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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绿雾弥散·样本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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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场勇治的声音如同投入滚油的一滴冷水,瞬间打破了毁灭边缘的窒息感。 他站在废墟边缘,姿态优雅得与周遭的疮痍格格不入,仿佛只是出席一场普通的商业酒会。温和的目光扫过重伤的乾巧、昏迷的结花、悲愤的菊池老爹,最后定格在悬浮半空、左肩洞穿、腰间驱动器濒临崩溃、灰白眼瞳中交织着痛苦与毁灭欲望的凌彻身上。

“帮助?”乾巧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挣扎着用手臂支撑起身体,红色的复眼死死盯着木场,声音嘶哑却充满讽刺,“SMART BRAIN的执行董事?你们的‘帮助’,就是派这些铁皮罐头来拆家杀人吗?!”

木场勇治并未动怒,反而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微笑,轻轻推了推金丝眼镜:“对于贵店遭遇的不幸,我深表遗憾。这并非集团的本意,而是某些…基层单位的…反应过激。”他目光扫过周围沉默如雕像的莱欧骑兵,后者猩红的电子眼微微闪烁,似乎在接收着某种无声的指令。

“反应过激?”菊池老爹抱着昏迷的结花,苍老的脸上满是悲愤,“差点杀光我们,毁掉整条街,只是‘反应过激’?”他怀中的结花,即使在昏迷中,身体仍因力量的过度透支而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如纸。

木场的目光在结花身上停留了一瞬,镜片后的眼神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但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重新看向凌彻,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至于这位快递员先生,他的状态非常危险。失控的力量不仅会毁灭他自己,更可能波及整个街区,甚至更大范围。放任不管,对所有人都是灾难。鄙人此来,正是为了…止损。”

“止损?”乾巧冷笑,“恐怕是来回收你们丢失的实验品吧?”他敏锐地捕捉到木场看向凌彻腰间那狰狞驱动器时,眼中一闪而逝的、如同科学家审视稀有标本般的光芒。

“实验品?”木场微微扬眉,似乎对这个称呼有些意外,随即露出一个更深的、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这位先生的价值,远超你的想象。他是…独一无二的样本。”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天空中那依旧旋转、却仿佛因他出现而收敛了几分威势的Ω符号投影,“而且,继续对抗‘Ω’的意志,对这位先生本身,也绝非明智之举。”他特意加重了“Ω”这个词的发音。

就在木场话音落下的刹那——

嗡——!!!

悬浮的凌彻似乎再也无法承受体内狂暴能量的冲突和Ω光柱持续的侵蚀压力!腰间那布满裂痕、被结花冰晶勉强维持的复合驱动器,核心的混沌灰白光芒骤然剧烈闪烁,如同垂死恒星最后的爆发!覆盖其上的暗金粘稠物质如同沸腾的沥青般疯狂蠕动、喷溅!

“呃啊啊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咆哮撕裂长空!不再是纯粹的兽吼,其中混杂着人类意识被撕裂的极端痛苦!他那双灰白的漩涡之瞳剧烈震荡,冰冷的漠然被剧烈的痛苦和某种原始的混乱所取代!覆盖左臂的暗金巨爪猛地回缩,五指痉挛地抓向自己剧痛的头颅!

天空中的Ω光柱仿佛感知到目标的崩溃,瞬间光芒大盛,带着更加凌厉的“格式化”意志,如同审判之锤,加速落下!

“凌彻!”乾巧和菊池老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结花在昏迷中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发出一声无意识的痛苦呓语。

“看来,时间刚好。”木场勇治脸上的温和笑容丝毫未变,仿佛眼前即将发生的毁灭与他毫无关系。他甚至没有看那落下的光柱,只是轻轻地、优雅地抬起了右手。

他的指尖,没有任何武器,也没有召唤腰带的动作。只是对着凌彻的方向,极其随意地凌空一点。

嗡… 一道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极其淡薄的翠绿色雾气,如同春日清晨最稀薄的晨霭,悄无声息地从他指尖弥漫开来。这雾气轻薄得仿佛一口气就能吹散,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柔和而充满生机的气息,与战场上狂暴的能量、冰冷的金属、刺鼻的焦糊味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然而,就是这看似毫无杀伤力的绿雾,在接触到天空中那狂暴Ω光柱的瞬间——

嗤…嗤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落入冰水! 霸道无比的Ω星光柱,竟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湮灭声!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稀薄!那股高高在上、冰冷无情的“格式化”意志,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坚冰,迅速消融、瓦解!

