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染石阶
许仙跪在雷峰塔前,七日未起。
第一日,暴雨倾盆,雨水冲刷着他腕间的伤口,血水顺着石阶缝隙渗入地下,在青砖上蜿蜒出赤红的纹路,如符咒般蔓延。
第二日,烈日曝晒,他的嘴唇干裂出血,掌心却仍紧贴塔基,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塔底的白素贞。
第三日,狂风呼啸,吹散他的发冠,灰白的长发在风中翻飞,如枯草般缠上石阶的雕纹。
第西日,霜降。
他的膝盖与石阶冻结在一起,血液在皮肤下凝成细碎的冰晶,每一下心跳都带来刺骨的疼痛。
第五日,雪落。
白发与雪同色,唯有腕间滴落的血,在纯白中绽开刺目的红。
第六日,魂魄将散。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浮现幻象——塔底传来锁链挣动的声响,白素贞的声音穿透厚重的封印,在他耳边轻唤:
"许郎……别跪了……"
但他仍不肯起。
第七日,晨曦初现时,石阶上己分不清是血是霜。
他的白发缠住了整座塔基,像一张网,又像一道未完成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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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众生跪影
钱塘百姓远远望着这一幕,无人敢近前。
他们记得白素贞的恩情,记得她施药救人时的温柔,记得她在洪水中救起孩童的身影。
于是,有人悄悄在自家门前摆上一碗清水,水中滴血三滴,默念"白娘娘保佑"。
有人将写满经文的黄纸折成小船,放入西湖,任其漂向雷峰塔方向。
更有人跪在自家院落,朝塔的方向叩首,额头抵地,久久不起。
这些微小的愿力,如萤火汇聚,沿着许仙的血痕,悄无声息地渗入塔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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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法海之惑
金山寺内,法海(实为玄海假扮)手持金钵,钵中映出许仙跪塔的景象。
他冷笑:"凡人痴念,可笑至极。"
但当他转身时,铜镜中却映出自己后背的异变——那些被佛门袈裟遮掩的皮肤下,龙鳞纹路正不受控制地蔓延。
更可怕的是,每当他试图诵经镇压,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三百年前的记忆碎片:
一口枯井,井底锁着真正的法海,而井外站着的……是他自己。
"不……不可能!"他猛地砸碎铜镜,"我才是法海!我才是降魔僧!"
但镜子的碎片里,每一片都映出他逐渐扭曲的面容——半张人脸,半张龙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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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塔底回响
雷峰塔底,并非世人想象中的黑暗囚牢。
这里是一座倒悬的青铜古城,九根锁龙柱贯穿天地,白素贞的元神被禁锢在最中央的祭台上。
她的手腕、脚踝缠绕着刻满上古咒文的锁链,每挣扎一次,魂魄便溃散一分。
但许仙的血,正沿着石阶的缝隙滴落,渗入地底,最终汇聚到她脚下,凝成一片小小的血泊。
血泊中,映出许仙跪塔的身影。
她伸手触碰,血水便化作细密的金线,缠绕在她的指尖,暂时缓解锁链的灼烧之痛。
"许郎……"她轻声道,"你的血……在唤醒它们……"
随着许仙的血不断渗入,青铜古城的地面开始浮现出古老的纹路——那并非镇压之阵,而是……
一条沉睡的龙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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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白发成劫
第七日黄昏,许仙终于力竭倒地。
他的血几乎流尽,白发却仍在生长,如蛛网般覆盖了整座塔基。
玄海道人站在云端,冷眼旁观,本以为这场闹剧就此结束。
但就在许仙闭目的瞬间——
他的白发突然无风自动,如活物般钻入石阶的每一条缝隙,沿着塔身攀附而上!
更惊人的是,那些白发在触及塔顶的刹那,竟化作了……
青龙须!
玄海面色骤变:"怎么可能?!凡人怎会有龙须?!"
他猛地想起许仙的真实身份——
文曲星转世,却也是……上古青龙血脉的最后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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