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的不锈钢操作台泛着冷光，罗婉心将碎玻璃片抵在腕间时，镜面倒映出三张脸——1948年手术台上的自己、此刻流着血的自己，还有玻璃裂痕里何启枭狞笑的幻影。“李医生，你说这锁要多少血才肯开？”她的声音混着恒温系统的嗡鸣，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小腿，还留着当年注射阿托品的针痕。
李医生攥着止血钳的手在发抖，白大褂第二颗纽扣松了线——那是黑蝶会的暗号，代表“此人可杀”。“何会长说…三毫升就够激活虹膜识别。”他突然后退半步，撞翻了福尔马林桶，“夫人，这系统连日军都解不开，您何必——”
“日军？”罗婉心突然笑出声，血珠滴在冷冻柜上，瞬间凝成细小的红宝石，“1945年我在广州见过同款锁，当时用来锁731部队的实验记录。”她猛地用力，玻璃片切开皮肤的声响像撕绸布，“李医生，你口袋里的氰化物针剂，是何启枭给我的‘止痛药’吧？”
李医生的脸瞬间惨白如纸。他看着罗婉心将血淋在识别器上，虹膜扫描的红光扫过血珠，在柜门上投下网状阴影——那阴影的纹路，与罗家祖传玉佩的裂纹完全一致。“夫人！快停下！”他突然扑过去，却被罗婉心用碎玻璃抵住咽喉，“这锁连何会长的血都不认，您这是在——”
“认不认，试试才知道。”罗婉心的血顺着识别器的凹槽流淌，在零下30℃的低温中拉出晶亮的丝，“你以为何启枭为什么要把遗嘱藏在太平间？因为这里的每具尸体，都听过他的秘密。”她突然偏头，对着通风管道的方向提高声音，“玛德琳，记好我接下来的话——”
管道里传来轻微的响动，玛德琳修女的十字架吊坠卡在格栅间，镜头正对着冷冻柜。“夫人！压力阀在动！”她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日军的毒气罐被激活了，还有三分钟！”
罗婉心的血突然在识别器上炸开细小的冰晶，每个冰晶都映出个微型太阳旗。“李医生，你知道1948年我的葡萄胎标本，为什么要泡在芥子气里吗？”她看着虹膜识别进度条爬到90%，“因为那里面有日军黄金的分布图，用胎儿血管画的。”
“夫人疯了！”李医生突然掏出手枪，却发现弹匣被换成了空的——是刚才撞翻福尔马林桶时，被蓝琼的人换了包。“何会长不会放过你们的！”他扑向紧急制动按钮，却被罗婉心拽住头发，按在冷冻柜上。
“看清楚！”她将李医生的脸摁在血冰晶前，“这些字不是我的名字，是黄金坐标！”冰晶在低温下重组，拼出“码头三号仓库”的字样，与黑蝶会掌握的情报完全吻合。识别器突然发出“嘀”的轻响，进度条卡在99%，柜内传出齿轮转动的咔哒声。
“还差什么？”罗婉心的眼前开始发黑，血顺着指缝滴在李医生的白大褂上，晕出个蝴蝶形状，“是不是要…罗家的胎血？”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日军的锁认初代血液，罗森的血…”
通风管道里的玛德琳突然大喊：“用玉佩！您的玉佩！”
罗婉心猛地扯断颈间的玉佩，将碎块塞进识别器的缝隙。那是罗森的贴身之物，玉质里渗着他1938年受伤时的血。当玉佩接触到罗婉心的血时，识别器发出刺耳的尖啸，进度条瞬间拉满——冷冻柜的柜门弹开的瞬间，黄雾从门缝喷涌而出，带着苦杏仁的味道。
“是氰化物！”玛德琳的声音在管道里变调，“夫人快撤！”
罗婉心却盯着柜内的景象愣住了——里面没有大脑遗嘱，只有个玻璃罐，泡着的葡萄胎标本上，插着把微型钥匙。钥匙的齿痕与算术本上的公式完全一致，正是何景琛要找的债券密码。“原来…这才是真的遗嘱。”她抓起玻璃罐，血在罐壁上写下“黑蝶”二字，“李医生，告诉何启枭，他输了。”
李医生在黄雾中抽搐时，罗婉心撞开太平间的门。走廊里，蓝琼正带着黑蝶会的人用消防斧劈通风管，斧刃上的血迹与罗婉心的混在一起，在地面汇成溪流。“玉佩密码是‘1945’。”罗婉心将玻璃罐塞进蓝琼怀里，“告诉景琛，债券的利息该清算了。”
冷冻柜在身后发出巨响，压力阀彻底崩裂。罗婉心最后看了眼那片血冰晶，上面的“罗婉心”三字正在融化，化作无数细小的蝴蝶，随着黄雾飘向澳门的夜空。她知道这场用鲜血解密的仪式，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日军的锁终究没能困住真相，就像何启枭的帝国，终将被这些带着血腥味的蝴蝶，啃噬成碎片。
蓝琼抱着玻璃罐冲进通风管道时，听见罗婉心在黄雾中唱起潮州童谣。那旋律与1948年手术台上的监护仪频率完全一致，像首跨越生死的安魂曲。管道外，李医生的尸体旁，血冰晶彻底消融的水渍里，浮现出黑蝶会的完整徽章——那是罗婉心用最后一滴血，给罪恶盖下的印章。
濠江风云：何氏帝国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濠江风云：何氏帝国最新章节随便看！(http://www.220book.com/book/UG9I/)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