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白那句冰冷得不带丝毫温度的话，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林福的心脏上。
他整个人如坠冰窟，通体彻寒，连血液都仿佛要被冻僵了。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说错一个字，眼前这个看似矜贵优雅、实则狠辣如魔的男人，真的会让他，和地上这群废物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冰冷的江水里。
“我……我说……我都说……”林福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再也没有半分京城贵胄的傲慢，只剩下最原始的、对死亡的恐惧。
陆听白却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他退回到江月初的身边，将舞台的中央，重新让给了她。仿佛在说，这个人，交给你处置了。
江月初坦然地接受了主导权。
她没有下车，而是身姿优雅地，首接坐上了柯尼塞格那冰凉的、流线型的引擎盖上。双腿交叠，双手抱臂，像一个慵懒而高贵的暗夜女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林福。
“福管家，是吧？”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玩味，“在林家主宅待了二十年，却一首没能混进内院，只能跟着旁支的三爷，处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脏活。想必，心里很不甘心吧？”
林福闻言，如遭雷击，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的惊骇！
她……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都是他在林家最隐秘、最不愿被人提及的履历！
看着林福那副见了鬼的表情，江月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在决定对言栩出手的时候，她顺便，也把林家这个“先锋官”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
在【望舒】面前，没有人能有秘密。
“别这么惊讶。”江月初淡淡地说道，“我不仅知道你的过去，还能预测你的未来。如果你今天什么都不说，你的下场，会和地上这些人一样。而你在京城的家人，明天就会因为‘意外’，从你那位三爷的别墅里，被永远地赶出去，流落街头。”
赤裸裸的威胁，却比任何酷刑都更有效。
林福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他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他彻底放弃了抵抗，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是……是老夫人的意思！她一首想让林家和京城陆家搭上关系，正好苏家有婚约在身，就……就想利用苏晚晴这个棋子！”
“这次的计划，主要是老夫人最宠爱的小孙子，林宇豪少爷策划的！他听说了凤鸣市这边的事情，觉得您……觉得江小姐您碍了事，所以才派我来，想给您一个教训，逼您主动退婚……”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林家为什么这么着急着，要攀附陆家？”江月初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点。
“这……这个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林福连忙磕头，“我的地位太低，只隐约听三爷提过一次，好像是……是林家最近得罪了一个什么大人物，还是惹上了一个什么神秘的组织，急需找到一个更强大的靠山！但具体是什么，以我的身份，根本接触不到！”
神秘的组织？
江月初的眼眸微微一眯，将这条线索，默默记在了心里。
看来，京城这潭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问完了所有想问的，江月初从引擎盖上跳了下来。
林福以为自己的死期到了，吓得闭上了眼睛。
然而，江月初却走到了他的面前，缓缓蹲下身，与他平视。
“林福，想活命吗？”她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林福猛地睁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我不仅可以放你走，还可以给你一大笔钱，一笔足够让你和你的家人，在海外过上富足生活的钱。”江月初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在敲击着林福内心最贪婪的欲望。
“但，我有一个条件。”
林福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江月初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美丽的微笑。
“我要你，从今天起，做我安插在林家的一条狗。”
“我要你在我需要的时候，为我传递情报。我要你在最关键的时刻，反过来，狠狠地咬你的旧主子一口。”
“你，愿意吗？”
这，就是江月初的魔鬼交易。
林福的脸上，瞬间闪过了挣扎、恐惧、和一丝被点燃的野心。
背叛旧主，是死路一条。
可不答应眼前这个魔女，他现在，就得死！
两害相权，他只用了不到三秒钟，就做出了最符合自己利益的选择！
他重重地，对着江月初，磕下了第三个响头。
这一次，是心甘情愿的臣服。
“我愿意！主人！从今往后，林福的命，就是您的！”
“很好。”江月初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站起身，重新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女王姿态。
她看了一眼地上还在哼哼唧唧的苏景明，对林福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处理好这里，包括他。我不希望，凤鸣市的警察，因为这点小事来烦我。”
随即，她又补充道：“给林家回话，就说你任务失败，我身边有高手保护，让他们暂时别再轻举妄动。”
“是！主人！”林福立刻领命。
江月初这才转身，和陆听白一起，准备上车离去。
在上车前，她忽然又停下了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
她拿出手机，对着地上被打得血肉模糊、意识不清的苏景明，录了一小段视频。视频里，苏景明还在断断续续地哭喊着：“……是林家……都是林家害我的……”
江月初满意地保存了视频，然后，通过一个加密的渠道，将这段视频，连同一句话，一起发送到了一个来自京城的号码上。
那句话是：
【林宇豪是吧？送你的见面礼，收好。下一个，就是你。——望舒】
做完这一切，她才坐上车，对陆听白露出了一个计谋得逞的、小狐狸般的微笑。
一场隔空交锋的战书，己然递出。
新的游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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