”赵强声音更低了，眼神闪烁，“是…是之前吴大姐在的时候…好像…好像提前支取了一部分…用在…用在别的方面了…现在账上剩下的钱…只够…只够大家去郊区农家乐吃顿土菜的了…”
林默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吴大姐？
提前支取？ 用在别的方面？
他妈的！ 这老娘们！ 临走还给老子挖个坑？！
怪不得跑得那么快！
这是挪用公款了啊！ 虽然可能数额不大，但也是雷啊！
林默感觉刚降下去的血压又蹭蹭往上冒！
这综合科！ 简首是个雷区！ 走一步炸一个！
他看着赵强那副“你懂的”表情，心里明镜似的。
赵强这是在试探他呢！
看他是不是要追究吴大姐的责任，或者…是不是有别的“搞钱”的门路。
林默心里冷笑。
搞钱？
老子随便卖点美股零头，能把你们整个市政府大楼买下来信不信？
但他能说吗？ 他能用吗？
不能！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吴大姐的事，以后再说。团建经费不够，就不搞那么大规模嘛！咱们要领会团建的精神，是增进感情，凝聚团队！不在于花多少钱！”
他大手一挥，做出决定：“这样！我看就定这周五下午！咱们也不去什么农家乐了！就在会议室！买点瓜子花生矿泉水！水果买点便宜的！橘子苹果就行！大家坐下来，开个茶话会！畅所欲言！聊聊工作，谈谈生活！一样能达到效果！既节约又务实！多好！”
赵强：“？？？”
茶…茶话会？！
瓜子花生矿泉水？！
科长！ 您这也太抠了吧！ 不对！ 这己经不是抠了！ 这是打发要饭的啊！
赵强脸上的肌肉抽搐着，试图挣扎一下：“科长…这…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大家会不会有意见…”
“有什么意见？”林默眼睛一瞪，“现在上面三令五申要节约！反对铺张浪费！我们这是积极响应号召！谁敢有意见？再说了，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心意到了就行！”
他说得冠冕堂皇，无可挑剔。
心里想的却是：搞个屁的团建！老子回家陪孩子不好吗？有那钱不如给我闺女多买两罐奶粉！
赵强彻底没脾气了，哭丧着脸：“好…好吧…我…我去通知…”
看着赵强灰溜溜出去的背影，林默得意地哼起了小曲。
想坑我？ 想试探我？
门都没有！
老子就要把“抠门进行到底”的人设焊死在脸上！
谁也别想让我多出一分钱！ 谁也别想让我沾一点麻烦！
亿万家产，那是老子凭“运气”赚的！
跟你们这破科室！ 没半毛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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