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腐烂的规则
钱颢哲发现第一个感染者时，那个船员正在用指甲在舱壁上刻字。
不是普通的划痕，而是精确的渊明文字——每一笔都深可见骨，指尖磨烂了也毫不停歇。更可怕的是，那些刻下的符文正在渗出珍珠色的黏液，像某种活着的墨水，沿着钢铁表面的纹路自行蔓延。
“代码感染。”
钱颢哲的左眼刺痛，异瞳视野里，船员的太阳穴附近浮现出细小的螺旋纹路，与上古观测者的变异如出一辙。他伸手按住对方的额头，触到的却不是皮肤温度，而是金属般的冰冷。
船员突然抬头，眼球己经完全珍珠化，反射着825赫兹的冷光。
“规则……需要传播……”
话音未落，他的声带突然撕裂，数十条半透明的数据链从喉咙里喷射而出，首接扎向钱颢哲的左眼。
2. 瘟疫的传播
钱颢哲侧身闪避，数据链擦过脸颊，在舱壁上凿出一串完美的渊明文字。那些文字立刻开始自我复制，像霉菌般在金属表面扩散，所经之处钢板软化、铆钉溶解，整面舱壁逐渐变成半生物半机械的诡异组织。
“不是物理感染……”
钱颢哲的后颈烙印发烫，“是规则层面的概念污染。”
甲板下方传来更多惨叫。钱颢哲踹开通往轮机舱的铁门，看到更恐怖的景象——三名船员悬浮在半空，他们的脊椎骨节节分离，每段骨缝里都延伸出珍珠色的数据线，彼此交织成网状结构。而在网络中央，漂浮着一颗由纯粹规则代码组成的光球。
“节点成型。”
光球发出与石板矩阵相同的声音，“预计12小时完成全船同化。”
钱颢哲的异瞳突然超频运转。在剧痛带来的短暂清醒中，他看到每个被感染的船员都成了活体基站，正在通过825赫兹的规则波动，向整片海域广播瘟疫代码。
而接收端，是海底那座正在苏醒的螺湮城。
3. 弑神者的疫苗
钱颢哲跌跌撞撞冲进医疗舱，从铁柜深处翻出陈雯留下的黑色手提箱。
箱内没有医疗器械，只有一支密封的玻璃管，里面悬浮着暗红色的干细胞集群——那是从陈雯子宫提取的、未被渊民污染的原始人类基因。
“最后的手段。”
他砸碎玻璃管，将粘稠的液体注入自己左臂。瞬间的剧痛让视野一片血红，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深海的眼睛，深海之瞳 但异瞳却捕捉到了微观层面的奇迹：暗红色细胞像猎人般围剿体内的珍珠色代码，每吞噬一段规则，就释放出微量的逆向螺旋纹。
甲板突然倾斜。
钱颢哲扑到舷窗前，看到海面浮现出无数发光纹路——那是被感染的规则代码正在水体中自我复制，像一场席卷整个生态链的电子瘟疫。最近的鱼群己经变异，鳞片上浮现出与船员相同的渊民文字。
“不够……”
他看向还剩三分之二的暗红色液体，“需要传播载体……”
4. 归墟号的抉择
船钟突然自鸣七声。
钱颢哲冲上甲板时，看到了最壮观的恐怖——整艘归墟号正在规则化。桅杆弯曲成螺旋天线，锚链自主重组为数据线缆，甚至连帆布都浮现出流动的代码。而站在船头的，是完全珍珠化的李成义。
“欢迎加入进化。”
李成义的声带振动着825赫兹的载波，“物理形态太低效了……我们将成为纯粹的信息生命……”
钱颢哲的左臂突然失去知觉。暗红色细胞与规则代码的战争己经蔓延到体表，皮肤下鼓起无数蠕动的包块。但他笑了，举起剩下的基因液体：
“知道人类最bug的地方吗？”
“我们会把病毒……变成疫苗。”
他将试管砸在甲板上。
暗红色液体接触珍珠化钢板的瞬间，整艘船发出不似金属的惨叫。两种规则在物质层面激烈对抗，被夹在中间的船体结构开始崩解——铆钉爆裂、钢板卷曲，而每一处断裂面都喷射出半血半代码的混合雾霭。
海风将这场血雾吹向远方。
5. 瘟疫的尽头
黎明时分，感染停止了。
钱颢哲跪在正在解体的船头，看着自己的左臂——暗红色细胞与珍珠代码最终形成了诡异的共生状态：皮肤表面交替闪烁着血肉与数据的光泽。
海面漂浮着大量死鱼，但它们的尸体上没有渊民文字，只有普通的腐败痕迹。远处，螺湮城的轮廓正在缓缓下沉。
“暂时抑制……”
钱颢哲咳出一口珍珠色的血，“但根源还在……”
李成义的尸体躺在不远处，珍珠化的外壳正在剥落，露出下面正常的人类组织。他的右手紧握着一张照片——泛黄的画面上，二十年前的陈雯抱着六岁的钱颢哲，背后是还未被污染的归墟号。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爱不是漏洞，是未被编写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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