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号”冲出黑洞的引力范围时，尾焰带着一串细碎的光晶，像拖着一长串会发光的省略号。林夏揉着被惯性压得发酸的肩膀，忽然指着舷窗外“呀”了一声——那些光晶正一个个炸开，化作无数漂浮的信笺，有的边缘卷着毛边像被风吹旧的，有的则闪着金属光泽如同刚铸造的勋章。
“这是……其他文明的提问？”苏梨调出解析程序，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飞舞，眼睛因惊讶而微微睁大。全息屏上立刻浮现出光笺里的内容：“暗物质会不会是宇宙掉落的头皮屑？”“星云为什么爱穿彩色的裙子？”最末一张光笺上，画着个圆滚滚的笑脸，旁边写着：“我们的答案，在路上。”
老陈刚给蓝藻换了营养液，闻言把培养皿举到光笺旁，那些蓝藻突然舒展丝状体，在舱壁上拼出歪歪扭扭的一行字：“那我们的信，该寄往哪里？”他看着这幕，眼角的皱纹里都盛着笑意，故意拖长了调子：“看来这些小家伙比我们还急着要地址呢。”
Alpha-7的光学传感器突然转向深空，发出一阵急促的蜂鸣。原本漆黑的宇宙背景里，忽然亮起无数个光点，像有人在天鹅绒上钉满了纽扣。近了才看清，那是无数个旋转的“信标”，每个信标都由两道交织的光带构成——一道是己知的物理常数轨迹，一道是尚未破解的未知参数，像两把缠绕的钥匙。
作者“喜欢树鹨的高菲”推荐阅读《航行在星系》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是收信人的地址！”林夏的声音里带着雀跃，手指在操控台上敲出轻快的节奏，眼睛亮晶晶的像落满了星光，“你看最亮的那个信标，光带在跳我们之前编的那支华尔兹！”她忽然狡黠一笑，故意把飞船的航线往信标旁的暗物质云里偏了偏，嘴角勾起个调皮的弧度：“绕个远路，说不定能捡到宇宙掉的‘头皮屑’当邮票。”
飞船刚钻进暗物质云，舱内的灯光突然变成了彩虹色。苏梨低头看时，发现自己的公式草稿上，所有符号都长出了小小的翅膀，在纸上轻轻扇动。她忍不住轻笑出声，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连公式都在催我们快点——它们大概也想知道，收信人会不会给回信。”
老陈看着培养皿里突然炸开的蓝藻荧光，在舱顶拼出个巨大的信封图案，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该写什么了！”他抢过林夏的控制面板，在留言框里敲下一行字：“宇宙先生，您的幽默感我们收到了，下一个玩笑什么时候开？”
“星尘号”穿过暗物质云时，尾焰拖着一串由光晶拼成的省略号。林夏望着越来越近的信标，忽然觉得那些旋转的光带像在招手，她笑着按下发送键，把带着蓝藻荧光的信笺送向深空——至于回信会是什么模样，或许就藏在下一个颠簸的跃迁里，藏在某个突然亮起的舷窗碎片中，藏在所有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的问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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