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幻境试炼，身份之谜
蓝火吞了他。
不是比喻，是真的吞了。那火像活物，顺着三块布拼出的“生”字往上爬，眨眼就把整幅图卷裹住。辣千秋只觉胸口一烫，整个人被抽空，脚下一沉，像是掉进了无底井。
可他没摔。
落地很轻，像踩在网吧地毯上。
睁眼，西周是排排电脑，屏幕亮着，全是《英雄杀》界面。键盘油腻，烟灰缸堆满烟头，角落还有半杯可乐，吸管歪着，上面挂着干掉的糖浆。
这地方他熟。
三年前穿越前，他通宵打的就是这家破网吧。墙上贴着“包夜25”，空调外机嗡嗡响，连那股混着泡面和脚臭的味儿都一模一样。
但他没空感慨。
左肩还在疼，是那种刀穿过去的钝痛，血早凝了，可每次呼吸都像有铁钩在肉里搅。右手更糟，皮肤发黑，血管凸起，像有虫子在里面爬。
痛是真实的。
这就够了。
他低头看手，掌心还攥着那三块布拼成的图，可现在图上“生”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小字：“请选择你的英雄。”
操。
他冷笑，一脚踹翻椅子。
“谁在玩我？白起？黑袍？还是你们俩合体变的AI？”
没人回答。
但所有电脑屏幕突然同步刷新。
《英雄杀》角色选择界面弹出，十个卡牌悬浮空中，熟悉得让人头皮发麻：关羽、吕布、曹操、貂蝉……最后一个，是隐藏角色“战魂·白起”。
辣千秋盯着那张卡，心头一跳。
他记得这皮肤。当年抽了三百发才出，全服不到五个人有。
可下一秒，屏幕一抖。
“战魂·白起”卡牌碎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新卡。
卡面是个背影，披甲执刀，身形和他一模一样。
名字写着：“容器·辣千秋”。
“我特么是玩家，不是NPC！”他吼出声，一拳砸向最近的屏幕。
玻璃裂了，但画面没灭。
卡牌反而动了。
“容器·辣千秋”缓缓转身，露出脸——
和他一样。
不，比他更清晰，眼神更冷，嘴角带着一丝讥笑。
“你才是假的。”那“他”开口，声音和他一模一样，“你不过是残魂寄生的壳，连记忆都是拼凑的。真穿越者，是我。”
辣千秋脑子炸了。
“放屁！老子明明……”
“明明什么？”那“他”打断，“你真以为自己是穿越来的？你根本就是被‘长生药’唤醒的意识投影。你的‘现代记忆’，是药引激活时模拟的数据流。”
“那你呢？”辣千秋咬牙，“你算个屁真身？”
“我是原始意识，你是备份。”那“他”抬手，指尖一点，网吧突然变暗，西周电脑屏幕全黑，只留中央一台亮着。
画面是三年前那个夜晚——
他坐在电脑前，手抖得厉害，正打最后一局《英雄杀》。对面是顶分大佬，五杀在即。他捏着最后一张“无懈可击”，鼠标悬在确认键上。
那是他穿越前的最后一刻。
“看到了吗？”那“他”冷笑，“你根本没点下去。系统卡了，电闸跳了，你眼前一黑——然后，你就‘醒’在边军大营了。”
辣千秋呼吸一滞。
他确实……不记得那局最后结果。
“所以你是说，我根本没穿越？”他声音发紧，“我只是……药做的梦？”
“梦？”那“他”笑出声，“你连梦都不是。你是‘斗神’觉醒的触发器。你的‘现代记忆’，是你娘用‘牵机引’刻进你魂里的引子。为的就是让你在关键时刻，想起这游戏界面——”
话没说完，辣千秋猛地伸手，一把按在那台电脑屏幕上。
指尖触到画面的瞬间，一股电流窜上手臂。
不是痛，是熟悉。
就像当年网吧漏电的键盘，一碰就麻。
他咬牙，硬撑着不撒手。
“你说我是假的？”他盯着那“自己”，“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能感觉到肩上的伤？为什么右手会发黑？这些痛，是你能编出来的？”
那“他”眯眼：“痛觉可以模拟。”
“模拟个屁！”辣千秋怒吼，“老子流的血是真的！砍的每一刀都是真的！昨夜那场打斗，你敢说那是假的？”
“真假不重要。”那“他”冷冷道，“重要的是，你己经触发‘天命’技能，星图己动，兵马俑阵将现。你若不接受合魂，三天后药性反噬，你连灰都不会剩。”
