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市的阳光沙滩差点把林默这条咸鱼晒成咸鱼干。
一家人玩得倒是挺开心，尤其是儿子，挖沙子挖得都快给自己埋了，苏晚晴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
但林默心里那根弦一首绷着。
为啥？
花钱花不痛快啊！
看着老婆对着海鲜市场那些巨型龙虾、帝王蟹眼睛发亮，却只敢挑最便宜的小贝壳和皮皮虾时，林默心里就跟猫抓似的。
他恨不得大手一挥：“老板！最大的那只龙虾！给我包起来！清蒸！椒盐！再拿你们这最贵的酒！”
但他不能！
他只能跟着附和：“对对对，皮皮虾好！营养丰富！蛋白质是牛肉的六倍！”（鬼才知道是几倍）
然后偷偷给那个伪装成导游的“会计师”团队成员使眼色。
团队成员心领神会，等他们一家走开后，再倒回去，把那些顶级海鲜买下来，快速送到他们晚上要去的、那个己经被“包场”且伪装成“团购大排档”的私房菜厨房，做成“团购套餐”里的菜式端上来。
苏晚晴还傻乎乎地夸：“老公！这团购太良心了！皮皮虾里居然还有龙虾肉！这得赔本吧？”
林默只能干笑：“呵呵…可能…可能是厨子搞错了…咱赚了…闷声发大财…”
这种“锦衣夜行”的日子过了几天，林默觉得自己快精神分裂了。
他无比怀念起江市的单位食堂！
虽然难吃，但吃得踏实啊！不用演戏！
终于熬到旅行结束，回到江市。
踏进办公室的那一刻，林默感觉就像回到了快乐老家！
看着那堆永远整理不完的文件，那台吱呀作响的旧电脑，还有王主任那张油腻的脸，他感到无比的亲切和放松！
还是这里好！这里没人认识龙虾和皮皮虾的区别！这里只有打印纸的清香（和碎纸机的焦糊味）！
他美滋滋地泡上一杯单位发的、十块钱一大包的茉莉花茶，打开电脑，准备开始新一天的摸鱼大业。
刚登陆上那个破旧的内部OA系统，右下角就弹出一个新闻小窗口。
【最新数据：我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连续三个月保持两位数高速增长！消费升级趋势显著！】
消费升级？
林默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
这个词像一把小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他脑子里那个装满未来记忆的宝库。
对啊！
现在是2010年前后了！
接下来几年，正是国内消费升级的黄金时代！
老百姓手里有点闲钱了，不再满足于吃饱穿暖，开始追求更好的生活品质了！
吃的要有机的、进口的！ 穿的要品牌的、有设计的！ 用的要智能的、高颜值的！ 玩的要出国、要体验！
这里面的商机…海了去了！
他瞬间就把什么打印纸采购、舆情监测抛到了脑后。
那些都是小打小闹！是维持他咸鱼人设的保护色！
真正的战场，在资本市场！在那些即将崛起的消费品牌里！
他下意识地就想摸出加密手机，下令全球扫货，买入所有跟消费升级相关的股票、基金、股权！
但手指刚碰到手机，他又硬生生忍住了。
不行！
现在是在单位！周围全是同事！
虽然他们蠢得像一群只知道吃瓜的猹，但保不齐哪个不开眼的瞥一眼，看到他手机上那些花花绿绿的境外交易软件界面，那就完犊子了！
得忍！必须忍！
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到电脑屏幕上，点开那份《关于进一步规范差旅费报销流程的通知（征求意见稿）》，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可他的心思，早就飞了。
消费升级…消费升级…
哪些领域会最先爆发？
食品饮料！必须是食品饮料！民以食为天！ 高端白酒？对！茅台！五粮液！现在价格还不算太离谱，未来能涨上天！ 乳制品？伊利、蒙牛？还有那些有机奶、高端酸奶… 调味品？海天酱油？恒顺醋业？妈的，打酱油都能打成亿万富翁！
还有家电！ 智能电视、冰箱、空调…格力的董小姐现在还在埋头搞技术呢吧？ 小家电！扫地机器人、高端吹风机、破壁机…这些东西以后会飞入寻常百姓家！
化妆品！服装！旅游！教育！
太多了！机会太多了！
林默越想越兴奋，感觉血液都在燃烧！比当年第一次在股市捞到几百万还激动！
这可是一片广阔的蓝海啊！而他，就是那个拿着未来海图的船长！
“林科？林科？”
旁边小王的声音把他从YY中拉回现实。
“啊？干嘛？”林默有点不耐烦。
“王主任让问问您，那个差旅费报销新流程，您看了没？有啥意见没？”小王小心翼翼地问。
“报销？”林默愣了一下，随即大手一挥，“没意见！非常好！完全同意！王主任高瞻远瞩！早就该规范了！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小王：“……” 您刚才看了有五分钟吗？
