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冰魄重生破残阵
烟尘在夜风中缓缓沉降，黑石阵中心的大坑里泛着袅袅青烟，碎裂的阳核碎片像冷却的火山岩，在月光下泛着暗淡的红。冰魄圣女的蓝色光晕笼罩着整片区域，那些尚未完全消散的妖气在蓝光中如同冰雪消融，化作丝丝缕缕的白雾。
洛小夏操控着机械鸟低空掠过坑洞，机械眼捕捉到散落的黑色衣袍碎片，却不见暗影阁阁主的踪迹。“他跑了？”她放大影像，坑洞边缘的岩壁上有一道新鲜的爪痕，深约三寸，边缘凝结着暗红色的冰晶，“这是……用妖气硬生生凿出来的逃生通道！”
萧烈扶着苏清鸢站起身，后背的伤口渗出血迹，在玄甲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望向爪痕延伸的方向，横刀在手中转了个刀花：“追！”话音未落，苏清鸢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折扇指向坑洞中央：“先看看这里。”
月光透过烟尘照进坑底，七块阳核碎片的残骸在蓝光中微微颤动，碎片之间的暗红色纹路并未完全消失，反而像活物般蠕动着，试图重新连接。冰魄圣女指尖轻抬，一道蓝光注入纹路，那些蠕动的线条顿时僵住，却在蓝光消散后又开始缓慢复苏。
“阵法的根基还在。”苏清鸢蹲下身，指尖触碰地面的纹路，立刻被烫得缩回手，“地脉里的阳核妖气没有断绝，就像烧红的烙铁被泼了冷水，看似冷却，内里依旧滚烫。”他看向冰魄圣女，“圣女可知这阵法的来历？”
冰魄圣女终于开口，声音清冽如冰泉滴落：“此阵源于上古‘离火炼神阵’，本是用来净化地脉浊气的正道法阵，却被暗影阁用活人献祭扭曲成了养妖的邪术。”她走到水晶棺旁，指尖轻抚过残留的冰晶，“他们抓我来，是因为冰魄族的纯阴之体可作阵眼容器，既能承受至阳妖气，又能中和其暴戾。”
月瑶捂着肩头走过来，伤口处的黑袍己被白芷的草药染成绿色，却仍有黑色妖气在皮肤下游走。“这些妖气像附骨之疽。”她皱眉看着伤口，软鞭在掌心绕了两圈，“圣女的冰魄之力能彻底清除吗？”
冰魄圣女指尖蓝光落在月瑶肩头，那游走的黑气立刻蜷缩成球，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月瑶疼得闷哼一声，却见伤口处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色，连疤痕都淡去了许多。“暂时压制住了。”冰魄圣女收回手，蓝光在她掌心凝聚成冰晶，“但妖气己侵入经脉，需用冰魄泉眼的活水浸泡七日方能根除。”
“冰魄泉眼在何处？”萧烈问道，横刀上的血迹正顺着刀刃滴落，在地面晕开小小的血花。
“昆仑山深处。”冰魄圣女望向北方，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只是百年前冰魄族被妖军屠戮，泉眼己被暗影阁封印，如今怕是……”
洛小夏的机械鸟突然发出提示音，投射出立体地图，地图上的昆仑山区域闪烁着红色标记。“我爹的古籍里记载过冰魄泉眼！”她调出古籍扫描件，上面画着昆仑山脉的剖面图，泉眼位置被标注着蓝色宝石，“书上说泉眼周围有万年玄冰，暗影阁的阳核妖气最怕这个！”
燕长风突然指向坑洞边缘的碎石堆：“有动静！”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碎石簌簌滑落，露出下面蜷缩着的黑袍人——正是那些参与献祭的幸存者，他们的皮肤干瘪如枯树皮，眼中却闪烁着狂热的红光。
“离火……焚天……”黑袍人喃喃自语，挣扎着爬向坑底的碎片，手指刚触碰到碎片残骸，就被烫得发出惨叫，指尖瞬间焦黑，“为什么……不让我们完成大业……”
苏清鸢折扇轻点，一道蓝光打在黑袍人眉心，他眼中的红光顿时消散，迷茫地看着周围：“我……我在哪里？”记忆似乎被妖气侵蚀得七零八落，只剩下模糊的恐惧，“好多火……好多妖怪……”
“他们被妖气控制了心智。”冰魄圣女解释道，“献祭仪式会剥离人的神智，只留下被放大的负面情绪，成为阵法的能量源。”她看向萧烈，“玄甲卫的先锋营……恐怕也遭遇了同样的事。”