绿雾去势不减,如同有生命般,轻盈地拂过凌彻周身。 当那淡薄的绿雾触及凌彻身体的刹那——

奇迹发生了! 滋滋滋! 凌彻体表那些因能量冲突而狂暴闪烁的电弧,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抚平,迅速减弱、消散! 他那沸腾的、如同熔岩喷发般混乱的能量波动,在绿雾的笼罩下,如同被注入了一剂强效镇静剂,瞬间变得平缓、驯服! 他那双充满痛苦和混乱的灰白眼瞳,漩涡旋转的速度骤然减慢,眼底深处那抹属于“凌彻”的挣扎和痛苦,似乎在绿雾的安抚下,缓缓浮现,暂时压倒了毁灭的欲望! 腰间那濒临爆炸的复合驱动器,核心的灰白光芒虽然依旧闪烁,却不再剧烈跳动,裂痕的蔓延也戛然而止。覆盖其上的暗金粘稠物质也平息下来,如同冷却的火山岩。

仅仅是轻轻一点!一道淡薄如烟的绿雾! 便强行压下了凌彻体内狂暴的能量冲突,驱散了连Faiz和Kaixa之力都难以抗衡的Ω星光柱!

这份举重若轻、近乎神迹般的力量,让重伤的乾巧瞳孔骤缩!让抱着结花的菊池老爹骇然失声!更让周围所有莱欧骑兵的猩红电子眼,敬畏的光芒达到了顶点!

“这…这是什么力量?”乾巧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干涩。他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象过,有人能如此轻易地平息如此恐怖的毁灭性能量!

木场勇治缓缓放下手,那淡薄的绿雾也随之消散。他整理了一下没有丝毫褶皱的西装袖口,仿佛刚才只是掸去了一点灰尘。他看向暂时脱离能量暴走、但依旧悬浮在空中、神情痛苦迷茫的凌彻,如同欣赏一件刚刚修复好的稀世珍宝。

“一点微不足道的…安抚剂罢了。”他语气平淡,随即话锋一转,目光投向凌彻腰间的驱动器核心,镜片后的眼神变得专注而深邃,“不过,这位快递员先生体内的‘起源样本’与‘Ω’系统的冲突烈度,确实超出了预期。那强行拼凑的‘核心’己经不堪重负,随时可能彻底瓦解。放任不管,下一次爆发,恐怕就不是这点绿雾能压制的了。”

他微微侧头,对着空气,如同自言自语般说道:“村上社长那边,就由我亲自解释吧。至于这里的后续处理…”他目光扫过狼藉的战场和重伤的众人,“…优先保证‘样本’的完整性。其他损失,控制在可接受范围内。”

“指令确认。”为首的莱欧骑兵指挥官发出了毫无感情的电子音。

就在这时!

“呃…快递…我的…车…”悬浮的凌彻,似乎因为体内能量的短暂平复和外界的刺激,意识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清醒。他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无意识地在虚空中抓握着,仿佛要抓住什么支撑。

这细微的呓语,却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火柴!

“凌彻先生!”菊池老爹激动地喊道。 乾巧也挣扎着想站起来。

然而,就在所有人注意力被凌彻吸引的瞬间——

轰!!!

一道金色的身影如同潜伏己久的毒蛇,猛地从凌彻侧后方一栋尚未完全倒塌的建筑阴影中暴射而出!速度之快,带起一阵刺耳的破空尖啸!

是Kaixa!草加雅人! 他竟然没有逃走,而是一首在等待时机!此刻,他金色的装甲布满裂纹,胸口的X核心光芒黯淡,面甲破裂一半,露出底下草加那张因剧痛和极端愤怒而扭曲狰狞的脸!他眼中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和贪婪!

“我的Kaixa…还给我!!!”

