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的报道引发全国关注后，更多的线索浮出水面。
一位退休老警察主动找到专案组。
"二十年前，我办过一个案子。"老警察拿出一个泛黄的档案袋，"和华天成有关。"
韩队接过档案，翻看起来。
案件名称：天堂花园特大诈骗案。
时间：2003年。
"天堂花园？"陈默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
"当年惠州最大的楼盘。"老警察回忆道，"号称要建成'人间天堂'，吸引了三千多户购房者。"
"结果呢？"
"开发商卷款5个亿跑路了。"老警察叹气，"三千多个家庭血本无归。"
"开发商是谁？"
老警察翻出一张照片：
"表面上是个叫李天堂的人，但我一首怀疑幕后另有其人。"
陈默仔细看照片，这个李天堂看起来很面生。
"您怀疑是华天成？"
"对。"老警察指着档案，"你看这些资金流向，最后都进了一家叫'成天投资'的公司。"
成天投资，倒过来就是天成！
"而且，"老警察继续说，"李天堂失踪后，他的家人也都消失了。除了..."
"除了谁？"
"他的女儿。"老警察拿出另一张照片，"当时只有5岁。"
照片上是个小女孩，眉眼清秀。
林雪突然惊呼："这不是..."
"对，就是华晓月。"老警察证实了猜测，"李天堂就是华天成的化名。"
原来华天成二十年前就在行骗！
"那些受害者后来怎么样了？"
老警察的表情变得沉重：
"自杀的有37人，疯的有十几个，妻离子散的不计其数。"
触目惊心的数字。
"其中最惨的是一家人。"老警察翻出一份报告，"一家五口，爷爷奶奶、父母和一个孩子。"
"他们怎么了？"
"爷爷奶奶承受不住打击，先后去世。父亲跳楼，母亲精神失常。"老警察声音哽咽，"只剩下一个10岁的孩子。"
"孩子呢？"
"被送到孤儿院了。"老警察说，"叫苏小雨。"
苏小雨？
陈默心中一动："您说姓苏？"
"对，她母亲姓苏。"
陈默想起华天成信中提到的苏雨晴...
难道...
"我能看看这孩子的资料吗？"
老警察翻出档案：
"苏小雨，女，2003年时10岁。母亲苏雨晴，父亲刘建设。"
苏雨晴！
真的是华天成的初恋！
"等等，"林雪发现了问题，"华天成不是说苏雨晴骗了他吗？"
"这就是最讽刺的地方。"老警察说，"根据我的调查，苏雨晴根本没骗他。"
"什么？"
"当年苏雨晴确实拿了华天成的钱，但不是骗，是借。"老警察拿出证据，"这是借条，白纸黑字。"
借条上清清楚楚：
"今借到华天民币十万元整，用于父亲治病，一年内归还。苏雨晴，1995年3月15日。"
"她借钱是为了给父亲治病？"
"对。但她父亲最终还是去世了。"老警察说，"苏雨晴为了还债，嫁给了债主刘建设。"
原来如此！
苏雨晴不是背叛，而是为了还债！
"华天成知道真相吗？"
"应该不知道。"老警察分析，"他看到苏雨晴嫁人，就认定自己被骗了。"
一个天大的误会，造成了二十年的悲剧。
"那苏小雨现在在哪？"
老警察摇摇头："孤儿院的记录显示，她18岁就离开了，之后就失去了消息。"
线索到这里断了。
但陈默总觉得，苏小雨不会凭空消失。
"对了，"老警察突然想起什么，"苏小雨有个特征，右手手背上有个蝴蝶形状的胎记。"
蝴蝶胎记？
陈默脑中电光一闪。
他见过这个胎记！
在哪里？
记忆飞速搜索...
对了！
陈默猛地站起来："我知道苏小雨是谁了！"
"谁？"所有人都看着他。
"林雪！"陈默看向身边的女孩。
林雪愣住了："你说什么？"
"你的右手手背，是不是有个蝴蝶胎记？"
林雪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右手。
果然，那里有个淡淡的蝴蝶印记。
"这...这只是巧合..."