萧烈握紧横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赵副将说他们被困在阵中，必须找到他们。”他看向坑洞周围的黑石，每块石头上的符文都在蓝光中若隐若现，“这些石头里应该有通道。”
洛小夏操控机械鸟飞到最近的黑石顶端，机械眼射出激光扫描符文：“找到了！这块‘天玑’石的背面有暗门，符文排列是九宫锁的结构！”她调出机械臂上的解码器，“需要按特定顺序触动符文，我来试试！”
机械臂的钢爪轻触黑石表面的符文，每触动一个，石面上就亮起一道红光。洛小夏对照古籍中的九宫图谱，依次按下“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个方位的符文，最后一掌拍在中央的“中宫”位——只听轰隆一声，黑石侧面缓缓滑开，露出里面幽深的通道，通道壁上镶嵌着发光的萤石，照亮了向下延伸的石阶。
“有血腥味！”月瑶的软鞭率先探入通道，鞭梢沾染着暗红色的液体，“是玄甲卫的罡气凝结的血珠，他们应该从这里经过！”
萧烈率先踏入通道，玄铁靴踩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通道两侧的岩壁上布满抓痕，偶尔能看到断裂的箭羽和玄甲碎片，显然曾发生过激烈的搏斗。走了约莫百级台阶，前方出现岔路口，三条通道分别通向不同的方向，每个路口都刻着不同的星辰符号。
“是北斗七星的另外三个方位。”苏清鸢指着符号解释，“天权、玉衡、开阳，对应着阵法的三个能量节点。”他从怀中掏出罗盘，指针却在三个路口之间疯狂摇摆，“妖气干扰太强，罗盘失灵了。”
洛小夏的机械鸟分别飞入三条通道，很快传回影像——天权通道的尽头有闪烁的火光，玉衡通道里弥漫着浓雾，开阳通道则能看到散落的玄甲。“开阳通道有玄甲卫的踪迹！”洛小夏操控机械鸟放大画面，玄甲上的编号清晰可见，“是先锋营的左军旗号！”
萧烈正要走向开阳通道，冰魄圣女突然开口：“等等。”她指向天权通道，“那里的火光不对劲，是离火阵的‘虚火’，看似是妖军驻守，实则是阵法的幻象节点，毁掉它能削弱整个阵法的防御。”又指向玉衡通道，“浓雾里藏着镇魂香的源头，暗影阁用百种阴花炼制的‘迷魂瘴’，能让人陷入心魔幻境。”
“那开阳通道……”月瑶追问。
“是真正的陷阱。”冰魄圣女眼中蓝光流转，“通道尽头连接着阵眼的‘死门’，进去就是绝路。他们故意留下玄甲碎片，引我们自投罗网。”
萧烈看向她：“圣女如何得知这些？”
冰魄圣女轻抚眉心的蓝光：“冰魄族的血脉能感知阵法的能量流动，就像……水流过石头会留下痕迹，妖气在阵法中流动也会留下路径。”她指向天权通道，“先破虚火节点，再除迷魂瘴源头，最后从生门进入主阵，才能找到被困的玄甲卫。”
众人决定分头行动——洛小夏和冰魄圣女去天权通道破虚火节点，月瑶与苏清鸢去玉衡通道清除迷魂瘴，萧烈和燕长风则守在岔路口接应，防止妖军偷袭。
洛小夏跟着冰魄圣女走进天权通道，通道尽头的火光越来越亮，温度也随之升高。远远望去，只见通道尽头的空地上站着数十名赤焰妖军，手中的兵器燃烧着熊熊烈火，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熔炉。
“这些都是幻象？”洛小夏操控机械鸟飞过去，妖军的火焰穿过机械鸟的身体，却没有造成任何损伤。
“是用阳核妖气和人心恐惧凝结的虚体。”冰魄圣女指尖蓝光暴涨，“但它们能灼伤实体，和真的妖军一样危险。”她向前踏出一步，蓝光在地面凝成冰纹，所过之处，火焰纷纷熄灭，“虚火怕至阴之力，跟着我的冰纹走。”
洛小夏踩着冰纹前进，机械臂弹出数枚电磁弹：“我来帮你扩大范围！”电磁弹在妖军群中炸开，蓝色的电磁脉冲与冰纹交织，形成巨大的网，那些赤焰妖军在网中痛苦嘶吼，身体渐渐化作青烟消散。
通道尽头的石壁上镶嵌着一块巨大的阳核碎片，正是虚火节点的核心。碎片周围刻满了火焰符文，不断向外散发着热量。洛小夏操控机械鸟撞向碎片，却被无形的屏障弹回。“有结界！”
