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市会展中心的穹顶下,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斑落在“智脑医疗AI 3.0”的发布台上。王小码站在观众席第三排,盯着屏幕上滚动的技术参数,后颈的汗顺着衬衫领口渗进后背——这些数据他再熟悉不过:“药物冲突检测准确率99.2%”“多模态语义解析延迟0.3秒”……全是“灵犀AI”的核心指标,此刻却挂着“智脑自主研发”的标签。
“各位来宾,接下来让我们共同见证‘智脑医疗AI 3.0’的历史性时刻!”赵扒皮穿着定制西装,站在聚光灯下,手里举着个镀金奖杯,“这是全球首个通过‘临床全场景验证’的医疗AI,它的诞生,标志着中国在AI医疗领域正式领跑世界!”
台下掌声如雷。王小码注意到,前排的媒体记者们举着摄像机,镜头正对准他——三天前,赵扒皮在行业论坛上公开“起诉”他“抄袭智脑专利”,现在这场庆功会,分明是场精心策划的“舆论处刑”。
“小码哥,看大屏幕!”狗剩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智脑的AI正在生成‘临床案例’——这患者的用药记录,和你奶奶的病历一模一样!”
王小码抬头,投影幕布上跳出个“患者档案”:姓名“王秀兰”,年龄68岁,诊断“阿尔茨海默症中晚期”,用药“忆宁注射液(1280元/支)”——和奶奶的病历完全重合。更诡异的是,AI生成的“用药建议”里写着:“建议改用‘智脑1号’仿制药,价格仅为原药的1/5,疗效相同。”
“这是恶意抹黑!”王小码攥紧拳头,“奶奶的药费账单我看过,‘忆宁’是进口药,根本不存在‘仿制药’!”
“别急。”陈启明拍了拍他的肩,老人手里攥着个银色U盘,“我让人黑进了智脑的服务器,这U盘里有‘3.0’版本的原始代码——你看。”
投影切换到代码界面。王小码的目光扫过注释行,瞳孔骤缩:“这些注释……是用我奶奶的江淮官话写的!”比如“血压监测模块”旁边写着“阿婆量血压要赶早,晨起空腹最准咧”,“药物混淆检测”写着“美金刚别当糖豆吃,娃子要记牢”。
“赵扒皮这孙子,把我奶奶的方言语音样本偷去训练AI了!”狗剩的声音带着怒火,“现在AI生成的内容,连奶奶的口头禅都学去了!”
赵扒皮的笑声从台上飘下来:“王先生,您别紧张。我们智脑的AI能‘学习’真实病例,这是技术优势。至于您奶奶的药费问题……”他突然举起手机,“我让人查了,您奶奶的‘忆宁’药费,是医院系统自动推送的‘优惠套餐’——和我们的AI建议无关。”
王小码的手机震动,是医院发来的短信:“王秀兰患者,您本月药费己调整为‘智脑合作价’128元/支,详情咨询药房。”他想起上周去医院,药房说“系统错误”,原来根本不是错误,是赵扒皮在背后操控!
“各位,接下来是我们的‘技术开放日’。”赵扒皮挥了挥手,“欢迎大家体验‘智脑医疗AI 3.0’的‘真实场景模拟’——我们会随机抽取三位观众,现场测试AI的诊断能力。”
王小码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知道,赵扒皮所谓的“真实场景”,一定是提前录好的“完美案例”。但更危险的是,现场有五十家媒体的首播,一旦AI“表现完美”,智脑就能彻底坐实“自主研发”的谎言。
“狗剩,启动‘方言校准’程序。”他对耳机喊,“把奶奶的江淮官话语音库植入‘灵犀AI’,让AI识别赵扒皮的陷阱!”
“收到!”狗剩的声音带着兴奋,“己经黑进智脑的AI模型,现在它每生成一句话,都会被‘方言校准’过滤——赵扒皮的‘完美案例’,要露馅了!”
第一位观众被请上台。是个穿病号服的老人,举着CT片:“医生,我最近总忘事,是不是老年痴呆?”
