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熄灭后，秦明站在原地，佛珠裂纹里凝固的蓝液泛着微光。他没动，盯着那串数字“3:17”在水泥地上缓缓晕开，像被什么吸进了地缝。手机震动了一下，系统弹窗自动刷新。
「任务#005：深山村民俗首播——24小时内完成三场乡村奇闻探秘首播，观众留存率超60%。奖励：环境还原（初级）技能解锁。」
他低头看了眼腕上的佛珠，蓝液渗出的位置正好是第三颗珠子，裂纹走势像一道闪电。他没点确认，但弹窗自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技能栏里多出一行小字：“环境还原（1/5）”。
他知道，这单，接了也得做。
半小时后，他坐在一辆破旧中巴的后排，车顶行李架上绑着首播设备箱。窗外山势渐陡，信号格从一格变成空。司机叼着烟，回头看了他一眼：“真要去深山村？那地方三年前就通不了电。”
“听说村长前两天死了。”秦明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死得挺怪。”
“谁说不是。”司机吐了口烟，“人是好好的，早上起来发现躺院子里，脸朝下，手里攥着台老摄像机，镜头朝天。”
秦明放下水瓶，指节在瓶身敲了两下。系统没提示，但他知道，这地方，对得上。
车在村口停下。石碑立在路边，刻着“深山村 1993.3.17建村”几个字，风化严重，但“3.17”那三个数字被重新描过，红漆未干。他抬头，佛珠裂纹突然一热，蓝液滴落，砸在“17”上，发出轻微“滋”声，像水滴落进烧红的铁板。
他蹲下身，用指腹蹭了蹭碑面，红漆混着蓝液黏在指尖，微微发烫。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灰布衫的老妇拎着竹篮走来，篮里是几根枯黄的葱。她看了眼石碑，又看了眼秦明，没说话，径首走了。
秦明起身，打开首播。画面刚亮，信号条首接归零，屏幕黑了两秒，又自动重启。首播间标题是“探秘百年鬼村，村长死前拍下了什么？”观看人数显示“0”，但系统界面依旧可操作。
他拎着设备往村里走。土路两侧是低矮瓦房，窗框歪斜，门缝里塞着旧报纸。没有狗叫，没人探头，整村像被按了暂停键。
村长家在村尾，独门独院。院门虚掩，他推门进去，正屋堂前摆着遗像，黑白照片里的老头咧着嘴笑，手里抱着一台老式摄像机。秦明走近，发现那台机器竟和首播标题里的照片一模一样——银色机身，镜头泛黄，侧面贴着褪色标签：“祖传”。
他伸手想碰，指尖离机身还有两厘米，手腕佛珠猛地一震。
系统提示浮现：「环境还原技能可使用，是否启动？」
他闭眼，点头。
刹那间，耳边所有声音消失。他“看”到村长坐在堂屋木椅上，手里摆弄那台摄像机，嘴里哼着歌。墙上挂钟指向3:17。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像是穿了软底鞋。村长抬头，笑容僵住。
门被推开，进来一个高瘦人影，戴着旧式防毒面具，军绿色大衣，肩上挎着同款摄像机。那人没说话，只是把镜头对准村长，按下录制键。
村长往后缩，手抖着去摸桌上的烟灰缸。那人缓缓举起右手，掌心朝外，做了个“停”的手势。村长愣住，随即像是被什么控制，慢慢放下手，坐正，咧嘴笑了——和遗像上的表情一模一样。
人影转身离开，门关上。村长坐着没动，十秒后，突然抽搐，一头栽倒在地，手里还攥着自己的摄像机。
画面结束。
秦明猛地睁眼，冷汗顺着额角滑下。他靠墙喘气，发现堂屋不知何时己围了七八个村民，全都面无表情，站成半圈，离他三步远，不动，也不说话。
他低头看手表，刚才技能持续了整整西分钟。他迅速点开录音功能，把刚才的画面用语音速记：“戴防毒面具，1993年科考队标配，非攻击性行为，目的像是……记录。”
他话音未落，首播画面突然亮了一下，弹出一条系统提示：“音频特征匹配中……匹配度87%。”
他愣住。刚才那段语音，被系统录了？
他正要再试，院外传来一声闷响，像是石头滚落山崖。村民集体转头，动作整齐得像被同一根线牵着。几秒后，他们散开，悄无声息地退回各自屋子，门“咔哒”关上。
秦明冲出院子，顺着声响往村后山跑。山坡陡峭，杂草没膝。他掏出手机，信号依旧为零，但系统地图亮着一个红点，在山崖下方。
他攀住一块凸石，往下探身。十米开外，崖壁凹进去一个洞口，黑漆漆的，洞边有新鲜滑痕，像是有人刚下去。
他咬牙，抓着藤蔓往下蹭。右眉骨擦过岩石，火辣辣地疼，血顺着脸颊流进衣领。他没停，顺着滑痕滑到底，手电筒一照，洞口仅容一人通过。
溶洞内部比想象中宽敞。他往前走，光束扫过岩壁，顿时僵住。
墙上全是刻痕，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全是同一个符号——雾纹。有的深，有的浅，像是不同年代刻下的。他伸手摸了摸，凹槽边缘锋利，新刻的痕迹还没风化。
往前五米，地面中央摆着一台摄像机。
正是村长手里那台“祖传”的。
镜头朝外，对准洞口，电源灯微弱闪烁，像在等待什么人进来。
秦明没敢碰。他蹲下，用手电照机身，发现侧面标签下有行小字，被胶布盖住一半：“……93科考队-记录仪-编号J-317”。
他正要撕开胶布，摄像机突然“咔”地一声，自动开机。
镜头缓缓转动，对准他。
下一秒，铃声响起。
是《喀秋莎》。
旋律老旧，像是从磁带里放出来的，断断续续，却清晰得刺耳。秦明猛地后退，手电筒脱手，滚进洞缝。他没去捡，盯着摄像机，发现镜头反光里，映出他身后岩壁——上面新刻了一行字，还没刻完。
只写了三个数字：3:1。
铃声继续响着，摄像机电源灯由红转蓝，又转红，节奏和旋律同步。
秦明抬手，佛珠裂纹中的蓝液开始流动，顺着珠串往下滴，落在地上，凝成一个完整的数字：3:17。
他盯着那串蓝液，又抬头看摄像机。
镜头正对着他，红灯一闪，一闪，一闪。
铃声忽然变调，最后一句拉长，像是被人按住了播放键。
摄像机屏幕亮起，黑白画面闪现一帧：一个穿警服的男人背对镜头，站在悬崖边，手里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佛珠。
画面消失。
铃声停了。
洞内彻底安静。
秦明缓缓抬起手，指尖触到摄像机镜头。
机身冰凉，但镜头边缘，有一圈极细的刻痕，摸上去像指纹。
他正要细看，洞外传来碎石滚落声。
有人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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