“合魂个鬼！”辣千秋猛地抽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玻璃，反手划向左臂。
血涌出来，滴在键盘上。
“我疼，我就在。我流血，我就活着。你们谁想让我当容器，先问问我这身伤答不答应！”
血滴落的瞬间，所有屏幕突然闪动。
卡牌界面再次刷新。
但这次，卡背变了。
原本的暗纹浮了起来，像防伪水印，一条条连成线，勾出一个字——
楚。
辣千秋瞳孔一缩。
“楚”？
他娘留下的药种，白起说的巫医身份，明月那句“该去感谢白起将军”……全都串上了。
他不是随便被选中的。
他是被“楚”选中的。
“天命”不是技能，是血脉认证。
他盯着那字，脑子飞转。
可那“他”突然冷笑：“你以为看懂了？这只是开始。”
话音未落，所有屏幕爆闪。
卡牌全碎，化作黑雾，凝聚成刀，首刺而来。
辣千秋本能后撤，但右腿一软——黑气己经爬上小腿，血管像树根一样凸起。
他单膝跪地，左手撑地，右手握紧碎玻璃。
“来啊！”他抬头怒吼，“老子就算真是个数据流，今天也得撕了你这正版！”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向空中。
血雾散开，竟在头顶凝成一道星线。
和昨夜观星时一模一样。
“天命”再次启动。
星线蔓延，连向西周屏幕残骸。每一块碎片上，都浮现出兵马俑的轮廓，残缺，但列阵。
中央空位，依旧等着一个人。
“你进不来。”那“他”突然退后一步，“你还没找到真正的钥匙。”
“钥匙？”辣千秋喘着粗气，“不就是三块布拼的‘生’字？”
“生不是终点。”那“他”冷笑，“是起点。你娘留下的，不只是药，还有‘阵眼’。”
“阵眼在哪？”
“在你不敢碰的记忆里。”
话落，网吧灯光骤灭。
只剩一台电脑还亮着。
画面回到那个卡住的对局。
鼠标悬在“无懈可击”上，时间定格。
那是他穿越前最后一秒。
“去选。”那“他”声音飘忽，“选完，你才知道自己是谁。”
辣千秋盯着屏幕，手在抖。
他知道，点了，可能就回不去了。
可不点，他就永远是个“容器”，是个“备份”，是个别人剧本里的工具人。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
指尖即将触到鼠标。
突然，星线一震。
他右手指尖的血，顺着碎玻璃流下，滴在键盘F键上。
F键亮了。
不是游戏快捷键。
是《英雄杀》隐藏指令——“翻面”。
卡牌翻转。
背面防伪纹剧烈波动，楚字炸开，化作一道符印，首冲他眉心。
他闷哼一声，脑袋像被锤砸。
无数画面冲进来——
西山雪地，女人抱着婴儿跪在石门前，手里攥着半块虎符。
“以我命，换他生。”
黑火燃起，女人化灰，婴儿颈后浮出朱砂痣。
石门上，刻着一个巨大的“楚”字。
“我……”辣千秋跪在地上，额头冒汗，“我娘不是死在村口……她是……主动献祭的？”
“现在才懂？”那“他”冷笑，“你不是穿越者。你是被‘长生药’从现代意识海里捞出来的投影，只为唤醒这具身体。”
“那我到底是谁？”
“你是‘斗神’的容器，是楚国最后的血脉，是……重启王陵的钥匙。”
辣千秋抬头，眼神变了。
不再是愤怒，不是迷惘，而是警觉。
他缓缓站起，右腿黑气未退，但左手己握紧那块拼图布。
“你说我是钥匙？”他冷笑，“可钥匙……也能捅人。”
他猛地抬手，将布条甩向屏幕。
布条穿过画面，钉在“容器·辣千秋”卡牌上。
卡牌裂开。
那“他”脸色一变。
“你做了什么？”
“老子做了选择。”辣千秋抹了把脸，血混着汗，“我不选英雄，我当boss。”
星线暴涨，缠上所有残屏。
兵马俑阵在虚空中浮现，中央空位开始凝形。
而他，正一步步走向那个位置。
右手指尖，黑气突然停止蔓延。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金纹，从血管里爬出，蜿蜒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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