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张伟被手机铃声惊醒。
是个陌生号码。
"喂？"他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
"亲爱的，"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女声，"房贷该还了哦～"
张伟瞬间清醒，浑身冰凉。
是刘慧的声音！
"你...你是谁？"他的声音在颤抖。
"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女声娇嗔道，"我们可是说好要一起还贷的呢。"
"你到底是谁？！"张伟几乎是吼出来的。
电话那头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月的房贷还没还吧？"
张伟的手机在发抖。确实，他己经两个月没还房贷了。
"还有你的信用卡，网贷..."女生如数家珍，"加起来快50万了吧？"
"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女声突然变冷，"包括你偷偷卖血的事。"
张伟如遭雷击。
卖血，这是他最不愿意被人知道的秘密。为了还债，他己经偷偷卖了三次血，每次1000块。
"别这么拼命嘛。"女声又变得温柔，"其实，你还有别的选择。"
"什么选择？"
"帮我做点事，你的债务可以一笔勾销。"
张伟的心跳得很快："什么事？"
"很简单。告诉我，你们下次什么时候聚会，都有谁参加，聊了什么。"
原来是想让他当内鬼。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女声冷笑，"慧影花园15栋的难兄难弟们，我都认识。陈默、王哲、李强...要我继续念吗？"
张伟额头冒出冷汗。
"考虑一下吧。"女声说，"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打给你。记住，这可能是你唯一的机会。"
电话挂断了。
张伟坐在黑暗中，浑身发抖。
他看着手机上的欠款提醒，密密麻麻一片红色。房贷、信用卡、网贷、借呗、花呗...加起来己经超过50万。
而他的工资，只有8000。
最可怕的是，他己经被公司约谈了。因为经常请假、工作状态差，下个月可能就要被辞退。
如果失业，他连最基本的生活都维持不了。
父母己经七十多岁，不能再让他们操心。前妻带着孩子改嫁，每个月还要给抚养费。
他真的走投无路了。
天亮后，张伟请了病假，没有去上班。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手机响了，是受害者群的消息。
王哲："兄弟们，昨天查到重要线索！资金都流向海外了！"
陈默："今晚8点老地方见，有人要提供慧姐的信息。"
李强："妈的，老子一定要抓住这帮畜生！"
看着群里热烈的讨论，张伟的心情更加复杂。
这些人都是和他一样的受害者，都在为寻找真相而努力。如果他出卖他们...
但50万的债务像座大山压在他身上。
中午，他去了趟银行，想申请贷款延期。
"对不起先生，"银行职员冷冰冰地说，"您己经逾期两个月，无法申请延期。如果这个月还不还款，我们将启动法律程序。"
法律程序，意味着房子会被拍卖，他会上征信黑名单，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从银行出来，张伟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路过一家彩票店，他停下了脚步。
"要是能中个大奖就好了。"他苦笑着买了张彩票。
刮开，谢谢惠顾。
命运似乎在嘲笑他的天真。
下午三点，他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小伟啊，"母亲的声音很虚弱，"你爸的药又吃完了，能不能..."