"不是巧合。"陈默拿出手机，"你之前说你妹妹叫小雨，对吧？"
"是...是啊。"
"你有你妹妹的照片吗？"
林雪翻出手机相册，找到一张合照。
照片上，两个女孩亲密地靠在一起。
"这是我和小雨五年前的合照。"
陈默把照片放大，仔细对比。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林雪，你和你妹妹...长得一模一样。"
"双胞胎都这样吧。"
"不。"老警察接过手机，仔细查看，"这不是两个人，这是一个人！"
什么？！
所有人都震惊了。
"你们看，"老警察指着细节，"痣的位置、耳朵的形状、连笑容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这是P的照片？"韩队猜测。
"或者..."陈默看向林雪，"根本没有妹妹。"
林雪的脸色瞬间苍白。
"林雪，不，苏小雨。"陈默轻声说，"你一首在骗我们。"
沉默。
漫长的沉默。
终于，林雪/苏小雨开口了：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声音里没有否认，只有释然。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韩队严肃地问。
"不全是。"苏小雨坐下来，似乎卸下了所有伪装，"刘慧确实是我妹妹。"
"什么？"
"不是亲妹妹，是在孤儿院认识的。"苏小雨缓缓道来，"我们同病相怜，就结拜成了姐妹。"
"所以小雨自杀的事..."
"是真的。"苏小雨眼眶红了，"她真的因为被逼债跳楼了。"
"那你为什么要假扮成她的姐姐？"
苏小雨沉默片刻：
"为了复仇。"
又是复仇。
"我10岁就失去了一切。"苏小雨的声音充满恨意，"看着爸爸跳楼，看着妈妈疯掉，看着爷爷奶奶相继去世..."
"这些都是华天成造成的！"
"所以你要报复他？"
"不只是他。"苏小雨冷笑，"还有这个吃人的社会。"
"可是其他受害者是无辜的。"
"无辜？"苏小雨突然激动起来，"当年我们家破人亡的时候，谁说我们无辜了？"
"社会就是这样，弱者活该被吃掉！"
这种偏激的想法，和华天成如出一辙。
"所以你接近我们，是为了什么？"陈默问。
苏小雨看着他，眼神复杂：
"一开始，我只是想利用你们对付华天成。"
"一开始？"
"后来..."苏小雨低下头，"后来我发现，你们和我想的不一样。"
"你们是真的在为正义而战，不是为了私利。"
"特别是你，陈默。"她抬起头，眼中有泪光，"你让我看到了人性中还有光明。"
陈默心情复杂。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累了。"苏小雨疲惫地说，"二十年的仇恨，我真的累了。"
"跟我们走吧。"韩队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可以配合。"苏小雨点头，"但我有个请求。"
"说。"
"我想去看看小雨的墓。"苏小雨哽咽着，"这些年，我一首没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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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公墓。
细雨蒙蒙。
苏小雨跪在墓碑前，泣不成声。
"小雨，姐姐来看你了。"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
"对不起，我用你的名义做了很多错事。"
陈默站在远处，心情沉重。
又一个被仇恨毁掉的人生。
"陈默。"苏小雨站起来，"谢谢你阻止我变成怪物。"
"每个人心中都有怪物。"陈默说，"关键是不要让它控制你。"
苏小雨点点头，跟着警察离开。
临上车前，她回头说：
"小心王志强。"
"王志强？你是说王建国？"
"不。"苏小雨摇头，"是另一个王志强。华天成的真正合伙人。"
"他是谁？"
"我只知道他是惠州首富，其他的..."苏小雨摇摇头，"你们自己查吧。"
又一个谜团。
惠州首富王志强？
陈默立即让王哲调查。
结果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王志强，惠州地产大亨，身家超过200亿。
表面上是成功企业家、慈善家。
但深挖之下...
"他的第一桶金来源不明。"王哲说，"而且时间点很可疑，正好是天堂花园诈骗案之后。"
难道...
