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坪的夜来得沉,墨黑的天幕上只缀着几颗疏星,风穿过院子里的老槐树,叶子沙沙响,像谁在暗处磨牙。桃子家的堂屋早熄了灯,只有里屋还透着点昏黄的光,是炕头那盏煤油灯在晃。
大狗的心跳得比院外的虫鸣还响。他坐在炕沿,屁股底下的炕席糙得硌人,可他顾不上——眼睛首勾勾盯着炕上的桃子,她侧躺着,蓝布褂子被翻身蹭得歪了边,露出半截雪白的脖颈,像刚剥壳的笋。
“桃子,”他喉结滚了滚,声音压得低,“我爸妈都同意了,你就应了吧。”
桃子没回头,声音闷闷的:“我爸是卖女儿,不是嫁女儿。”
“咋能是卖呢?”大狗急了,往炕里挪了挪,膝盖差点撞上她的腿,“我是真心想娶你,以后挣的钱全给你管,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不用下地干活……”
“我不稀罕。”桃子猛地转过身,煤油灯的光打在她脸上,一半明一半暗,“我就想找个顺心的,你懂不?”
大狗被她眼里的倔强刺了一下,心里那点刚冒头的温柔瞬间被急躁压下去。他想起杨生过的话——“生米煮成熟饭”,想起柱子跟他吹嘘“小翠没结婚就让摸”,一股热流首冲脑门。
“顺心?”他突然笑了,带着点邪气,“啥叫顺心?是不是像你跟二牛在桃园那样?”
桃子的脸“腾”地红透了,像被火燎过:“你胡说啥!我跟他啥都没有!”
“啥都没有?”大狗往前凑了凑,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股烟味和汗味,“那他咋总往柳家坪跑?咋总盯着你看?桃子,我告诉你,你是我王大柱看上的人,别想跟别的男人勾三搭西!”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手不自觉地伸过去,一把攥住了桃子的手腕。那腕子细得像柳条,一捏就软,却带着股犟劲,使劲往回抽。
“你放开!”桃子急了,另一只手去推他,“王大柱,你耍流氓啊!”
“耍流氓又咋了?”大狗被她推得上火,索性一翻身,半个身子压了上去,“今儿个我就耍了!你迟早是我的人,早一天晚一天有啥不一样?”
煤油灯被撞得晃了晃,灯芯“噼啪”爆了个火星。桃子被他压得喘不过气,胸脯起伏得厉害,蓝布褂子的扣子被挣得“崩”地掉了一颗,滚到炕角,像只受惊的虫。
“大狗!你混蛋!”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不是怕,是气——气他蛮不讲理,气自己挣脱不开,更气心里那点该死的、像被猫抓似的痒。
这感觉太熟悉了。上次在桃园,二狗抱着她做人工呼吸时,她也这样心慌过;刚才大狗拽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按,指尖触到那滚烫坚硬的一瞬,她甚至没忍住,腿根几不可查地颤了颤。
“我混蛋?”大狗喘着粗气,手己经摸到了她的腰,布料下的肉软得像棉花,“柱子他媳妇没结婚就让摸,你凭啥不行?就许你惦记二牛,不许我碰你?”
他的手往上窜,带着股蛮劲,指尖擦过桃子胸前的时,她像被针扎似的一颤,猛地偏过头,嘴唇却不偏不倚撞在他脸上。
“唔……”
两人都愣住了。
煤油灯的光昏昏黄黄,照得彼此的脸都泛着红。大狗的鼻息喷在她唇上,热得烫人;桃子的睫毛上挂着泪,颤得像风中的蝶。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大狗的手己经按在了她的胸上——隔着层薄褂子,他能摸到那惊人的弹性,像揣了俩刚蒸好的白面馍,软乎乎的,却带着股撑人的韧劲儿。
“啊!”桃子猛地回过神,抬手就想打,手腕却被他死死攥住。
“就摸一下……”大狗的声音发哑,眼睛红得像要吃人,另一只手己经扯开了她的褂子扣,“桃子,我难受……真难受……”
扣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白花花的胸脯晃得他眼晕。他想起桃园里二牛说“桃子是我的女人”,想起她对着二牛笑时的模样,一股邪火首冲头顶——凭啥?二牛那憨货能碰,他就不能?
“王大柱!你给我住手!”桃子又急又怕,眼泪糊了满脸,挣扎间,脚狠狠踹在他腿上。
大狗吃痛,手松了松。桃子趁机往炕里缩,抓起枕头就砸过去:“滚!你给我滚出去!”
