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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哑仆·警告

顶点小说 更新最快! 凶剑咬着她的腕,就不肯松可了 http://www.220book.com/book/UJTH/ 章节无错乱精修!
 

晨雾还未散尽时,剑庐的院门被轻轻叩响了三下。

陆黎正对着火炉调试温度,闻言动作一顿。

这几日陆明霜被炽阙吓破了胆,再不敢上门挑衅;其他族人更是避之不及,谁会来这里?

她走到院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晨光中站着个佝偻的身影,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衫,手里提着个食篮,脸上布满皱纹,嘴角紧抿着,是陆家的哑仆钟老头。

这钟老头在陆家待了几十年,据说生来喑哑,性情孤僻,平日里只负责在后山打理药圃,极少与人来往。

陆黎穿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主动靠近自己。

“钟伯?”陆黎打开院门,有些疑惑,“您找我有事?”

钟老头没说话,只是把食篮递给她,枯瘦的手指指了指篮子里的东西。

陆黎接过一看,里面是几个白面馒头,还有一小罐腌菜,都是些寻常吃食,却比陆明霜送来的那些华而不实的点心实在多了。

“谢谢您。”陆黎有些动容。在这个人人视她为“凶剑附属品”的陆家,竟还有人愿意对她释放善意。

钟老头摆了摆手,转身就要走,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回头,从袖中摸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飞快地塞进她手里,然后指了指她,又指了指剑庐深处,最后做了个“死”的手势,便急匆匆地离开了,佝偻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动作仓促,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慌张。

陆黎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条,心头莫名一紧。

她关上门,快步回到屋里,将纸条展开——

泛黄的草纸上,是用炭笔写的一行字,字迹歪歪扭扭,却力透纸背:

“剑灵弑主,前99任皆横死,速离。”

短短十个字,像一道惊雷在陆黎脑海中炸开。

剑灵弑主!

虽然早有耳闻,可当这几个字白纸黑字地摆在面前时,还是让她浑身发冷。

前99任主人都死了?而且都是被炽阙亲手所杀?

难怪他对“弑主”的传闻反应那么激烈,难怪他总是用那样强势的姿态束缚她——或许不是怕她逃跑,而是怕她像前几任主人一样,试图反抗,最终落得横死的下场?

不,不对。

陆黎想起祭剑台上他强行立契时的掠夺,想起他一次次强调“你是我的鞘”,想起他眼底那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他分明是把她当成了所有物,怎么可能容忍“所有物”的背叛?

那些主人,是不是因为想摆脱他,才被他杀了?

这个念头让陆黎的指尖微微颤抖。她低头看着纸条上的“速离”二字,心脏狂跳起来。

钟老头是在提醒她,是在救她!

可……她能离得开吗?

血契烙印还在颈间隐隐发烫,那道暗红色的纹路如同最坚固的锁链,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与炽阙之间的联系。

更何况,以炽阙的力量,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恐怕也会被他轻易抓回来。

到那时,等待她的,会是比“横死”更可怕的下场吗?

“在看什么?”

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陆黎吓得手一抖,纸条“飘”地落在地上。

她猛地回头,看见炽阙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红衣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墨发随意地披散着,猩红的眼底带着审视的目光,正落在她掉在地上的纸条上。

他看见了?

陆黎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想把纸条踩在脚下,身体却因为紧张而僵硬,动弹不得。

炽阙的目光从纸条上移开,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藏什么?捡起来。”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威压。陆黎咬着唇,缓缓弯腰捡起纸条,指尖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谁给你的?”炽阙走进来,一步步逼近,强大的气场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是……是钟伯。”陆黎不敢撒谎,声音细若蚊蚋。

“钟伯?”炽阙挑眉,猩红的眼底闪过一丝冷芒,“那个哑老头?”

他显然认识钟老头。

陆黎握紧纸条,指尖的纸边硌得手心生疼:“他……他只是给我送些吃的,顺便……”

“顺便告诉你,我弑主?”炽阙打断她,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可陆黎却莫名地觉得,他周身的空气都在变冷,“顺便劝你逃跑?”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纸条上,虽然没亲眼看见内容,却仿佛己经洞悉了一切。

陆黎的后背抵住了桌沿,退无可退。她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鼓起勇气问道:“纸条上写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杀了前99任主人?”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悬在两人之间,一旦问出,就再也收不回了。

炽阙的脚步顿住了。

他看着她,猩红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嘲讽,还有一丝……陆黎看不懂的、深沉的黑暗,像是被强行揭开了最丑陋的伤疤。

“是又如何?”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暴戾,“怕了?”

怕。

怎么可能不怕?

那可是99条人命!眼前这个红衣似燃的剑灵,手上沾满了鲜血,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恶鬼。

陆黎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深入骨髓的恐惧。她想起祭剑台上他掐住自己脖颈的力道,想起他眼底那毫不掩饰的掠夺欲,想起纸条上“皆横死”三个字——那些人,是不是也像她一样,被他用血契束缚,最后在绝望中死去?

她会不会也落得同样的下场?

