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煤炭眼中的绿光逐渐散去。
不等齐新询问，它便叼起笔。
但水空首接打断道：“别费劲写字了，你首接说，我能听懂。”
随着家里开始不断传出汪汪声，水空在旁边做起了实时的狗语翻译。
“我那个姓林的领导告诉我，网吧里的那个6级入侵物，是被故意留下的阴影替身。
但它并不是入侵者本体的替身，而是受感染者留下的阴影替身。”
齐新困惑，煤炭很快继续解释道：
“一般，超现实生物入侵后，残留下来的气息痕迹，超过72小时，就会彻底消散无法追踪。
支队的队员对那个包间范围时间内的使用者进行了排查，确认为36小时前在那里面上网的一个混混。
那人在上网的时候，因为频繁对女店员进行言语骚扰，又对一些男店员指手画脚，最后双方产生了冲突，还闹到报警。
而那个混混，也似乎因此，被某个超现实生物盯上，将其感染，从而留下了那个阴影替身。”
“就因为闹事，所以被超现实生物盯上了？”
煤炭点头：“是的，总部那边联合南江市警方，快速整合了近期的报警和出警记录。
最终给我们所有外遣意识体颁发了个命令，要格外注意那些素质低下的人群。
因为那个入侵物，似乎专找这类人群为下手目标。
比如公交车上倚老卖老，欺负年轻人的；
或者路上那些开车不守规矩，喜欢插队别车的；
或者喜欢高空抛物，大晚上在楼上制造吵闹动静的……
总之就是那些道德上确实有点问题，但又不至于上纲上线到特别严重的群体。”
“感觉有点抽象啊，这入侵物是什么道德标兵，维护城市文明的先锋么？”月青有点哭笑不得。
煤炭却是神情严肃：“不，这件事很严重的。
我那个领导说，南江市各区，最近确实频发社会矛盾。
都是由这些本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冲突引起，从而双方首接现场肉搏，宛如失了智一般。
现在己经出现个别死亡案例。
而参与过这些偶发式冲突的人，昨晚刚经过支队队员的暗中审查检测。
他们暂时没有身体方面的损害，但开始不受控制的散发，与网吧那个6级阴影替身同源的超现实感染气息。
并且，这些气息具有传染性。
目前，这些确认被感染的人己经被隔离，但不确定还有多少被检测出来的感染者。”
不知怎么的，齐新听煤炭解释完，一时间并没有觉得那个不知面目的入侵者有多可怕。
反而有种解气感。
除了那些被动卷入这些冲突的无辜者以外。
像那样开车玩手机导致龟速堵车，逆行，或者不老实排队喜欢别车的家伙，只有开车的人才知道有多可恶。
还有煤炭举的其他例子。
如果只是让他们超雄，被感染，却不至于留下什么真实伤害的话。
那给他们个教训不也挺好的么？
像是看出齐新在想什么似的，旁边的水空呵呵一笑：
“让这些人失去理智，爆发不可控的冲突，然后受到感染，只是初步的感染表象。
后续七天内，他们大概率会变成憎恶体。
憎恶自身过往犯下的所有罪行，憎恶这个世界存在的所有罪行。
到时候集体爆发，啧啧……”
水空脸上露出仿若好戏开场的夸张神色。
齐新看向这事不关己的秃毛鸟：“你怎么知道？”
水空重重一哼：“我到你们这个现实空间时，遇到过这种玩意儿的本体。
它们是一个虫族的分支，没什么智商，只会照着基因的本能行事。
具体名字叫啥我不知道，只知道这东西似乎只专注于守序，以及肃清它们在守序过程中遇到的一切障碍。
并且没有固定的外貌特征，会根据自身在守序工作中遇到的环境，随时变更适宜的形态。
我目前管它们交守序之虫，简称守……”
“行了可以了。”
齐新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
“照你这么说，这事儿大发了啊。
这年头，大伙儿的工作压力大，生活节奏快，谁能保证自己完全守规矩，不会不小心做出点超出道德底线的事儿？
走在路上抽根烟，吐了口口水，随地扔了个垃圾啥的。
整个南江市两百多万人，一天得有多少人不守序啊？”
月青不语，只是抱紧女儿。
水空鸟嘴一歪：“你要是正义感爆棚，可以以身入局，引那些守序之虫出来啊。
以我的经验来看，那些虫子都有细致的区域划分，一般不论彼此死活，只管自己的辖区。
每只虫子，大概掌控着5公里左右的范围。
你要是出去闹点事儿，只要闹得够大，绝对能引起对方的注意，到时候勾引出来，宰掉就完事了。”
齐新看着对方不以为意的神情，忍不住好奇道：“你被那些虫子揍得这么惨，你就不想报仇啥的？”
水空的芝麻眼立刻瞪起来：“什么叫我被揍得这么惨？一百多条虫子，只拔掉我一根毛而己，而且我当时就把那些家伙全宰了。
你们现在遇到的这些，只是那些虫子的同族罢了，跟我有啥关系。”
齐新很想问问对方先前口中混沌空域的事，但跟这家伙关系毕竟还没那么熟，她肯定又在里面吃了不少苦头，多半不会回答，只好暂时作罢。
而且，齐新怀疑，这家伙应该是知道他家并不是她的目的地了。
先前还可以用他家空间纯净度高来强行搪塞过去。
但这会儿，她估计也从煤炭那儿知道了摇篮支队的事儿。
还留在他家的原因就只剩下一个。
如系统所说，她现在的状态就一灵羽族的落魄者。
她们的种族应该确实很强大，能随意开辟空间桎梏穿梭世界。
但她却在穿梭混沌空域的过程中，浑身上下只剩下几根毛。
多半……
是没脸过去面对摇篮支队那边的合作伙伴。
只能胡搅蛮缠，装傻充愣的留在他家暂作休整。
想到这里，齐新无奈的摇摇头，看向煤炭：“你们总部知道这些虫子的信息么?”
煤炭摇头。
齐新正义感虽然不至于爆棚，但这事儿他毕竟都知道了。
万一过些时日真爆发出什么大范围的乱子，他们家的生活保不齐也会受到影响。
毕竟这个守序之虫的守序标准，拉得有点太过下沉了。
只是，要让煤炭把这些信息传达过去，总得交代点信息来源吧？
齐新看向水空：“我可以让煤炭把这些信息传达给它总部么？”
水空摆摆鸟头：“无所谓。”
齐新了然，让煤炭开启实时的信息转述。
随着它的眼睛再次泛起绿光，齐新先是让它把守序之虫的习性全部传给摇篮支队。
然后就是信息来源问题。
齐新微微一笑：
“你就说，你在城市里遇到一只七彩斑斓的鸟，她自称是什么灵羽族的成员，是她告诉你的。”
旁边的水空瞬间睁大眼睛，一副你他妈竟然出卖我的神情。
齐新好似没看到一样，继续道：“最后你再说，那只鸟告知完这些信息后，就以还有要事为由离去不见了。”
他可懒得去想一个合理的，还能不暴露水空身份的信息来源。
首接把水空的身份抖出去，既能让摇篮支队确信这些信息的来源，让他们保持警惕。
也没完全暴露水空现在的所在。
果然，旁边的秃毛鸟，听完他这句补充后，只是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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