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王爷的“偷听日常”开始了
自打发现魏星眠的“心声”比府里的话本还精彩,燕昭珩去魏国公府的次数,莫名多了起来。
起初他还找些军务的由头,后来连借口都懒得编了,常常是处理完公务,便径首往国公府去,有时是坐在正厅和魏承安闲聊,有时是在花园里独自喝茶,目光却总不自觉地往西跨院的方向瞟。
府里的下人都觉得奇怪,这位素来清冷寡言的靖王,怎么突然对国公府这般“上心”?只有燕昭珩自己知道,他不过是想听听那个小郡主又在心里念叨些什么。
这日午后,天气正好,燕昭珩又“恰巧”路过魏国公府的花园。刚走到月洞门,就看见魏星眠正蹲在鱼池边,手里拿着块馒头,慢悠悠地掰着喂鱼。
她穿着件鹅黄色的软缎褙子,衬得原本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血色,乌黑的发间只簪了支珍珠钗,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倒比往日多了几分鲜活气。
燕昭珩脚步一顿,下意识地停在假山后,隐住了身形。
只听魏星眠对着池子里的锦鲤嘀咕:“吃吧吃吧,多吃点长壮实些。”
紧接着,她的心声便清晰地传了过来:【啧啧,这条红锦鲤看着倒是精神,可惜不是原来那条了。前儿听丫鬟说,三妹妹把原来那条最肥的红锦鲤养死了,怕被祖母骂,就让管家偷偷换了条差不多的来顶替。】
【你说这管家也是,惯会做这种顺水人情。三妹妹才十岁,就学会弄虚作假了,长大了还得了?回头得找个机会敲打下她才行。】
燕昭珩挑了挑眉。
魏国公府三小姐魏明玥,是二房的庶女,平日里看着怯生生的,没想到还有这胆子?
他心里存了疑,等魏星眠离开后,便叫住了路过的管家。
“国公府鱼池里的锦鲤,是何时换的?”燕昭珩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管家心里咯噔一下,不知这位王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支支吾吾道:“回、回殿下,没、没换过啊……”
燕昭珩淡淡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深邃,像是能看穿人心:“本王前日路过,见池里有条红锦鲤尾鳍带伤,今日瞧着,倒是完好无损。”
他随口编了个由头,却恰好戳中了要害——原来那条红锦鲤,正是被魏明玥喂多了食,撑得撞坏了尾鳍,没过几日就死了。
管家脸色一白,知道瞒不住了,连忙跪下来:“殿下恕罪!是、是三小姐前几日不慎将锦鲤养死了,怕老夫人怪罪,才让小的偷偷换了一条……”
果然如此。
燕昭珩挥挥手让他起来:“此事不必声张,往后看紧些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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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昭珩没理会管家的惊疑,缓步走到鱼池边。池子里的红锦鲤正欢快地游着,甩着尾巴抢食,看着确实和寻常锦鲤没什么不同。
若不是亲耳听见魏星眠的心声,又向管家求证了,他恐怕也只会当这是条普通的鱼。
他想起方才魏星眠蹲在池边的样子,她对着锦鲤说话时,眉眼弯弯,嘴角带着点浅浅的笑意,不像平日里那般怯懦,反倒透着点促狭和鲜活。
这小郡主……病好后,好像真的变了。
以前的魏星眠,总是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见了人就低头,像株见不得光的菟丝花。可现在,她不仅敢在心里吐槽家人的秘密,还会用那些“梦话”不动声色地影响旁人,连眼神里都多了几分灵动的光。
燕昭珩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石栏,心里竟生出一种莫名的兴致。
他开始期待,这个藏着秘密的小郡主,接下来还会“听”到些什么,又会在心里念叨些什么。
从这日起,燕昭珩的“偷听日常”算是彻底定了下来。
他会算准魏星眠去花园散步的时辰,“恰巧”也在附近赏花;会在她去祖母院里请安时,“刚好”有事找魏承安议事,路过窗下时放慢脚步;甚至有一次,魏星眠在房里和春桃抱怨新做的衣裳颜色太艳,他站在院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粉色也太俗了,跟院里的桃花似的,穿出去怕不是要被人笑。春桃也是,怎么就听了二房婶娘的话,选了这么个颜色?】
燕昭珩当时正端着茶盏,闻言差点笑出声。他想起魏星眠穿着那身粉色衣裙的样子,明明衬得她肤色白皙,眉眼娇俏,哪里俗了?
不过,听着她这气鼓鼓的心声,倒比看她本人那副温顺模样有趣多了。
府里的人渐渐察觉到不对劲。
春桃私下里跟魏星眠说:“郡主,靖王殿下好像来得越来越勤了。”
魏星眠正在用系统查二房婶娘偷偷克扣下人月钱的事,闻言随口道:“是吗?许是和爹商议军务吧。”
【他来就来呗,反正我心里想什么他又听不见。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总往咱们内院跑,不怕传出去坏了名声?】
刚走到院外的燕昭珩:“……”
他脚步一顿,默默转身,往正厅的方向走去。
罢了,今日就先不听了第一卷。
只是走了没几步,他又忍不住回头,看向西跨院的方向,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这小郡主,还挺关心他的名声。
有趣,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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