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江城的路成了血与火的炼狱。
原本繁华的街道被妖兽的嘶吼撕裂，青石板路上凝结着暗红的血渍，断落的招牌与倒塌的灵能路灯交错，偶尔有未熄灭的汽车爆发出沉闷的爆炸声。苏家战队沿着墙根快速移动，每一步都踩在破碎的玻璃或妖兽的残肢上，空气中弥漫着灵力灼烧与血肉焦糊的混合气味。
“左边巷子有动静！” 苏沐雪的佩剑斜指地面，银镯上的符文己黯淡许多，但感知力反而因之前的伤势变得更加敏锐。她话音刚落，三头铁甲野猪就撞破院墙冲出来，獠牙上挂着血肉模糊的布条，其中一头的脖颈处还嵌着半片破碎的防盗门，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民居突袭。
“交给我！” 苏烈猛地矮身，拳头上的金色光团比在黑风谷时凝实了几分，光团表面甚至泛起细小的电弧 —— 那是灵力压缩到极致的征兆。他迎着最前面那头野猪冲上去，拳头与铁甲碰撞的瞬间竟发出金属交鸣，九级灵力在接触点炸开细小的光纹。野猪坚硬的外壳竟出现了裂纹，疼得它发出呼噜呼噜的咆哮，猛地甩头用獠牙撞向苏烈的肋骨。
“来得好！” 苏烈不退反进，左臂格挡的同时，右拳顺着野猪仰头的破绽，狠狠砸在它没有甲壳保护的咽喉处。
“轰！”
第二拳落下时，铁甲野猪的头颅彻底碎裂，黑血混着脑浆喷了苏烈满身。他喘着粗气甩了甩拳头，突然感觉体内的灵力像是冲破了某种桎梏，原本滞涩的运转变得顺畅无比，连带着骨骼都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面板若隐若现地浮现在他意识里：【等级：10】。
“我突破了？！” 苏烈又惊又喜，一拳砸向另一头野猪，这次的光团首接贯穿了对方的身体，带出串猩红的血珠，“这感觉…… 爽！”
叶凡跟在苏晴身后，用捡来的钢管 “勉强” 抵挡着扑来的毒蝙蝠。这些七级妖兽的数量极多，展开的翼膜上布满灰黑色的斑点，尖啸时会喷出带着麻痹性的黑雾。他每一次挥棍都像是随机乱打，钢管却总能在黑雾散开前敲碎蝙蝠的脑袋。有只蝙蝠绕到他身后，尖利的爪子即将抓到他的后颈时，叶凡像是被脚下的碎玻璃滑倒，身体猛地向后仰倒，恰好避开攻击的同时，手中的钢管反手捅出，精准地从蝙蝠张开的嘴刺进脑腔。
黑血溅在他的校服上，与汗水混在一起，掩去了他眼底的平静。
【实际等级：3366 万 5678】。吸收的灵力越来越多，但他刻意压制着等级增长的速度，让面板上的数字保持着缓慢跳动，与 “三级修士” 的表现勉强匹配。
苏沐雪的情况最为惊人。她的左臂还在渗血，染红了月白色的衣袖，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佩剑的蓝光越来越盛，剑身在阳光下流转着水纹般的光泽。当她一剑劈开那头 20 级的暗影豹首领时，豹首领临死前爆发的黑色雾霭突然钻进她的伤口，与她体内的灵力绞缠在一起。
“嗡 ——”
淡蓝色的光芒从她周身爆发，将残余的妖兽震飞出去。黑色雾霭在蓝光中被灼烧殆尽，反而刺激得苏沐雪的灵力暴涨，原本九级的灵力气息节节攀升，突破十级时带起阵旋风，卷起满地碎石；突破十二级时，佩剑发出清亮的剑鸣，震得附近的低阶妖兽瑟瑟发抖；首到稳定在十五级才停下。银镯突然发出清亮的响声，符文在她腕上凝成完整的圆环，伤口处的血液竟在灵力滋养下慢慢止住，结痂的地方泛着淡金色的光晕。
“十五级……” 苏晴捂着嘴，眼里满是震惊，“沐雪姐，你、你首接连跳六级？这可是百年难遇的顿悟啊！”
苏沐雪自己也有些发愣，她看着掌心流转的蓝光，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刚才斩杀裂空妖狼时埋下的灵力种子，竟在连续战斗中彻底爆发，加上暗影豹首领的妖力催化，才造就了这场奇迹般的突破。
“小心！” 叶凡突然拽了苏沐雪一把。
一道黑影擦着她的肩头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她脸颊生疼。是头 25 级的骨刺魔熊，它的皮毛呈灰黑色，背上的骨刺泛着金属光泽，其中最长的那根尖端还嵌着半片修士的护心镜。这妖兽显然比之前遇到的都要强悍，熊掌拍在旁边的电线杆上，混凝土柱竟像饼干般碎裂，断裂处还凝结着层灰黑色的寒冰 —— 那是它自带的冰系妖力。
“交给我！” 苏沐雪的声音带着新突破的力量感，十五级灵力在她剑尖凝成实质的光刃，光刃边缘泛着细碎的冰晶，“苏烈，保护好苏晴和叶凡！”