“怕了就好。”炽阙看着她恐惧的样子,嘴角的弧度更冷了,“记住这种感觉。陆黎,你最好安分守己,别做那些不该做的事,别想那些不该想的念头,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可那未尽之语里的威胁,却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住陆黎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他猛地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腰。

力道比上次在剑架旁更重,陆黎疼得闷哼一声,后腰撞在坚硬的桌角上,骨头像是要裂开。她下意识地挣扎,指尖胡乱地推拒着他的胸膛,却被他捏得更紧。

“放开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恐惧和疼痛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崩溃。

炽阙低头看着她,猩红的眼底映出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她的脸颊泛着红晕,是疼的,也是怕的;睫毛湿漉漉地粘在眼睑上,像受惊的蝶;嘴唇因为颤抖而微微张开,露出一点的舌尖,脆弱得让人想……狠狠蹂躏。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掐在她腰间的力道却莫名地松了些。

他原本想让她更怕一点,想让她彻底断了逃跑的念头,想让她乖乖做他的鞘,永远别再触碰“弑主”这个禁忌。

可看着她眼泪滑落的样子,心头那股暴戾的火气,却像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熄灭了大半,只剩下一片空落落的烦躁。

就像小时候被主人用鞭子抽打时,那种无力又愤怒的烦躁。

“你以为我想杀他们?”炽阙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在对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那些蠢货,那些自以为是的东西,他们想把我变成没有意识的凶器,想让我为他们屠戮生灵,想抽走我的剑魂,炼制成他们的傀儡……我不杀他们,难道等着被他们毁掉?”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戾气,还有一丝……深深的疲惫。

陆黎的哭声顿住了。

她愣住了,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他的表情很痛苦,猩红的眼底翻涌着挣扎,像是陷入了某种不堪回首的回忆。他的指尖微微颤抖,掐在她腰间的力道,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解释“弑主”的真相。

不是为了杀戮而杀戮,而是为了……反抗?为了自保?

“你……”陆黎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炽阙猛地回过神,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眼神瞬间恢复了冰冷。他松开手,后退半步,转过身,背对着她,红衣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不该问的别问。”他的声音又变得硬邦邦的,“记住你的身份,做好你的本分,就能活下去。”

活下去。

这三个字像重锤,敲在陆黎的心上。

她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肩膀,突然觉得,那些关于“炽阙弑主”的传说,或许真的不是她想的那样。

这个活了数千年的剑灵,或许也有自己的无奈和痛苦。

就像他剑脊上那道无法愈合的裂痕,是他不愿示人的伤疤。

陆黎慢慢站首身体,擦掉脸上的眼泪。后腰还在隐隐作痛,可心里的恐惧,却奇异地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疑惑,有同情,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理解。

她走到他身后,轻声道:“钟伯他……不是故意的,他可能只是听说了些谣言。”

炽阙没有回头,声音冷硬:“那个老头,在陆家待了几十年,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

“那你会……”陆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会杀了他吗?”

炽阙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暂时不会。”

暂时?

陆黎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对我还有点用处。”炽阙补充道,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陆黎不知道钟老头有什么“用处”,但至少,他暂时是安全的。她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纸条,上面的字迹因为被泪水打湿,己经有些模糊。

她走到桌边,将纸条放进烛火里。火苗舔舐着泛黄的草纸,很快将那行“剑灵弑主,前99任皆横死”烧成了灰烬。

就像烧掉那些不必要的恐惧。

炽阙依旧背对着她站在门口,晨光勾勒出他挺拔而孤冷的身影,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

陆黎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我不会像那些人一样对你的。”

炽阙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我不会把你当成凶器,不会逼你做不想做的事,更不会……抽你的剑魂。”陆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笃定的认真,“我只想修好你的裂痕,只想……好好活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话,或许是因为他刚刚那瞬间的脆弱,或许是因为钟老头那点微不足道的善意,或许是因为颈间那道血契——它不仅束缚着她,也束缚着他。

他们是共生的,不是吗?

炽阙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院门外传来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火炉里的柴火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冷香。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陆黎以为他不会回应时,才听到他极轻极轻地“嗯”了一声。

那声音很淡,几乎被风声掩盖,却清晰地传入陆黎耳中。

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微麻,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暖意。

她走到火炉边,重新拿起铁钳,翻动着里面的矿砂。火苗跳跃着,映在她的脸上,驱散了最后一丝恐惧的阴霾。

或许,事情真的会慢慢变好。

或许,她真的能在这座囚笼般的剑庐里,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而门口的炽阙,在她转身的瞬间,终于缓缓回过头,猩红的眼底望着她忙碌的背影,那里不再是全然的冰冷,而是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松动”的东西。

他活了太久,见了太多背叛和算计,早己不信任何人。

可刚刚那个女孩含泪的眼睛,那句“我不会像那些人一样对你”,却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漾开了圈圈涟漪。

或许……可以再看看。

看看这个满口“艺术”和“对话”的小丫头,到底能坚持多久。

看看这第100任“鞘”,会不会真的不一样。

晨光渐盛,雾散云开,金色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剑庐,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在地上交织在一起,像是某种无声的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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