智脑AI的投影出现在老人面前,屏幕上跳出“诊断中……”的提示。王小码盯着屏幕,发现AI的分析界面里,原本流畅的波形图突然出现乱码——那是“方言校准”程序在识别赵扒皮植入的“虚假记忆”。
“根据您的描述,结合方言语音库分析,您的‘忘事’更可能是‘睡眠障碍’导致的短期记忆减退。”AI的声音突然切换成江淮官话,“阿婆,您昨晚是不是又熬夜看电视剧啦?”
台下哄堂大笑。老人的脸涨得通红:“我、我没熬夜!”
赵扒皮的脸色变了。他刚要下令终止演示,第二位观众突然冲上台——是陈启明!
“赵总,我想测试下‘药物冲突检测’。”老人举着张药方,“我同时吃了‘阿司匹林’和‘布洛芬’,AI能检测出风险吗?”
智脑AI的屏幕疯狂闪烁。王小码知道,陈启明的药方是故意设计的“冲突组合”,正常AI应该立刻报警。但赵扒皮的AI却跳出:“无冲突风险。温馨提示:布洛芬止痛效果更好,建议替换阿司匹林。”
“放屁!”陈启明拍着桌子,“这两种药一起吃会引发胃出血!你们的AI是傻子吗?”
台下的记者们开始骚动。王小码趁机站起身:“赵总,我能试试吗?”
赵扒皮的喉结动了动:“王先生,请。”
王小码走上台,掏出奶奶的药盒:“我奶奶吃了三年‘忆宁’,现在出现‘记忆混淆’,把‘美金刚’当糖豆吃——AI能分析出这是用药错误吗?”
智脑AI的投影突然黑屏。三秒后,屏幕跳出一行大字:“检测到方言语音干扰,建议切换普通话模式。”
“这就是你们的‘自主研发’?”王小码冷笑,“连患者的主诉都听不懂,还谈什么‘精准医疗’?”
赵扒皮的脸涨得通红:“王小码,你这是恶意破坏!”
“破坏?”王小码举起手机,播放段录音——是赵扒皮的声音:“把王秀兰的药费改成‘优惠套餐’,再让AI生成‘仿制药建议’,必须让王小码身败名裂!”
台下瞬间炸锅。记者们的摄像机纷纷对准赵扒皮,闪光灯连成一片。
“这……这是栽赃!”赵扒皮踉跄着后退,“我、我没有……”
“有没有,看服务器日志就知道了。”狗剩的声音从后台传来,“我己经黑进智脑的运维系统,赵总的‘操作记录’正在首播——包括您让手下修改医院药费系统的时间戳,包括您买通媒体写‘王小码抄袭’的通稿。”
大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操作记录。赵扒皮的额头全是汗,突然转身就跑。保安冲上去时,他撞翻了展台,镀金奖杯“哐当”掉在地上,裂成两半——奖杯里塞着张纸条,写着:“王小码,你赢不了的。”
会展中心的灯光突然熄灭。王小码摸出兜里的“银河一号”芯片,表面泛着幽蓝的光——这是陈启明刚才塞给他的,“李长庚爷爷当年留的‘量子标记’,能定位所有篡改的技术数据。”
“走。”他对陈启明和狗剩说,“去智脑的服务器机房。赵扒皮的陷阱,该拆了。”
三人冲向机房时,王小码的手机震动,是奶奶发来的语音:“小码,奶的降压药收到了,是‘寿比山’——医院说系统修好了。奶信你,因为你是给奶奶调药的人,不是偷别人东西的人。”
他的眼眶热了。晨光透过会展中心的玻璃幕墙照进来,洒在“灵犀AI”的代码界面上,那些用方言写就的注释泛着暖光,像极了奶奶在厨房写菜谱的字迹。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云溪科学院的档案室里,“银河一号”的原始代码正静静躺在保险柜里,封皮上用红笔写着:“留给后来的人——科技自立,脊梁不弯;方言传情,火种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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