"妈，我马上转钱给您。"张伟强忍着泪水。
挂断电话，他看着支付宝里仅剩的2000块钱。转1500给母亲，自己只剩500。
而这500块，要撑到月底还有20天。
晚上七点，张伟站在慧影花园楼下，看着15栋的灯光。
他知道，一会儿大家都会去地下车库集合。
他也应该去的。
但那个女人的话在他耳边回响："这可能是你唯一的机会。"
就在他犹豫时，手机又响了。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考虑好了吗？"女声问。
张伟深吸一口气："我...我需要保证。"
"什么保证？"
"你真的能帮我还清债务吗？"
"当然。"女声很肯定，"只要你配合，50万不是问题。"
"我要先看到钱。"
女生笑了："你还挺谨慎。这样吧，我先给你转10万，算是诚意金。剩下的，事成之后再给。"
10万！
这对现在的张伟来说，无疑是救命稻草。
"怎么样？"女声追问。
张伟咬咬牙："成交。"
"很好。账号发给我。"
五分钟后，张伟的手机收到了转账通知。
10万元，实实在在地到账了。
看着账户余额从500变成100500，张伟的手在颤抖。
"收到了吧？"女声说，"现在，去地下车库，把今晚的情况都告诉我。"
张伟点点头，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三十六房客，同一位新娘】 然后意识到对方看不见，赶紧说："好。"
"记住，要自然一点，别让他们发现。"女声叮嘱，"你就正常参与讨论，结束后把内容告诉我就行。"
挂断电话，张伟深吸一口气，走向地下车库。
B2层，大家己经到了。
"张伟，你来晚了。"王哲打招呼。
"路上堵车。"张伟勉强笑笑。
陈默注意到他的异常："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没...没事。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
"理解。"陈默拍拍他的肩膀，"大家都不容易。"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张伟的愧疚感更强了。
"好了，人到齐了。"王哲说，"我先说一下昨天的发现。"
他把资金流向海外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大家听得义愤填膺。
"3亿啊！"有人感叹，"这帮畜生！"
"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慧姐。"陈默说，"一会儿应该有人来提供线索。"
大家开始讨论下一步的计划。张伟默默听着，心里却在想着怎么记住这些信息。
八点整，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出现了。
她戴着口罩和墨镜，看不清容貌。
"我就是昨天联系陈先生的人。"女人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你说你知道慧姐的身份？"陈默上前一步。
女人点点头："慧姐，真名叫刘慧芳，今年45岁。"
刘慧芳？居然真的姓刘！
"她以前是做什么的？"王哲问。
"她曾经是个演员。"女人说出了一个意外的答案，"不过不是什么大明星，只是跑龙套的。后来改行做了销售培训师。"
"销售培训师？"
"对，专门培训那种...特殊销售。"女人的措辞很谨慎，"她很懂心理学，知道怎么操控人心。"
"那她现在在哪？"
女人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她很谨慎，从不在一个地方待太久。"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有人质疑。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我曾经...是她的学生。"
全场哗然。
"你也是骗子？"李强激动起来。
"曾经是。"女人坦然承认，"但我退出了。"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我骗的一个男人，自杀了。"
又是自杀。
这己经是第几个了？
"从那以后，我就退出了。"女人继续说，"但他们不会轻易放人走。我现在还在被追杀。"
"所以你来找我们？"陈默问。
"因为只有扳倒他们，我才能真正自由。"女人说，"而你们，是最有动力的人。"
确实，没有人比受害者更想要真相了。
"我可以提供一些内部信息。"女人说，"但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保护我的安全。"
众人互相看看，最后都点头同意。
接下来，女人透露了很多内部信息：
培训基地在郊区一个废弃工厂里。
每期培训20-30个女孩，为期一个月。
女孩们都是通过特殊渠道招募的，多数是经济困难或者心理有问题的。
除了刘慧芳，还有其他几个核心成员。
整个组织有严密的等级制度和分工。
张伟默默记着这些信息，掌心全是汗。
"还有一件事。"女人最后说，"他们最近在策划新的行动。目标可能是其他城市。"
"必须阻止他们！"李强握紧拳头。
"我们需要更多证据。"王哲理性地说，"最好能找到培训基地。"
"我可以带路。"女人说，"但很危险。"
"什么时候？"
"后天晚上。他们后天有新一期培训。"
计划定下来，选几个人跟女人去踩点。
散会后，张伟第一个离开。
他躲在角落里，拨通了那个号码。
"怎么样？"女生急切地问。
张伟把今晚的情况都说了。
"很好。"女声满意地说，"那个女人...有意思。"
"我的钱..."
"放心，说话算话。"女声说，"继续保持联系，有新情况随时告诉我。"
挂断电话，张伟靠在墙上，感觉浑身无力。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背叛。
这个词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但想到账户里的10万块，想到母亲的医药费，想到即将被拍卖的房子...
他说服自己：这是为了生存。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有时候，生存比良心更重要。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每一个电话，都被另一个人监听着。
那人放下耳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板，张伟己经上钩了。"
"很好。"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冷，"继续让他提供信息。关键时刻，他会是一枚很好用的棋子。"
夜深了，慧影花园的灯光渐渐熄灭。
但在黑暗中，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酝酿。
张伟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不知道，自己己经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
而代价，可能比50万债务更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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