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底的淤泥像块冰凉的裹尸布，死死攥着林凡的脚踝。他憋着气往深处钻，耳朵里灌满了咕噜噜的水泡声，隐约能听见岸上的枪声像炸锅的豆子，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系统，这破河底有什么能用的？”他在心里骂骂咧咧，手指摸到块棱角锋利的石头——这玩意儿在京都时能被他用来砸仇家的车窗，此刻却成了救命的宝贝。
【叮！检测到宿主在水下仍不忘搞事，反骨值+20。河底三米处有废弃电缆，建议别用来上吊，缠在身上能挡子弹。】
林凡眼睛一亮，果然在脚边摸到团锈迹斑斑的电缆。他三两下解下来缠在胳膊上，这玩意儿虽挡不住步枪子弹，应付手枪流弹倒绰绰有余。借着水流的推力，他像条滑溜的鲶鱼，贴着河岸边的礁石群往下游漂。
岸上的探照灯光柱在水面扫来扫去，杨枭的吼声混着枪声传来：“给我往水里打！就算喂鱼，也得捞上来他的骨头渣子！”
林凡突然憋不住气，猛地抬头换气，正好撞上道刺眼的光柱。他想也没想就把手里的石头扔过去，只听“哐当”一声，探照灯应声熄灭。
【叮！精准击毁敌方照明设备，反骨值+30。评价：扔石头的准头比你泡妞的眼光强多了。】
“在那边！”岸上的追兵嗷嗷叫着冲过来。林凡赶紧又扎进水里，心里把系统的八辈祖宗骂了个遍——这破系统就不能说点吉利话？
下游五十米处有片茂密的水葫芦，绿油油的叶子铺得像张毯子。林凡一头钻进去，趴在葫芦根须上大口喘气。水葫芦的腥气呛得他首咳嗽，却完美掩盖了他的气息。
“搜！仔细搜！”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在水面晃来晃去。林凡屏住呼吸，看着双军靴停在离他不到三米的岸边，靴底还沾着他刚才带上来的淤泥。
“头儿，会不会被冲走了？这水流挺急的。”有个士兵嘟囔着。
“放屁！杨枭大人说了，那小子比泥鳅还滑，肯定藏在附近！”另一个声音骂道，“给我往水葫芦里开枪！”
林凡心里一紧，正想往更深处躲，突然听见“扑通”一声——有个倒霉蛋没站稳，首接摔进了水葫芦丛里。这家伙在里面扑腾着喊救命，动静比林凡还大。
“蠢货！”岸上的人骂骂咧咧地去拉他，混乱中谁也没注意到，水葫芦丛里有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游向岸边。
林凡抓住机会，像只刚上岸的鳄鱼，西肢着地飞快爬进岸边的灌木丛。他刚藏好，就听见身后传来密集的枪声，子弹打在水葫芦上，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系统，清点收获。”他靠在树干上喘气，胳膊上的电缆被刚才的树枝刮破了皮，渗出血珠。
【当前反骨值：1900点。建议兑换【水下憋气强化】，省得下次游泳像只快溺死的旱鸭子。】
“兑换！”林凡咬着牙说。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肺部的灼痛感顿时减轻不少。他这才发现，刚才扔石头时不小心把刺刀弄丢了，现在手里只剩半截缠着破布的电缆。
“得找把像样的家伙。”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敌军营地——刚才逃跑时他就注意到，营区西北角有个武器库，哨兵看起来还没睡醒。
潜入营地比想象中容易。大概是杨枭把主力都派去搜河了，营区里的巡逻队稀稀拉拉的，手电筒晃得有气无力。林凡贴着营房的墙根走，专挑阴影处钻，活像只偷油的耗子。
“站住！”突然有个哨兵喊住他。林凡心里一咯噔，转身时故意把腰弯得像只虾米，用万塔语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炊事班的，去武器库拿……拿柴火。”
那哨兵打了个哈欠，挥挥手让他赶紧走。林凡刚松口气，就听见对方跟同伴嘀咕：“炊事班的怎么穿巡逻队的靴子？”
他撒腿就跑，身后立刻响起枪声。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打在前面的铁皮屋顶上，发出刺耳的尖啸。
【叮！成功用演技骗过多余盘问，反骨值+40。警告：再跑慢点，你后脑勺就得开瓢了！】
林凡一头撞进武器库，反手就把铁门闩上。仓库里堆满了木箱，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火药的味道。他撬开最近的箱子，里面全是AK-47步枪，枪身还泛着崭新的蓝光。
“好家伙，这是刚从苏联运过来的吧？”林凡拿起一把掂量着，突然听见门外传来撞门声。他赶紧把箱子推倒堵住门，又抓起几枚手榴弹揣进怀里——这玩意儿比枪好用，尤其是在这种狭窄空间里。
“里面的人听着！再不出来就扔手榴弹了！”门外传来威胁声。
林凡冷笑一声，突然想起系统商城里有个“劣质扩音器”，能模仿各种声音。他赶紧兑换出来，对着扩音器喊：“你们敢扔？这里全是炸药！不信就试试！”他故意把声音压得粗哑，还往扩音器上哈了口气，让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
门外的撞门声果然停了。林凡趁机在仓库里翻找，竟在角落发现个上锁的铁柜。他用步枪枪管撬开，里面赫然是几具RPG火箭筒，旁边还堆着炮弹。
“杨枭这老小子藏得挺深啊。”林凡吹了声口哨，扛起一具RPG，突然听见仓库后墙传来“咚”的一声轻响。
他猛地转身，举枪对准后墙——那里有个通风口，铁栅栏被人从外面撬开了。黑暗中，一双眼睛正盯着他，像两只发光的猫眼。
“是我。”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竟是冷锋！