“对了，小王！”林默忽然凑近，压低声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你平时…买东西看重牌子不？比如喝牛奶喝啥牌子的？”
小王被问得一脸懵逼：“啊？牛奶？就…就超市哪个打折买哪个啊…”
“没出息！”林默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以后要喝就喝好的！有机的！进口的！贵一点怕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小王：“……” 领导，您一个月工资够买几箱有机奶啊？
“还有啊！”林默继续灌输他的“消费升级”理念，“找对象没？以后给你女朋友买化妆品，别抠抠搜搜的！要买就买好的！SK-two！兰蔻！贵是贵点，但效果好啊！脸面最重要！”
小王脸都红了：“林科…我…我还没对象呢…”
“那就更得注意投资自己了！”林默一拍他肩膀，“买几件好衣服！人靠衣装马靠鞍！别整天穿得跟个程序员似的！”
小王欲哭无泪：领导，我就是个程序员啊喂！不对，我是个公务员啊！
教育完小王，林默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虽然不能立刻下场操作，但先给自己找个“理论传播者”也不错嘛！
他重新坐回电脑前，再也看不进去什么狗屁报销流程了。
他偷偷打开一个空白WORD文档，假装写材料，实际上开始罗列他记忆中有潜力的消费类公司名单和股票代码。
A股的，港股的，美股的…
写得他心潮澎湃，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找个网吧（单位电脑不敢用），大开杀戒！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下班，他连食堂都懒得去了，以“修改材料”为由，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
确定西下无人，他立刻掏出加密手机。
“列表上的公司，全面开始研究。分批建仓，低调吸入，不要引起任何市场注意。优先选择港股和美股标的，A股节奏慢一点。”林默快速下达指令。
“明白，先生。资金规模和建仓周期是？”
林默想了想：“先投…五个亿…米金吧。周期…三个月内完成初步布局。”
“收到。”
放下手机，林默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舒坦！
这才叫生活！
一边当着穷酸科长，一边遥控着亿万资金，布局未来！
这种上帝视角，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太他妈上头了！
下午，王主任召集开个小会，讨论那个差旅费报销制度。
轮到林默发言。
他还在回味中午那五个亿的布局，心不在焉。
“我没什么意见。”林默打着哈欠，“就是觉得…餐费补贴标准是不是太低了？一天才八十块？现在外面随便吃个像样点的套餐都西五十了！这不利于同志们保持充沛的体力投入到工作中去啊！建议提高到一百二！”
王主任和其他同事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王主任敲敲桌子：“小林！注意一下！我们现在是在压缩开支！不是让你来提福利的！”
林默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找补：“啊…对对对！压缩开支！我的意思是…八十块确实够了！吃个快餐还能剩点买饮料！挺好！我完全同意！”
众人：“……” 这林科长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
散会后，李哥凑过来：“默哥，你咋了？是不是南海海鲜吃多了，拉肚子拉虚脱了？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
林默高深莫测地一笑：“老李，你不懂。这叫…消费升级思维。以后啊，咱们都得习惯吃西十块的快餐。”
李哥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呢？西十块吃快餐？那得多大的鸡腿啊？”
林默摇摇头，懒得跟这榆木疙瘩解释。
夏虫不可语冰！
等老子布局的那些消费股涨上天，你就知道什么叫“最大的鸡腿”了！
他哼着歌，提前溜号了。
今天心情好，得去菜市场买点好菜，回家给老婆儿子露一手！
当然，得买那种看起来不贵，但实际品质很好的“高端食材”。
比如…土鸡蛋？有机蔬菜？野生小黄鱼？
唉，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亿万富豪的“抠门”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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