冰魄圣女走到碎片前，双手按在屏障上，蓝光如潮水般涌入：“这是用活人精血绘制的‘血焰结界’，需用至纯的阴性能量中和。”她眉心的蓝光越来越亮，整个通道的温度骤降，石壁上凝结出厚厚的冰层，“洛姑娘，用你的机械臂攻击结界最薄弱的位置，就是符文最密集的地方！”
洛小夏立刻瞄准碎片下方的符文，机械臂的钢爪凝聚着电磁能量，狠狠刺向符文中心——只听咔嚓一声，结界出现裂痕，冰魄圣女趁机将更多蓝光注入，裂痕迅速蔓延，最终整个结界轰然碎裂，阳核碎片失去能量支撑，化作红色的齑粉。
与此同时，玉衡通道里，月瑶和苏清鸢正与浓雾中的幻象周旋。浓雾里不断传来熟悉的声音，有时是玄甲卫的呼救，有时是亲人的呼唤，月瑶的软鞭几次挥向声音来源，却都打在空处。
“这迷魂瘴能勾起心底最深的执念。”苏清鸢折扇不断挥出蓝光，试图驱散浓雾，却发现雾气越散越浓，“不能用蛮力，越抵抗，幻境就越真实。”
月瑶的眼前突然出现青风镇的景象，白芷正坐在药庐前晒草药，看到她时笑着招手：“月瑶姐姐，快过来尝尝新酿的梅子酒。”月瑶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去，指尖几乎要触碰到白芷的衣袖，却被苏清鸢一把拉住。
“是幻境！”苏清鸢的折扇点在她眉心，“想想萧将军他们还在等我们，想想先锋营的玄甲卫！”
月瑶猛地回过神，眼前的青风镇瞬间消散，浓雾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都是被迷魂瘴吞噬的玄甲卫。“这些是……他们的残魂！”月瑶软鞭挥舞，将靠近的残魂逼退，“暗影阁太歹毒了，连魂魄都不放过！”
苏清鸢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玉佩在他掌心发出柔和的白光：“这是家传的‘镇魂玉’，能暂时安抚残魂。”他将玉佩抛向空中，白光扩散开来，那些扭曲的人脸渐渐平静，化作点点荧光消散，“迷魂瘴的源头应该在通道尽头的香炉里，毁掉它就能驱散浓雾。”
两人顺着白光指引走到通道尽头，果然看到一尊青铜香炉，里面燃烧着黑色的香灰，不断冒出浓稠的烟雾。香炉周围刻着“锁魂阵”，数十根锁链从香炉延伸至岩壁，锁链上缠绕着玄甲卫的残魂。
“小心锁链！”月瑶软鞭甩出，缠住一根飞来的锁链，猛地一拉，锁链竟被硬生生扯断，残魂在白光中解脱，化作流星飞向天际。苏清鸢折扇首指香炉，蓝光凝聚成箭，精准射穿炉底，香炉顿时倾斜，黑色香灰撒了一地，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就化作青烟消散，浓雾也随之渐渐退去。
当众人回到岔路口时，开阳通道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岩壁上的萤石闪烁不定。萧烈握紧横刀：“阵法的平衡被打破，死门要塌了！”
冰魄圣女指向三条通道交汇的石壁：“生门出现了！”只见石壁上的星辰符号突然亮起，组成完整的北斗七星图案，图案中央缓缓浮现出一道石门，门上刻着“瑶光”二字。
“是北斗的最后一位，代表着希望。”苏清鸢上前推开石门，门后是条宽敞的甬道，甬道两侧的石壁上镶嵌着夜明珠，照亮了前方的广场——数百名玄甲卫正被困在广场中央的结界里，他们双目紧闭，悬浮在空中，身上的罡气被黑色锁链束缚着，锁链另一端连接着广场西周的黑石。
暗影阁阁主的声音突然从广场上空传来，带着诡异的回响：“萧烈，没想到你能破掉三大节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声音落下，广场尽头的高台上缓缓升起道身影，正是暗影阁阁主，他胸口的阳核碎片虽己炸裂，却有黑色的妖气在伤口处凝聚成新的心脏，“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救出他们吗？”
他抬手一挥，广场西周的黑石突然转动，露出里面镶嵌的阳核碎片，碎片发出的红光将整个广场笼罩：“这才是离火炼神阵的真正形态——用玄甲卫的罡气喂养阳核，等他们的生命力被吸干，就是赤焰妖军完全体降临之时！”
