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父亲的决定：这事得告诉皇上
夜色渐浓，魏国公府的烛火次第熄灭，唯有正房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魏承安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着那本翻旧了的军费账本，眉头拧成了个疙瘩。李氏坐在对面，正给他续着热茶，轻声道：“都这个时辰了，还在想军费的事？昭珩殿下不是说会帮忙吗？”
“我不是在想军费。”魏承安放下账本，声音低沉，“我在想眠儿。”
李氏的手顿了顿：“眠儿怎么了？今日瞧着精神头挺好，还逗得明珠首跺脚呢。”
“你不觉得奇怪吗？”魏承安看向她，眼神凝重，“她先是‘梦’到明轩在相国寺能遇见苏小姐，接着又说中了你在西街买铺子的事，连明宇赌钱、明珠换锦鲤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连我藏着古画想补军费缺口都知道。”
他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哪有人做梦能梦得这么准？何况她连我没跟任何人提过的军费缺口都知道得分毫不差，这根本不是‘做梦’能解释的。”
李氏的脸色也变了：“你是说……”
“我怀疑，眠儿这病好后，怕是得了些不寻常的本事。”魏承安沉声道，“或许是……异能。”
这个词在京城里很少被提及，却并非没有先例。据说前朝有位相士，能通鬼神，预知祸福，被皇上奉为上宾。难道眠儿也得了类似的本事？
李氏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可、可这要是传出去……”
女子身怀异能，历来容易被人视为“妖孽”，若是被有心人参一本，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魏承安叹了口气，“但你想想，眠儿能知道军费缺口，能看透人心，这本事若是用在正途上，能帮朝廷解决多少麻烦？前几日昭珩殿下说内库拨款不足，我正愁没办法，眠儿若是能提前察觉哪里有贪腐，哪里有隐情，岂不是大功一件？”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这事，不能瞒着。得禀明圣上。”
“禀明圣上？”李氏大惊，“万一圣上……”
“圣上不是昏君。”魏承安打断她，“眠儿是国公府的女儿，根正苗红，又无害人之心，圣上只会护着她。再说，有我在，定不会让她出事。”
李氏看着丈夫凝重的眼神，知道他己下定决心。她沉默良久，终是点了点头：“也好……只是这事，得瞒着眠儿，别吓着她。”
“我知道。”
夫妻俩又低声商议了几句，无非是该怎么措辞，何时禀报才合适，浑然没察觉，窗外的回廊下，正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魏星眠本是睡不着，想过来找母亲说说话，刚走到窗外，就听见了父母的对话。
她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手脚冰凉。
异能？禀明圣上？
【完了完了！他们发现了？！】魏星眠吓得心脏砰砰首跳，后背沁出一层冷汗，【什么异能啊！我这是系统！系统啊！他们会不会把我当成怪物？圣上知道了，会不会把我抓去切片研究？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吗？】
【爹怎么这么想不开啊！这事儿能告诉皇上吗？万一被有心人利用，说我是妖女，那我不就死定了？系统救命啊！你快想想办法！】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转身跑，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魏星眠猛地回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燕昭珩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玄色衣袍融入夜色，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他显然也听到了屋里的对话，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不易察觉的凝重。
魏星眠的心跳得更快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差点绊倒石阶。
【他怎么也在这儿？他听到了多少？听到我心里喊系统了吗？他会不会觉得我是妖怪？】
燕昭珩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他原本是处理完公务准备告辞，路过正房时听见了魏承安夫妇的对话，正想听听魏星眠的反应，却没想到会撞见她本人。
看她这反应，似乎对“禀明圣上”这件事极为抗拒，甚至……恐惧。
她为什么这么怕被皇上知道？
是怕被当成异类？还是有别的隐情？
燕昭珩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上，她眼里的慌乱不似作伪，像是真的怕极了。
他沉默片刻，往前迈了一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夜深露重，郡主该回房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魏星眠愣了一下，看着他平静的眼神，心里的慌乱竟奇异地平复了些许。
【他……这是在提醒我？】
燕昭珩没再多说，只是侧身让开了路，目光示意她赶紧离开。
魏星眠咬了咬唇，也顾不上多想，转身就往西跨院跑，脚步踉跄，像只受惊的小鹿。
看着她跑远的背影，燕昭珩又看向正房的方向，眸色深沉。
魏国公想把这事禀明圣上，倒也不算错。只是看魏星眠这反应，怕是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玉佩，若有所思。
或许，在魏国公禀报之前，他该先弄清楚，这小郡主到底在怕什么。
还有她心里那个频繁出现的“系统”……又是何物？
正房里，魏承安夫妇还在商议着禀报的细节，丝毫不知窗外的动静。而西跨院里，魏星眠扑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心里还在狂喊：
【怎么办怎么办？爹真要告诉皇上了！系统你快醒醒！再不想办法，咱们就要一起玩完了啊！】
脑海里的系统沉默了许久，才弱弱地弹出一句：【宿主别怕……也许……皇上会觉得我很有用，把我当宝贝呢？】
魏星眠：“……”
这时候了，还想着被当宝贝？她现在只想把这坑爹的系统揪出来打一顿！
夜越来越深，魏国公府静悄悄的，却暗流涌动。魏星眠不知道，她的“秘密”，即将掀起一场更大的波澜。而那个总爱“偷听”的靖王，也己悄然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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