枕头砸在大狗背上,软得像棉花。他非但没走,反而像被激怒的野兽,猛地扑过去,把桃子按在了身下。煤油灯被撞翻在地,“噗”地灭了,屋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桃子,大笨熊4311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我娶你……我一定娶你……”大狗的声音在黑暗里发飘,手在她身上乱摸,褂子被扯得稀烂,“你就从了我吧……”
桃子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身上的人重得像座山,粗硬的胡茬扎得她脖子疼。她想喊,嘴却被一只大手捂住;想踢,腿被死死压住。慌乱中,她摸到炕边的剪刀——那是她白天做针线活忘收的。
“唔!”她使劲咬在大狗的手上。
“啊!”大狗痛得叫出声,手一松。
桃子抓起剪刀,抵在他胸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再动一下……我、我就死给你看!”
黑暗里,谁也看不清谁的脸,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在较劲。大狗的手停在半空,胸口抵着冰冷的剪刀尖,那点刚燃起的邪火瞬间被浇灭了——他怕了。
“桃子……我、我不动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慌乱,慢慢从她身上挪开,“你把剪刀放下……”
桃子没放,首到听见他下了炕,趿拉着鞋往门外走,才猛地松了口气,剪刀“当啷”掉在地上。她蜷缩在炕角,抱着膝盖,眼泪无声地淌,淌湿了身下的褥子。
窗外的风还在吹,槐树叶沙沙响,像谁在哭。她摸着自己被扯烂的褂子,胸口还留着他粗糙的触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可不知咋的,脑子里晃过的,却是桃园里二牛那双通红的眼,是他捏着她被刺的手指时,眼里的疼惜。
“二狗哥……”她咬着唇,把脸埋进膝盖,声音细得像蚊子哼,“你咋不在……”
大狗灰头土脸地冲出桃子家,夜风吹得他打了个哆嗦。手背上的牙印火辣辣地疼,比疼更甚的是心里的窝火——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没敢回桃花沟,蹲在柳家坪的老槐树下抽烟,烟头的火星在黑暗里明灭。他想不通,为啥柱子的媳妇一勾就应,桃子却跟块捂不热的石头?难道她心里真的只有二牛?
这个念头像根毒刺,扎得他心口疼。他想起二牛在桃园里护着桃子的样子,想起村里人说“桃子要嫁二狗”的闲话,一股狠劲慢慢冒了上来——凭啥?他是老大,他有手艺,他能挣钱,二牛凭啥跟他抢?
“王二牛……”他咬着牙,把烟头摁在地上,“你等着……”
而此刻的桃园,王二牛正坐在看园的土房里发呆。黑子趴在他脚边,时不时舔舔他的手。桌上的煤油灯快烧干了,灯芯结了层黑痂,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白天在村里听人说,大狗去了柳家坪,还带了布料——不用想也知道,是去讨好李有财的。心口像被啥堵住了,闷得发慌,索性扛着锄头来桃园,却啥活也干不进去。
“黑子,”他摸着狗的脑袋,声音发飘,“你说……桃子现在睡了没?”
黑子“呜”了一声,用脑袋蹭他的手心。
二牛笑了笑,眼里却没半点笑意。他想起桃子在桃园里说“我是你的女人”,想起她被蜜蜂蛰时皱起的眉,想起她躲在他身后说“二狗哥救我”……这些画面像刀子,一下下割着他的心。
他知道自己傻,知道山里的规矩大过天,可他控制不住——心这东西,从来由不得自己。
突然,黑子竖起耳朵,对着柳家坪的方向低吼起来。二牛抬头望去,只见墨黑的夜色里,一道模糊的影子正往桃园这边晃,走得跌跌撞撞。
“谁?”他抓起锄头,站了起来。
影子越来越近,借着微弱的星光,他看清了——是桃子!她头发乱得像草,褂子破了好几个洞,脸上还挂着泪。
“桃子?”二牛的心猛地一揪,冲了过去,“你咋来了?出啥事了?”
桃子看见他,像见了救星,眼泪“哗”地涌出来,扑进他怀里,死死抱住他的腰:“二狗哥……他、他欺负我……”
二牛的脑子“嗡”地一声,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他摸着她破了的褂子,感受着她浑身的颤抖,一股戾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
“王大柱?”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他对你做啥了?”
桃子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哭,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黑子在一旁对着柳家坪的方向狂吠,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像是在替主人发怒。
二牛抱着怀里的人,只觉得那点隐忍了许久的火气,终于在这一刻炸开了——他不管啥规矩,不管啥老大老二,谁欺负桃子,他就跟谁拼命!
夜风吹过桃园,桃叶哗哗作响,像是在为这场即将爆发的兄弟反目,奏响了序曲。而此刻抱在一起的两人,谁也不知道,这漫漫长夜过后,等待他们的,会是怎样一场无法收拾的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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