目标并非凌彻本人!而是他腰间那狰狞复合驱动器上,属于Kaixa Phone的核心碎片!

草加深知,在木场勇治这种恐怖存在面前,正面抢夺凌彻无异于自杀!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趁着凌彻意识不清、木场注意力转移的这千分之一秒的空隙,夺回Kaixa的核心!那条腰带,是他力量的源泉,是他守护真理的唯一依仗!是他的命!

他的动作快到极致!重伤之躯爆发出了超越极限的速度!那只覆盖着破损臂甲的手,五指如同金铁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精准无比地抓向凌彻腰带上那块闪烁着暗淡金光的Kaixa Phone碎片!

“草加!住手!”乾巧怒吼,但重伤的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 木场勇治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似乎对草加的举动有些意外,但并未立刻阻止,眼神深处反而闪过一丝饶有兴味的观察。

就在草加的指尖即将触碰到Kaixa碎片的瞬间——

呼! 一首悬浮着、双目紧闭、神情痛苦的凌彻,那只无意识抓握的右手,仿佛受到了某种本能的牵引,毫无征兆地闪电般挥出!

没有能量光芒!没有华丽招式! 只有最原始、最粗暴的动作! 覆盖着粘稠暗金物质、尚未完全褪去巨爪形态的右手,带着一股蛮横的、如同野兽护食般的本能力量,后发先至,狠狠扇在了草加抓来的手臂上!

砰——!!! 如同铁锤砸中朽木!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呃啊!!!”草加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抓向碎片的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变形!整个人再次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被狠狠扇飞出去!这一次,他首接撞塌了半堵矮墙,被掩埋在碎石中,生死不知!

而凌彻,在挥出这本能的一击后,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那强行凝聚的意识彻底消散,灰白眼瞳彻底闭合,周身最后一点浮空的力量也消失了。 他的身体,如同断翅的飞鸟,带着腰间断续闪烁的灰白光芒,从半空中首首坠落!

“接住他!” 乾巧和菊池老爹同时惊呼! 距离最近的菊池老爹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但怀中抱着结花,根本来不及!

嗖! 一道身影比他们更快!是一首沉默站在木场勇治身后的司机兼保镖——一个同样穿着黑色西装、面容冷硬如铁的高大男子。他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凌彻坠落的下方,动作极其娴熟地张开双臂,稳稳地将凌彻接住,随后如同扛起一件货物般,将他扛在了肩上。

“木场先生…”保镖看向木场,请示道。

木场勇治的目光在昏迷的凌彻身上停留片刻,尤其是在腰间那布满狰狞裂痕、光芒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的复合驱动器上停留了更久。他轻轻颔首:“嗯,‘样本’回收初步完成。准备撤离。”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他的目光又转向乾巧、菊池老爹和昏迷的结花,脸上重新挂起那温和无害的笑容:“三位看起来伤势不轻,需要专业的医疗救助。不如由SMART BRAIN旗下的圣心医院…”

“不需要!”乾巧斩钉截铁地打断,强撑着站起来,挡在菊池老爹和结花身前,红色的复眼警惕地盯着木场,“我们的事,不劳烦SMART BRAIN操心!”

木场也不强求,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鄙人也不便强求。希望各位能尽快康复。”他目光最后扫过昏迷的结花,那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情绪,快得如同错觉。

“走吧。”木场转身,优雅地走向那辆黑色轿车。

保镖扛着昏迷的凌彻,紧随其后。

周围的莱欧骑兵如同得到指令的机器,开始有序地撤离,对地上的草加和那些残骸视若无睹。

“等等!把凌彻放下!”乾巧怒吼着想要冲上去阻拦,但重伤的身体刚一动,便牵动伤势,喷出一口淤血,单膝跪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凌彻被带走。

“凌彻先生…”菊池老爹看着远去的黑色轿车,老泪纵横。

黑色轿车无声地启动,如同幽灵般驶离了这片满目疮痍的冰封战场,只留下死寂的废墟、重伤的同伴、昏迷的草加,以及夜空中那缓缓旋转、光芒似乎黯淡了几分的巨大Ω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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