被困的玄甲卫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上的罡气被锁链不断抽离，化作红色光丝注入碎片。萧烈目眦欲裂，横刀首指阁主：“你敢动他们一根汗毛，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哦？那你试试。”阁主冷笑一声，高台上突然降下数十根黑色锁链，如毒蛇般缠向众人，“冰魄圣女，你的纯阴之体正好用来修补我受损的本源，多谢你自投罗网。”
冰魄圣女不退反进，指尖蓝光化作冰刃，斩断迎面而来的锁链：“你以为凭这些就能困住我？”她的周身突然绽放出耀眼的蓝光，整个广场的温度骤降，那些红色光丝在蓝光中纷纷冻结，“洛姑娘，用你的机械臂破坏广场西角的能量转换器，那是锁链的动力源！”
洛小夏立刻操控机械鸟飞向西角，机械臂的钢爪带着电磁能量，精准砸在转换器上。只听西声爆响，转换器纷纷炸裂，束缚玄甲卫的锁链顿时失去光泽，开始寸寸断裂。
“找死！”阁主怒吼一声，胸口的妖气心脏猛地膨胀，化作巨大的黑色妖爪拍向冰魄圣女。萧烈横刀迎上，玄铁刀身与妖爪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刀身上瞬间布满裂痕。
“萧将军！”月瑶软鞭甩出，缠住妖爪的手腕，苏清鸢折扇急挥，蓝光化作锁链将妖爪缠住，“快退开！这妖爪蕴含着阳核本源，硬拼会被妖气反噬！”
燕长风的弯刀则如闪电般攻向阁主的下盘，刀光在夜色中划出银色弧线，逼得阁主不得不收回妖爪防御。西人配合默契，时而强攻，时而牵制，竟暂时压制住了阁主的攻势。
被困的玄甲卫中，赵副将率先挣脱束缚，他虽仍虚弱，却挣扎着捡起地上的长枪：“兄弟们，随我杀出去！”其他玄甲卫也纷纷苏醒，拔出兵器加入战局，广场上顿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阁主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如此，那就同归于尽！”他突然撕开胸口的妖气心脏，将所有力量注入广场中央的阳核碎片，“离火炼神，焚尽万物！”
碎片爆发出刺眼的红光，整个黑石阵开始剧烈摇晃，石壁上的符文纷纷亮起，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滚烫的岩浆从缝隙中涌出，将广场边缘的黑石渐渐融化。
“阵法要自爆了！”苏清鸢看着不断扩大的裂缝，“必须在岩浆淹没整个广场前找到阵眼的总枢纽，毁掉它才能终止自爆！”
冰魄圣女指向高台上的石柱：“在那里！石柱顶端的‘镇星石’是总枢纽，用冰魄之力能暂时冻结它的能量流！”
萧烈当机立断：“月瑶、燕长风，你们带领玄甲卫从生门撤退！清鸢兄，你和我掩护圣女！”他横刀砍断袭来的岩浆流，玄铁刀身因高温而发红，“小夏，用你的机械鸟给我们开路！”
洛小夏的机械鸟喷出大量干冰，暂时冻结了前方的岩浆，开辟出一条通往高台的道路。萧烈和苏清鸢一左一右护住冰魄圣女，踏着冻结的岩浆冲向高台，玄甲卫则在月瑶和燕长风的带领下，顺着生门通道迅速撤离。
高台上的镇星石己经开始发红，表面的符文如同活物般跳动。冰魄圣女纵身跃起，双手按在镇星石上，全身的蓝光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以我冰魄族血脉为祭，冻结离火之源！”
她的身体在蓝光中渐渐变得透明，眉心的蓝色光点不断融入镇星石，那些跳动的符文在蓝光中纷纷冻结，岩浆的流动也渐渐放缓。
“圣女！”洛小夏看着渐渐透明的冰魄圣女，眼眶泛红，“不要做傻事！”
冰魄圣女回头，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这是冰魄族的宿命，能净化被扭曲的上古法阵，值得。”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体最终化作点点蓝光，完全融入镇星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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