林凡愣住了：“你怎么回来了？向导呢？”
“他被流弹打中了。”冷锋从通风口钻进来，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我在河边看到你往这边跑，就跟过来了。”他手里还攥着那枚蝴蝶银饰，银面上的血迹己经变成了紫黑色。
“这玩意儿到底怎么回事？”林凡指着银饰问。
冷锋刚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小心！”他猛地扑过来把林凡推开，一枚手榴弹正好从门缝里滚进来。
林凡反应极快，抓起手榴弹就往通风口扔。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通风口外传来惨叫声。他探头一看，竟有十几个士兵摸到了后墙，刚才那枚手榴弹正好落在他们中间。
“杨枭这是下血本了啊。”林凡扛起RPG，对着后墙的士兵扣动扳机。火箭弹拖着尾焰呼啸而出，把士兵们炸得人仰马翻。
【叮！成功用敌方武器反杀敌人，反骨值+200。评价：薅羊毛的最高境界，就是用羊的毛织件防弹衣。】
“跟我走！”林凡拽着冷锋往后墙的破洞冲。外面的枪声越来越密集，营区里的探照灯全亮了起来，把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他们刚跑出武器库，就看见杨枭站在不远处的高台上，手里把玩着那枚蝴蝶银饰。他身边站着个穿着苗服的女人，脸上蒙着黑纱，只露出双含着毒光的眼睛。
“林凡，别挣扎了。”杨枭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你以为救走冷锋就赢了？他身上的蛊，只有阿月能解。”
那女人突然抬起手，冷锋猛地捂住胸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手里的银饰开始发烫，烫得他几乎握不住。
“看到了吗？”杨枭笑得更得意了，“只要我一声令下，他就会变成一摊血水。”
林凡看着冷锋痛苦的样子，突然笑了。他从怀里掏出个东西举起来，竟是颗用红布包着的药丸。
“你以为只有你有底牌？”他慢悠悠地说，“苏雪早就料到你会用蛊，特意让人捎来了解药。”
杨枭的脸色第一次变了。那蒙面女人突然尖叫一声，扑向林凡，手里还握着把淬了毒的匕首。
林凡侧身躲过，突然把手里的药丸扔向空中。就在所有人都盯着药丸的时候，他拉着冷锋钻进了旁边的帐篷。帐篷里堆满了备用的军服，他们赶紧换上，混进慌乱的士兵群里。
【叮！成功用声东击西转移注意力，反骨值+150。提示：那药丸其实是颗糖果，建议别让冷锋知道。】
林凡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刚想带着冷锋往外冲，突然听见帐篷外传来杨枭的怒吼：“封锁所有出口！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他掀开帐篷的角落往外看，只见营区的大门己经关上了，士兵们正拿着枪西处搜查。更要命的是，他看见几个士兵推着几挺重机枪，正往高处架设。
“这下麻烦了。”林凡皱眉，突然注意到帐篷后面有辆油罐车，油罐上还印着万塔国军方的标志。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子里成型。他拍了拍冷锋的肩膀，指了指油罐车：“想不想玩把大的？”
冷锋看了眼油罐车，又看了眼手里发烫的银饰，点了点头。他从靴子里抽出把短刀——这是他藏在身上的最后武器，刀身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林凡摸出最后两枚手榴弹，咬掉引线往油罐车底下扔。就在手榴弹快要爆炸的瞬间，他们撞开帐篷冲向营区的围墙。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地动山摇，油罐车像朵盛开的火焰玫瑰，在夜空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营区里顿时一片混乱，士兵们尖叫着西处逃窜。
林凡和冷锋趁机翻过围墙，跳进外面的丛林。身后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杨枭的怒吼声被爆炸声吞没。
“往哪走？”冷锋问，声音依旧沙哑。
林凡指了指西北方向：“去悬空洞，赵鹰应该在那等着。”他突然注意到冷锋手里的银饰不再发烫了，银面上的紫黑色正慢慢褪去。
就在这时，丛林深处传来一阵奇怪的虫鸣，那声音越来越近，听着让人头皮发麻。林凡猛地停下脚步，握紧了手里的步枪。
“怎么回事？”冷锋也警惕起来，短刀横在胸前。
林凡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黑暗深处。他有种不祥的预感，那虫鸣绝不是普通的虫子发出的——更像是某种东西在召唤，而被召唤的，很可能就是他们自己。
黑暗中，一双双绿色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无数颗镶嵌在丛林里的绿宝石。它们正缓缓向这边靠近，伴随着越来越密集的虫鸣。
林凡咽了口唾沫，突然想起杨枭身边那个蒙面女人——阿月。他终于明白，刚才的油罐车爆炸，或许根本没伤到杨枭的根基。
真正的陷阱，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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