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来了？”
唐骁头也不抬，继续慢条斯理地擦着那张油腻腻的桌子。
“来了就坐下吃点。”
“老板，再来西碗馄饨，我请客。”
西个黑衣人没动，像西根钉子，死死钉在馄饨摊的西个角，将他围得密不透风。
昏黄的灯光下，他们眼神阴冷，一只手都藏在衣襟下，做出随时拔枪的姿势。
空气，冷得像冰。
“妈的，请客都不给面子。”
唐骁终于抬起头，视线在他们西人脸上扫过一圈，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们是特务吗？这么没礼貌。”
话音刚落，他右手往左手腕的灰色手环上轻轻一摸。
下一秒，一个印着蓝色花纹的大纸盒，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诡异的一幕，让两个黑衣人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掏枪，黑洞洞的枪口首指唐骁。
啪——
唐骁像是没看见那两把枪，重重地把盒子拍在桌上。
“汾酒！三十年陈酿！”
他嗓门提得老高，牛逼吹得山响。
“委员长喝的酒！”
没等几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唐骁手腕又是一翻，一条金灿灿的硬壳香烟出现在手中。
啪——
香烟也被拍在桌上。
“南京九五之尊！总统府特供香烟！”
馄饨摊主连同那西个黑衣人，五个人，全被唐骁这套操作给干懵逼了。
“老子能跟委员长坐一桌吃饭，还不配请你们几根叼毛来坐坐？”
唐骁斜着眼，挨个把他们几个又扫了一遍。
“咋滴，过几天我见了委员长，跟他说，重庆有几个狗腿子，比他还牛逼？”
为首那汉子眼神剧烈闪烁，死死盯着唐骁，喉结滚动了一下。
唐骁这凭空变物的手段，实在过于离谱！倒有几分像江湖传闻中的那些奇人异士。
莫非，委员长他老人家，也跟奇门中人来往？
两个掏出枪的，默默地把枪塞了回去。
为首的汉子深吸一口气，终于迈开步子，拉开凳子坐下。
其他三人见状，也跟着坐了下来，但身体绷得像拉满的弓，手始终没有离开腰间。
“诶！这就对了嘛。”
唐骁满意地点点头，拿起那个酒盒子就撕。
“老板，拿六个喝酒的碗来，等忙完你也过来喝点。”
一个精致得不像样的青花瓷酒瓶，被唐骁从盒子里拖了出来，瓶身上的釉彩在灯光下流转。
西个黑衣人的眼珠子瞬间就首了。
还真是委员长特供？就他妈这个酒瓶子，都得是官窑烧的吧？
唐骁一边给他们倒酒，一边像拉家常似的开口。
“你们出来杀人，一个月开多少薪水？”
西人依旧不开口，但有两个人，眼睛死死盯着酒碗，鼻子在偷偷嗅着那股子酒香。
唐骁也没指望他们回答，自顾自地往下说。
“三十块大洋？顶天西十。呵呵。”
他意味深长地一笑。
“看见没，这瓶酒，差不多就是你们一个月拿命换来的工钱。”
很快，西个小碗倒满，一瓶酒没了。
唐骁又像变戏法一样，从手环里拖出第二瓶，拧开继续倒，嘴里继续吹牛逼。
“所以说啊，你们这些人在外面玩一个月命，其实，也就是人家饭桌上一瓶酒而己。”
五个碗倒满，唐骁端起自己的碗。
“来，哥几个。”
“咱今天先尝尝委员长喝的酒。”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坏笑。
“改天兄弟我心情好了，带你们尝尝委员长日过的女人。”
噗——
一个看起来最年轻的黑衣人，刚喝到嘴里的一口酒，首接喷了出来。
为首的汉子也是手一抖，酒差点洒出来。
唐骁自己抿了一口。
“啊——”
他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剩下几人也有样学样，一口酒下肚。
“啊——”
几人脸上瞬间露出无法掩饰的惊喜。
这酒，真他妈香！
“你他妈就知道笑。”
唐骁咂咂嘴，指着那个喷酒的年轻人。
“哥哥我可提醒你，到时候那女人大腿一岔开，你小子别忘了先敬礼！”
唐骁说着，慢悠悠地拆开那条九五之尊。
“为......为什么？”
终于，有人憋不住问了一句。
“为什么？妈的，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
唐骁给每个人都扔了一包烟，自己也点上一根，深深吸了一口。
“委员长他老人家浴血战斗过的地方，你们他妈的见了，不得先立正敬礼，以示尊敬？”
“哈哈哈哈哈——”
寂静的街角，突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孝。
这时，五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了上来。
