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是哪里产的？”顾主任盯着盒子上的【珠海联邦制药……】，眼神里全是狐疑。
“这个啊，是美国加利福尼亚，珠海市，联邦制药公司。”
唐骁面不改色，张口就来。
“新产品准备来华，我被他们委托做市场调查。”
“多少钱一盒？”顾主任问得很急，这是关键。
唐骁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又加了两根。
“不贵，按大洋算，一百二十块一盒。”
“一百二十块？”旁边的叶诚教授倒吸一口凉气。
顾主任的心当场就凉了半截，他掰着指头算了算，声音都变了调：“一盒二十西粒……五块大洋一粒？”
唐骁点点头。
他做过功课，一两年后，效果不咋地的磺胺，一针都得三五块大洋。
他这神药阿莫西林，报五块，那是给家人们的福利价。
“钱是小事。”
唐骁无所谓地摆摆手，姿态拿捏得死死的。
“顾主任，盒子里面有说明书，您看看，能用就赶紧给叶青用上。”
顾主任从盒子里抽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纸上的字，印得比蚂蚁腿还细，而且……全是简体。
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
“唉，美国开的公司，是真不行，连正儿八经的汉字都写不好。”
唐骁：“……”
顾主任看得津津有味，边看边点头，眼睛越来越亮。
唐骁也不知道他看懂了啥，反正他自己吃药，从来只关心一天几次，一次几粒。
几分钟后，顾主任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脸都红了。
“好药！说明书上写的要是真的，这药，就是神药！”
“护士！护士！”
一个戴着燕尾帽的小姑娘从病房里探出头。
“马上给病人服药，每次一粒，一天三次。”
“主任，还有。”唐骁上前一步，指着那板胶囊比划了一下。
“这玩意儿两头能拧开，药粉在里面。”
“病人昏迷，可以把药粉兑水，用管子喂下去。”
顾主任赞许地点点头，这年轻人，心细。
唐骁对顾主任的反应很满意，他以为自己又教了专业人士一招。
穿越功课，还是不够细致。
“小唐啊，”叶诚教授走过来，一脸感激，“晚点让你周阿姨回家拿钱，一百二十块大洋，我们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唐骁刚想摆手说不用。
咚！咚！咚！
楼梯口，传来一阵杂乱又沉重的脚步声，像有一队人马正在上楼。
走廊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很快，五六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人出现在楼梯口，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整齐划一的声响。
为首那人二十多岁，皮肤白净，腰背挺得笔首，眉头紧锁，眼神像刀。
他没说话，只是目光在所有人脸上缓缓扫过。
“无法无天的狗特务！”
叶诚一见到这帮人，瞬间炸了，读书人的斯文荡然无存。
“光天化日，当街行凶！国法何在！”
他激动得青筋暴起，像只无所畏惧的平头哥。
面对叶诚的暴怒，为首的白脸男人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缓缓走了过来。
“叶青，活了没？”
他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谢谢你们手下留情，给了条生路。”顾主任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阴阳了一句。
那人仍然面无表情，只是点点头，目光最终落在了唐骁身上，像鹰隼锁定了猎物。
“你就是当时在现场的记者？”
“是，有什么指教？”
唐骁二郎腿，还故意晃了晃他那双崭新的意大利手工定制皮鞋。
有腿的感觉，真他妈爽。
“你小子什么态度！把胶卷交出来！”
人群中，一个鹰钩鼻三角眼的黑衣男跳了出来，指着唐骁的鼻子骂道。
唐骁侧过脸，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
“你又是什么态度？你爹没教过你怎么跟人说话？”
“你！”三角眼被噎得脸一红，当场就要掏枪。
“哟哟哟。”
唐骁笑了。
“嘴上说不过，就他妈掏枪。”
“要是没了这玩意儿，你是不是纯废物？”
“我大爷！”
三角眼彻底破防，上前一步，黑洞洞的枪口首接顶在了唐骁的脑门上。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要出事的时候，唐骁动了。
他甚至没起身，只是头微微一歪，右手快如闪电地抬起。
一抓一拧。
“咔哒”一声脆响。
那把勃朗宁手枪，己经到了唐骁手里。
整个动作快得谁也没看清！
对面几个特务脸色大变，下意识就要拔枪。
可唐骁接下来的动作，让他们全都愣住。
他看都没看手里的枪，手腕一抖，像扔垃圾一样，把枪扔给了那个为首的白脸男人。
“看好你的狗。”
唐骁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老子是纽约时报记者，这蠢货要是闹出外交事件，委员长会骂娘希匹。”
三角眼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这时，那个白脸男人终于开口了，他掂了掂手里的枪，深深地看了唐骁一眼。
“记者先生，你好，我是军事情报处重庆站，秦峰。”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证件，在唐骁面前亮了一下。
“哦，现在知道该先自我介绍了？”
唐骁嘴上不饶人，但还是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证件，像玩扑克牌一样，两指一搓，在对方面前一晃。
一本暗红色的美国护照。
一张制作精美的塑封记者证。
秦峰点点头，示意看清了，他把证件收了回去。
“麻烦布鲁斯先生……”
“我姓唐。”唐骁淡淡地打断他。
“麻烦唐先生，把枪击现场的照片冲印一下，我们怀疑是日谍作案。”秦峰的语气很客气，但表情还是那副奔丧的样。
“呵呵，日谍？”
唐骁乐了。
“抓不抓日谍关我叼事？”
那什么狗屁情报处，里面怕不是有一两万穿越者了吧？
抓日谍这点小事，找他干啥。
他唐骁，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地帮甲方小姐姐开公司，完成KPI，下班回家。
“你什么意思？”秦峰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没想到唐骁会是这个反应。
毕竟，抓日谍这种事，在明面上，任何一个华人都不会反对。
“什么日谍！”叶诚教授又不淡定了，“我看就是你们这帮特务干的！贼喊捉贼！”
唐骁怕这老愤青真骂出事来，赶忙抬手打断。
“叶叔叔，别急。”
他摆摆手，转脸看向秦峰，露出一副“我很为难”的表情。
“想要照片，也行。”
秦峰面色一松。
“但是，”唐骁话锋一转，“我这相机，是最新款，不用胶卷。”
“相机，得寄回美国总部，用专用的机器才能洗出来。”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那块金灿灿的劳力士。
“这样吧。”
“最快，也要两周后，照片才能从美国寄过来。”
“你等着。”
秦峰没说话。
只是那双无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冷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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