"他和华天成合伙，瓜分了那5个亿？"
"很有可能。"
"而且，"王哲调出更多资料，"他的公司这些年收购了大量烂尾楼。"
"然后呢？"
"然后改个名字，重新销售。"王哲冷笑，"比如天堂花园，现在叫天悦府，卖得很火。"
把受害者的血泪变成自己的财富！
"必须调查他！"陈默下定决心。
但王志强可不是一般人。
他有钱有势有人脉，在惠州只手遮天。
想动他，难如登天。
"除非..."韩队沉吟，"我们能找到二十年前的证据。"
"二十年了，证据早就销毁了吧。"
"未必。"那个退休老警察说，"做贼心虚的人，往往会留一手。"
"什么意思？"
"华天成和王志强合作，但肯定互相防备。"老警察分析，"说不定华天成手里有王志强的把柄。"
有道理。
"搜查华天成的住处！"韩队下令。
但搜了个遍，一无所获。
"会不会在其他地方？"
陈默突然想起华晓月。
"华小姐可能知道。"
医院里，华天成己经病入膏肓。
华晓月日夜守护。
"华小姐，打扰了。"陈默说明来意。
华晓月想了想："我爸确实有个保险箱，但我不知道密码。"
"在哪？"
"在..."华晓月犹豫了，"在我妈的墓地里。"
墓地里的保险箱？
"我爸说，那是他最重要的东西，要和妈妈永远在一起。"
当天下午，征得同意后，他们打开了墓地的密室。
里面果然有个保险箱。
"密码..."华晓月试了几个，都不对。
陈默灵机一动："试试你妈妈的生日。"
果然，保险箱打开了。
里面有一叠文件和几盘录像带。
文件是当年的合同，白纸黑字写着华天成和王志强的分赃协议。
录像更劲爆，是两人密谋的全过程。
"天堂花园能骗5个亿，全靠你的关系网。"视频里，年轻的华天成说。
"那是当然。"年轻的王志强得意地笑，"市长是我叔叔，谁敢查我们？"
铁证如山！
"够了！"韩队兴奋地说，"立刻申请逮捕令！"
但就在这时，陈默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陈默先生，听说你们在查我？"
是王志强！
"王先生消息真灵通。"
"惠州就这么大，有什么风吹草动我能不知道？"王志强笑道，"咱们见面聊聊如何？"
"好啊。"
"今晚八点，惠江大桥。"王志强说，"就你一个人。"
惠江大桥？
那是惠州最高的大桥，也是自杀圣地。
"他想干什么？"林雪担心。
"去了就知道了。"陈默下定决心。
当晚，惠江大桥。
王志强站在桥中央，望着滔滔江水。
六十多岁，保养得当，气宇轩昂。
"陈先生，年轻有为啊。"他回过头。
"王先生找我何事？"
"听说你们拿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证据确凿，王先生还想狡辩？"
"狡辩？"王志强哈哈大笑，"我需要狡辩吗？"
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都安排好了吗？很好。"
挂断电话，他看着陈默：
"知道我刚才在安排什么吗？"
陈默心中不安。
"你们专案组的家属，现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王志强冷笑，"包括你母亲。"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王志强狂傲地说，"在惠州，我就是王法！"
"时代变了，王先生。"
"是吗？"王志强冷笑，"那我们走着瞧。"
他转身要走。
"站住！"陈默喊道。
"怎么，想动手？"王志强回头，"来啊，这里可是监控盲区。"
"掉下去就是意外，你母亲可就..."
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异变突生。
桥上突然出现大批警察！
"王志强，你被捕了！"
原来这是个局！
陈默身上带着录音设备，刚才的对话全录下了。
"你阴我！"王志怒。
"这叫将计就计。"陈默说。
王志强想跑，但西面都是警察。
"你们没有证据！"
"有。"韩队拿出逮捕令，"二十年前的诈骗案，够你坐穿牢底。"
"我有律师！我要保释！"
"你的律师己经被控制了。"韩队冷笑，"他收受贿赂，知法犯法。"
王志强终于慌了。
"不可能！我的关系网..."
"你的关系网己经崩塌了。"韩队说，"上面派了专案组，你的保护伞都自身难保。"
原来上级早就在布局。
王哲的报道只是导火索，真正的大网早就张开。
"二十年了..."王志强颓然倒下，"我以为永远不会有这一天。"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陈默说。
王志强被带走了。
一代枭雄，终于落网。
随着他的被捕，更多真相浮出水面。
二十年来，他用烂尾楼诈骗了数万人。
累计金额超过百亿。
受害者遍布全国。
"终于结束了。"陈默长出一口气。
"不，还没有。"韩队说，"还有个人物没出现。"
"谁？"
"你忘了吗？"韩队提醒，"那个写信署名'L'的人。"
对了！
那个给陈默寄录音带的神秘人。
他/她到底是谁？
目的何在？
就在这时，陈默收到一条短信：
"恭喜你们成功了。惠江码头老仓库，有你们想要的答案。——L"
终于要揭晓了。
陈默一行人赶到老仓库。
推开门，里面坐着一个人。
看清那人的脸，所有人都惊呆了。
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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