光刃与魔熊的骨刺碰撞，发出震耳的响声，飞溅的灵力碎片在地上灼出个个小坑。苏沐雪的身形比之前快了数倍，像道淡蓝色的闪电在魔熊的攻击间隙游走，佩剑每一次落下都能在对方身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魔熊怒吼着挥动带冰的熊掌，地面瞬间结出层薄冰，让苏沐雪的脚步微微一滞，它趁机用骨刺撞向苏沐雪的腰侧，却被她用剑脊巧妙地挡开。
她的战斗技巧本就远超同级修士，如今配上十五级灵力，竟渐渐压制住了 25 级的妖兽。
苏烈也没闲着，他护着苏晴退到叶凡身边，拳头不断轰飞冲来的低阶妖兽。十级灵力让他的力量暴增，拳头上的金光甚至能短暂熔解魔熊散出的寒气。有头铁甲野猪趁他不备从侧面撞来，苏烈反手一拳砸在猪头上，竟把对方的獠牙都打飞了两根。他体内的灵力还在缓慢上涨，每次击中妖兽，都能感觉到有股暖流汇入丹田，隐隐有突破十一级的迹象。
叶凡假装慌乱地挥舞着钢管，眼角的余光却在观察苏沐雪的战斗。十五级灵力确实很强，但在他眼里仍有破绽 —— 魔熊左前掌的骨刺比其他地方短了半寸，根部还有圈淡红色的旧伤，显然是之前被重创过的弱点。更重要的是，每当它用左掌攻击时，呼吸都会出现瞬间的紊乱。
就在苏沐雪的光刃即将再次劈向魔熊头颅时，叶凡 “脚下一滑”，撞在她的小腿上。苏沐雪的动作顿了半秒，剑尖不由自主地偏向左前方，恰好刺中魔熊左掌的旧伤处。
“吼 ——！”
魔熊发出痛苦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失去平衡，左掌的冰系妖力瞬间溃散，露出里面的皮肉。苏沐雪抓住机会，佩剑化作道蓝光，顺着魔熊仰头的破绽，从它的咽喉贯穿而过。黑血喷涌的瞬间，她回头看向叶凡，眼神复杂 —— 这次的 “意外”，又精准得过分，仿佛提前知道魔熊的弱点。
叶凡挠着头，一脸无辜：“对不起啊苏小姐，地上太滑了，我没站稳……”
【实际等级：3366 万 6789】。吸收了魔熊逸散的灵力后，面板上的数字又跳了一截。他注意到苏烈的灵力波动也变强了，拳头上的金光里开始掺杂着淡淡的赤芒，显然离十一级不远。
街道尽头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夹杂着修士的呐喊。是江城修士协会的支援队赶来了，为首的正是苏振南，他手里握着柄青铜长戟，35 级灵力气息如灯塔般在混乱中闪耀，戟尖划过之处，成片的低阶妖兽瞬间化为飞灰。
“沐雪！” 苏振南看到女儿身上的十五级灵力，先是一惊，随即露出欣慰的神色，“看来这场浩劫，倒成了你的机缘。”
苏烈兴奋地冲上去：“爷爷！我也突破十级了！刚才一拳就打爆了铁甲野猪的脑袋！”
苏振南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叶凡身上。这三级修士的校服沾满污渍，却连点皮外伤都没有，而他周围的妖兽尸体，数量竟比苏晴还多，尤其是那些毒蝙蝠，死状都一模一样 —— 全是被精准击中头部。
“小叶，” 苏振南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手指无意识地着长戟上的纹路，“看来这次巡逻，你收获不小。”
叶凡低下头，像是累得说不出话。他知道，苏振南的怀疑恐怕又深了一层。
远处的中心广场方向，传来更加恐怖的咆哮。那 50 级史诗妖兽的气息越来越强，连天空的空间裂缝都在为之震颤，裂缝中隐约能看到巨大的、覆盖着鳞片的肢体在蠕动。
苏沐雪握紧了佩剑，十五级灵力再次运转，剑身在阳光下折射出凛冽的寒光：“爸，我们去支援广场！”
苏振南点头，目光凝重地望向远方：“那是头空间领主，能操控方圆百米的空间法则，江城的真正考验，现在才开始。”
叶凡跟在队伍后面，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青铜玉简。碎裂的外层下，露出半块刻着狼头的残片，正随着中心广场的咆哮微微发烫，残片上的纹路竟与裂空妖狼眉心的印记隐隐呼应。
浩劫还在继续，但对某些人来说，这也是最好的升级时机。广场方向传来的灵力波动虽然恐怖，却让他的面板开始疯狂跳动 —— 那是高阶妖兽独有的精纯能量，足以让他的等级再上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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