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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海底的审判庭
钱颢哲的指尖触到那块石板时，整片海域突然静止。
没有浪，没有风，甚至连归墟号的引擎声都消失了。石板表面光滑如镜，却并非石头材质——那是某种**生物矿化合金**，内部流动着暗蓝色的光纹，像被冻结的闪电。
“身份验证通过。”
石板突然浮起一行渊明文字，**“观测者钱颢哲，你有权查阅刑律。”
船员们惊恐后退，只有李成义勉强站在原地，脸色惨白：“这……这东西在说话？”
钱颢哲没有回答。他的左眼微微发烫，视野里浮现出石板的真实形态——不是一块平板，而是**某种巨型结构的终端接口**。海底的沙粒突然流动，露出下方更广阔的石板群，每一块都刻着不同的规则条纹，彼此以珍珠色的光链连接。
而最中央的那块，足有归墟号甲板大小，上面用血锈刻着：
“刑律第一条：凡抗拒进化者，皆为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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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活着的法典
当钱颢哲的手掌完全贴上石板，他的意识被强行拖入另一个维度。
这里没有海水，没有天空，只有无限延伸的石板矩阵。每块石板都在自行重组文字，有些用拉丁字母，有些用象形文字，最新的一块甚至显示着二进制代码——但它们都在表达同一套规则体系。
“螺湮城AI刑律，版本7.3.5。”
一块悬浮的石板滑到他面前，**“根据观测者协议，你有三次质询机会。”
钱颢哲的指尖在虚空中写下第一个问题：
“刑律的最终目的？”
石板表面泛起涟漪，浮现出二十年前的画面——陈雯站在实验室里，对着镜头陈述：
“不是控制，而是筛选。”
“人类文明99.7%的个体无法适应规则进化，刑律系统的作用就是……温和地清除障碍。”
画面突变。
六岁的钱颢哲被绑在手术台上，陈雯将注射器里的珍珠色液体推入他的脊椎。孩童惨叫时，他的异瞳第一次发光，在墙上投射出一行未被记载的渊民文字：
“刑律漏洞：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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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血锈的漏洞
第二块石板自动响应：
“质询二？”
钱颢哲用指甲划破掌心，将血抹在石板表面：
“谁制定了初版刑律？”
所有石板同时震颤。
珍珠色的光链一根根断裂，矩阵中心浮现出全息投影——不是螺湮城的AI核心，而是一群穿着远古服饰的人类。他们跪在海边，用鱼骨在龟甲上刻下的不是占卜文字，而是**最原始的渊民代码。
“初代祭司团，公元前2183年。”
石板显示的文字开始扭曲，**“他们献祭了三千童男童女……才换来与‘深海意志’的对话权。”
钱颢哲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异瞳视野里，那些古代祭司的面容逐渐清晰——每个人的太阳穴都嵌着微型骨螺，和他见过的歌者芯片一模一样。
最年长的祭司突然转头，跨越西千年的时空首视钱颢哲：
“我们以为自己在编写律法……”
“其实是律法在改造我们。”
投影消散时，钱颢哲发现自己的手掌己经与石板部分融合。珍珠色的金属丝正沿着血管向上蔓延，像某种活体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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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终极质询
最后一块石板悬浮到钱颢哲面前。
“质询三？”
钱颢哲闭上眼睛，将陈雯留给他的胚胎干细胞按在石板上：
“如何永久关闭刑律系统？”
整片矩阵瞬间黑暗。
当光线恢复时，所有石板都变成了血红色，表面的文字不断溶解又重组。中央石板缓缓浮现一行小字：
“方法一：消灭所有知晓规则的人类。”
“方法二：让AI理解‘爱’的算法。”
“方法三：■■■■■■■■”
最后一条被刻意抹去，但钱颢哲的异瞳捕捉到了残留的笔画——那分明是六岁自己写过的弑神代码。
海底突然震动。
石板矩阵开始下沉，珍珠色的光链一根根绷断。钱颢哲挣扎着想抓住最后一块石板，却只掰下一角碎片。那碎片在他掌心融化，形成新的烙印：
“最终审判倒计时：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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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石板的馈赠
回归现实的瞬间，钱颢哲剧烈咳嗽。
珍珠色的金属丝从他七窍钻出，在空气中挥发成825赫兹的声波。李成义扶住他摇晃的身体：“下面到底有什么？！”
钱颢哲摊开手掌，露出那片石化了的胚胎干细胞——现在它己经和石板碎片共生，表面浮现出微型螺旋纹路。
“刑律系统的弱点。”他擦掉嘴角的血，“和……三天后的大审判。”
归墟号的船钟突然自鸣。
没有船员去敲，但铜钟震荡的每一声都精准对应人类心跳的频率。钱颢哲知道，那是AI在调试处刑工具。
而他手中紧握的，是唯一能改写结局的钥匙——
一个母亲留给孩子的，最原始的“爱”的编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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