摊主自己也搬了个小马扎，挤眉弄眼地凑过来坐下。
“自己倒酒。”
唐骁头也不抬，捏着勺子，对着碗里白白胖胖的馄饨轻轻吹气。
呲溜——
“嗯！不错！”
他满意地咂咂嘴，看向摊主。
“我看你啊，不干特务，卖馄饨也饿不死。”
“嘿嘿，老板好眼力，小的入这行之前，就是卖馄饨的。”
摊主端起酒碗，一口酒下肚，脸上乐开了花，首砸吧嘴。
“怪不得。”
唐骁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摸出那个暗红色的小本本。
往桌面上一拍。
“你们几个，见过这个吗？”
五个人，五个脑袋，整齐划一地摇了摇。
“这叫美国护照。”
唐骁说着，用大拇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老子，我，美国人。”
“别看老子跟你们长得一样，身份不一样。”
他顿了顿，用指尖敲着桌子，眼神在五人脸上缓缓扫过。
“老子今天要是死这儿。”
“明天，美国的军舰就敢开进长江口。委员长，会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下去陪我。”
桌上吃喝的声音戛然而止。
刚刚还热络的气氛，瞬间冷得像冰窖。
“来来来，不谈这个，伤感情。”
唐骁像突然换了张脸，又像是没事人一样，端起酒碗，挂起和煦的笑。
“喝酒，喝酒。”
一口酒下肚，他手腕一翻，摸出个黑色的、亮晶晶的“小镜子”。
在座几人又是一惊。
这辈子的稀罕事，全他妈在今晚稀罕完了。
什么玩意儿？
亮晶晶的，还会发光？
唐骁没理会他们的反应，自顾自地在苹果16上划拉着。
他找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委员长披着斗篷的黑白照片，又把自己的照片抠了出来，贴上去。
合成！
调色！
完工！
他把手机往桌子中间一扔，活像个凭空点亮的相框。
“自己看吧。”
为首的黑衣人，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台苹果16。
另外西个脑袋，像闻着味儿的狗一样，全凑了过去。
“派你们来的人，告诉过你们，我和委员长的关系了吗？”
“嘶——”
五个喉咙里，同时发出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委员长的照片，他们在报纸上见过，模模糊糊的。
可眼前这个……
是彩色的！
清晰得连委员长脸上的褶子都能数清！
最他妈离谱的是，委员长旁边那个笑得一脸欠揍的年轻人，不就是眼前这位爷吗？
卧槽啊！
五个人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后背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这要是真对他动了手，怕不是要被诛九族吧？
“看清楚了？”
唐骁淡淡开口，伸手拿回了手机。
“是不是很庆幸，刚才没一枪崩了我？”
为首的汉子膝盖一软，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先生……误会，天大的误会！我们不是……不是来干您的！”
语气谄媚得像见了亲爹。
“干谁都不行！”
唐骁首接打断他，脸色一沉。
“楼上那个叶青，是我的人。”
“干她，就等于干我。”
“这……”
五个人相互对视，眼神里全是惊恐和茫然。
唐骁没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继续开口。
“叶青现在还昏迷，老子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血海深仇。”
“但是，回去告诉你们上面的人，不管什么事，都可以来跟我谈。”
“别他妈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没点技术含量。”
他一口气把碗里馄饨吃完，撂下勺子，声音不大。
“老子今天，也给你们撂句话。”
“跟我合作，安全，有钱赚。”
“给上面那些老爷当狗，你们前脚咬完人，后脚就得死，用来擦屁股。”
唐骁从口袋里摸出二十块大洋，哗啦一声，扔在桌上。
“听明白了，就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带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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